東錦霄搖了搖頭，“沒有，就隻是膝蓋，傷的不嚴重，你别被吓到了，其實我都不怎麽疼。”
洛雲染哼了一聲，“你還是期望疼一點的好，要是都感覺不到疼了，神仙也救不了了，你這雙腿就算廢了。”
東錦霄張了張口，過了幾秒，道，“……其實，有點疼。”
洛雲染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站了起來，“你先在這裏坐一會，我去打點水，傷口要清理一下。”
東錦霄點了點頭，在洛雲染即将出門的瞬間，忽然問了一句，“我的腿，會廢掉嗎。”
洛雲染回過頭來，挑唇一笑，豔若桃李，“有我在，你想的美。”
說完轉身就走了，順手帶上了房門。
然而先前還挂在臉上的笑容，一關上房門的瞬間，就已從洛雲染的臉上消失不見……
東錦霄這次，其實傷得很嚴重。
皇後是有心就是要廢了東錦霄的腿給自己兒子出氣，又怎麽會手下留情。
這傷，換作是以前的洛雲染，不在話下，她保管給東錦霄治得活蹦亂跳 的，跟沒受過傷一模一樣。
但是現在，她的醫術還在，可是沒有系統的支持，取不到藥。
她現在身上還有東錦霖留下的玉牌，不知道這玉牌現在還能不能用。
洛雲染匆匆去廚房打了些水過來，簡單幫東錦霄清理了一下就對他匆匆說了句“有事出去”，就趕去禦藥房了。
她希望東錦霖那邊反應慢一些，最好不要這麽快就阻斷她這條路，或是等她拿到藥之後再來收回玉牌的特權。
現在争的就是時間。
即便從鳳儀宮背東錦霄回來，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洛雲染已經很累了，但她不敢休息。
……
“取藥啊？”禦藥房的太監之前來的時候還對洛雲染客客氣氣的，今天明顯就變了一個人。
雖然沒說什麽言辭尖利的話，但下巴不自覺地高高擡着，自上而下打量着洛雲染，愛答不理的樣子，“這天都這麽晚了，有什麽事你明兒個再來吧。”
“麻煩你，我現在真的很着急，我保證很快就好，不會耽誤你多長時間的。”洛雲染現在說話還帶着喘，越發覺得，自己需要好好鍛煉了。
現在這身體的底子很不行啊。
那太監歎了一口氣，“我說你這個人怎麽聽不懂呢？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可是我有七殿下的玉牌！”洛雲染把東錦霖那塊玉牌拿了出來。
太監一伸手“唰”地一下就搶了過去，“正好，昭華殿的順公公今兒個特意過來找了我，說是啊要是再看到這塊玉牌就收了給他送到昭華殿去，啧啧啧，你說你，你一個奴才偷東西偷到主子頭上來了！告訴你，要不是七殿下仁善，就你這罪名能把你活活打死！如今隻是收回玉牌已經很便宜你了，别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洛雲染眉頭一皺，昭華殿那邊說着東西是她偷的？
“走走走！趕快走，别在這耽誤我時間，我沒空陪你站在這裏吹風。”禦藥房的太監拿了玉牌就更加急不可耐了，他着急趕緊把東西送回到昭華殿去好領賞。
七殿下向來大方，他要是把這東西送過去，少不得能得到份不錯的賞賜。
光是想想就覺得開心得不得了了，哪還有功夫在這裏陪這個小太監廢話啊。
洛雲染被推的差點掉下台階，慌忙腳下跟了一步，堪堪穩住了重心。
眼前禦藥房的大門也“嘭”地一聲，從裏面關上了。
門口的侍衛兇神惡煞地盯着她，好像她敢上前一步，他們就能活撕了她。
整個禦藥房當然不止門口這幾個侍衛，這裏存放着皇宮裏最珍貴的藥材，距離不遠就是太醫院，和禦藥房是連着的。
宮裏大大小小的主子病了，傷了，不少藥都是在這裏直接由專人熬制的。
這樣性命攸關的地方，憑她一個小太監，硬闖是絕對闖不進去的。
别說是她了，即便是朔風來了，那也估計隻能暗探。
洛雲染在門口隻稍微站了一會，就迅速轉身離開了。
她沒有時間在這裏浪費，拿不到藥，在這裏幹站着也沒用，東錦霄那邊還急等着治療，把他一個人放在清秋殿洛雲染原本就已經很擔心了。
……
洛雲染急匆匆趕回了清秋殿，兩條腿酸得都快擡不起來了。
她今天一晚上幾乎什麽事也沒做，盡在跑路了。
簡直想哭。
咬了咬牙，洛雲染看了眼清秋殿斑駁冷清的門楣，一腳沖了進去。
進去的一瞬洛雲染就瞬間感覺不對。
“讓你害我！讓你害我！之前不是挺能耐嗎，怎麽現在不說話了？”
東錦霄房間方向傳來叽叽喳喳的吵鬧聲，明顯是好幾個人聲音。
準确地說，是好幾個小孩的聲音。
洛雲染原本要直接推門而入的動作一頓，略微往旁邊側了一步，無聲地用手指在窗戶紙上捅了個洞。
果然裏面圍了好幾個少年，體重體型最爲寬大的還是個熟面孔——禦花園的小胖子。
好像是……十皇子？
其餘幾個雖然洛雲染不太認識，但是衣着也都跟小胖子差不多，顯然也是非富即貴。
而受傷的東錦霄被他們圍在中間，此刻人已經不在床上了，而是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他的膝蓋傷了，但洛雲染離開之前是清理過的，可是現在又是一片淩亂，血沾染着灰塵，身上還有好幾個明顯的小腳印。
而小胖子即便是這樣也絲毫不解氣，想到自己被母妃拎着耳朵打罵，母妃還說今天他差點就死定了，可給他吓壞了，吓得他中午都少吃了兩碗飯。
而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個東錦霄！
“什麽都不說，一肚子壞水！”小胖子見東錦霄像是完全沒聽到他的話一樣，連頭都沒有擡一下，頓時怒氣更甚，掄起胖胖的拳頭就照着東錦霄砸了過來。
咚！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悶響。
屋裏的幾個小孩都吓了一跳。
“什麽聲音！”
幾個小孩你看我，我看你。
沒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