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立時緊張了起來,迅速回想她剛剛說錯什麽做錯什麽了嗎?
……沒有啊,她明明沒做什麽錯事,爲什麽主子看起來這麽可怕?
“你别怪她,是我不讓她叫醒你的。”東錦霖接過小魚兒的罪過,主動向洛雲染解釋。
同時對小魚兒揮了揮手。
小魚兒如蒙大赦,立刻閃身退到了一邊。
果然還是要聽主子的話,不吃虧。
看看,這種時候,就有主子給自己做主了呢。
洛雲染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了不少,“你就胡鬧吧,知不知道這次我把你的命拉回來有多不容易!要是出了點意外,我——”
她說到“我”字,再往後,卻有些說不下去了,喉嚨如同被一團棉絮哽住了一樣。
洛雲染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自己一下變得混亂的情緒。
她素來冷靜,很少會這樣幾句話就方寸大亂。
東錦霖看着她這模樣,不由得也心揪着,“我看你着實太累了,實在不忍心叫醒你。”
她幾乎睡了一天一夜。
他雖然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麽,但是也猜到勢必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她舍不得他,他又何嘗不是一樣。
洛雲染搖了搖頭,“算了,反正你才是他們的主子,他們當然都聽你的不聽我的。”
東錦霖失笑,“又說賭氣話,我是真的覺得自己沒事了,才沒叫醒你。”
“有沒有事不是你說了算,是我說了算的。”洛雲染雖然嘴上這麽說着,但實際上此刻靈樞系統已經給出了東錦霖目前的身體報告。
比照各項數據,東錦霖現在的情況确實是穩定下來了。
還真的如他所說,算是“沒事了”。
洛雲染心下長長出了一口氣,禁不住低低笑出了聲。
好在,她的努力沒有白費。
東錦霖看她笑了,就知道應該是沒事了,“好了,先吃點東西,要是困了就再睡一會。”
“你不忙嗎?”洛雲染忽然疑惑了一聲,“現在不是青璃國和朝廷都在進攻平陽城嗎?”
按照東錦霖一貫的性子,他這般清閑地坐在她旁邊,洛雲染就已經覺得這個畫面十分有欺騙性了。
東錦霖剛要說話,先禁不住咳嗽了兩聲,他忙按住胸口,壓下悶痛,搖了搖頭,“還好,剛剛小魚兒告訴我,青璃國已經退兵了,現在就剩下朝廷的人馬還在進攻東城門,我預備一會過去看看——”
“不準去!”洛雲染想也不想就打斷了他。
這人真是,當自己是個神仙呢!神仙也沒有這麽折騰自己的!
“可是——”東錦霖顯然是不贊同洛雲染的做法。
洛雲染掀開身上蓋得亂七八糟的薄被,下了地,“好吧,你如果非要去我也不攔着,前提是,先把我給你準備的藥喝了。”
東錦霖見她松口,終于露出了一點笑容,點了點頭,“好,都聽你的。”
“等着。”洛雲染說着,就快步走了出去。
小魚兒看到洛雲染出去,這才驚魂未定地長舒了一口氣,一邊埋怨地瞥了東錦霖一眼,“主子你差點害死我,明明你也才醒來沒多久,幹嘛要說成我故意沒叫醒夫人啊,你知不知道這會害死我的?”
東錦霖彎了彎唇角,“這樣她會比較放心啊。”
“啊?”小魚兒沒明白。
東錦霖隻是笑,“等以後你有了心愛之人,你就懂了。”
小魚兒撓了撓後腦勺,表示這些有情人的思維方式還真是難懂,難道一旦戀愛了就跟正常人不一樣了?
“夫人!”
朔風剛回來,就碰上了從小廚房出來的洛雲染,立刻加快兩步趕到了洛雲染面前,恭敬一禮。
“夫人,主子怎麽樣了?”他這兩天一直在東城門衣不解帶地守着,抽空就盡量往這邊跑。
但是已經有一天一夜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了,既不見東錦霖也不見洛雲染。
就連小魚兒人也不守在外面而該到守裏面去了。
毫無消息的這兩天,簡直太難熬,好幾次朔風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不管不顧地沖進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最後還是理智戰勝了沖動,硬生生忍住了。
如今好不容易見到洛雲染,朔風頓感破了冰,重新看到了希望。
洛雲染掃了一眼朔風的模樣,幾乎差點認不出這是之前那個利落敏捷的暗衛。
他身上的殺伐氣息極其濃重,暗衛更多需要的是隐匿氣息,出其不意,而他現在的存在感太強了,血氣、戾氣、殺氣,從前總是一絲不苟到刻闆的打扮,而如今一身傷痕,甚至稱得上有些狼狽。
此刻,他更像一個勇往無前的武将。
“放心,”洛雲染寬慰了一句,“人已經醒了。”
同時端了端手上那碗熱乎乎的湯藥,“我剛給他煎了藥,正要給他送過去。”
聽聞主子轉危爲安了,朔風大大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你們那邊情況怎麽樣了?還順利嗎?”洛雲染便往回走,邊和朔風聊了兩句。
朔風面色沉重,“不太樂觀。”
“啊……”洛雲染略有些驚訝。
朔風旋即意識到自己有些說過了,連忙收了話題,“不該和夫人說這些了,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洛雲染笑了笑,“沒事,啊,我突然想起來有點東西忘了拿了,這樣,你先幫我把要送過去盯着你家主子喝完,我去去就來。”
洛雲染說着就把那碗藥塞進了朔風手中。
朔風驚吓無助,差點把那碗藥給打翻了,吓得趕緊搶救端穩。
等把藥碗端好,洛雲染已經不見了。
朔風也不好說什麽,怕耽誤了主子喝藥,趕緊先端着藥過去了,正好他也好看看主子,确認一下主子現在到底是不是無恙。
等朔風端着藥離開了,洛雲染從角落無聲無息地轉了出來。
随即轉身,朝着一個和廚房完全相反的方向大步離開。
……
“啓禀皇上,亂賊現如今已經被圍困在平陽城内了,再過不久,他們的物質就會消耗殆盡,到時候,直取平陽,指日可待啊!”
東承奕興緻缺缺地聽着下面人給他畫餅,不管這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在他看來,隻要是事情一日未發生,就一日不能讓他安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