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腳踝驟然一緊!
洛雲染一下子被一股大力狠狠拉了開去,撞到剛剛綁着東錦霖的架子上。
靈活的蛇盤旋而上,将她死死地固定在那裏動彈不得。
笛聲的尾音滑了個悠然的弧度,穩穩收住。
對面,洛雲染和東錦霖都被大大小小的毒蛇捆縛住了手腳和身體,動彈不得。
“是你?”洛雲染看着出現在眼前之人,驚愕不已。
那人唇齒間溢出低低的笑聲,卻聽不出絲毫愉悅,如同這一屋子的毒物一般,冰冷不帶人味。他眉梢一擡,表情甚是玩味,“雲染,你真是太讓我傷心呢了,我給過你機會,但你還是來了,我不懂,”他眉心蹙起,神情當真迷惑極了,“爲什麽你就這麽放不下他,非
要跟我作對呢?”
洛雲染神色驚疑不定。
她能找到這裏的前提,是北堂夜被她給下的心理暗示所影響,他才會留下讓她可以追尋路線的線索。
可是如果心理暗示起作用了,爲什麽他現在會等在這裏?“很意外是不是?”北堂夜似乎一眼将她心中所想看穿,握着玉笛負手到身後,邁步走了過來,“我來告訴你爲什麽,我的确是受到了你的蠱惑,入睡之後馬上就做了個可怕
的夢,那夢太過真實了,以至于讓我坐立難安,但是真的很可惜啊,從床上坐起來的那一刻我就醒了。”“醒來之後我就想,我爲什麽會做這樣一個夢呢?”北堂夜微微蹙着眉,似乎當真是非常疑惑苦惱的樣子,“然後我決定過來走一趟,如果天亮之前你都沒有出現,那麽就真
的是我自己想多了,如果你出現了……”
北堂夜的語氣驟然陰沉,不知道是不是受自己主人的影響,那些纏繞在身上的毒蛇們也一瞬突然加重了力度,一瞬讓洛雲染差點産生自己要被活活勒死的錯覺。
驟然倒抽一口氣,才發現北堂夜竟然已經近在眼前。
他擡手觸上洛雲染被纏得死死的雙手,慢慢陷入她指縫之間,收攏……扣住!
下一瞬洛雲染驟然瞳孔一縮!
一連串地骨頭斷裂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北堂夜!!”東錦霖嘶吼出聲。
洛雲染陡然狠狠一震,連叫都叫不出聲來,冷氣抽在喉管裏眼睛死死地瞪着自己扭曲虬結的雙手。
她渾身抖得厲害,從手腕到指尖,極力想要擡起一根手指。
但是動不了,這隻讓她抖得更加厲害。
幾瞬之後,蓦地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北堂夜伸手一接,那些捆縛着洛雲染的毒蛇們自動散開褪去。
北堂夜将人攬入懷中。
東錦霖目眦欲裂,“放開她!别用你的髒手碰她!!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寶貴她這雙手!你竟然!!”
她曾經說過,對于一個大夫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這雙手!
結果現在,在他面前,被北堂夜給捏斷了!!北堂夜眉眼略略一飛,瞥了雙目赤紅,額頭青筋暴起的東錦霖一眼,面容陰鸷得如同深淵,“你才是罪魁禍首,你知不知道我看到她用這雙手給你解毒的時候有多生氣?手
沒了也好,這樣以後她就老實了,呵呵……”
他話音剛落,“轟”地一聲巨響,斷裂的毒蛇屍體滿天亂飛,東錦霖帶着淩厲的殺氣朝他猛地攻了過來。
北堂夜大吃一驚,慌忙足尖一點急速後退。
但還是稍微慢了一步,淩厲的劍氣擦着他的臉頰飛了過去,帶出一道血光。
北堂夜駭然抽出腰間玉笛一陣魔魅般的笛聲急速響起,盤旋詭異。
所有毒物一蹴而起,完全不計較自己死活,瘋了一樣如蝗蟲一般湧了上去。
暗室内一片飛沙走石,天昏地暗!
……
“我說,我們三個就這麽在這坐一夜,會不會也太奇怪了啊?”
一身男裝打扮的小魚兒雙手托着下巴,目光十分懷疑地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
她左手邊坐着一臉老實木讷像的宋太醫,宋太醫顯然十分局促,坐在那好像手腳放哪都不對,一會這動動一會那動動,耳朵更是通紅通紅的,完全遮掩不住。
她右手邊,坐着一張沒有任何表情深沉如雕像的朔風,朔風雙臂抱在胸前,握着他随身的佩劍,背脊挺直,渾身上下寫着——正直、嚴肅、剛正不阿。
而問題是,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春風樓。
開在碎夜城鬧市街上的青樓一家。
朔風聽她發問,剛直地開口,“沒問題,我們已經點過姑娘了,上次主子就是這麽做的,一點問題沒有。”
小魚兒的表情有些便秘,“你确定你這次做的每一步都和上次主子做過的一模一樣?”
朔風遲疑了一下,眼睛不自覺地眨了兩下,“應該是。”
小魚兒一看他眨眼,就知道這貨一定是自己都記不清了,顯然他的話并不十分可信。
她忍不住站了起來,到門口看了一眼,外面一片紙醉金迷,又轉到窗口打開縫隙朝外面看了看。
片刻之後折了回來,“這碎夜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主子這什麽信息也沒留下,我們到哪裏去找人啊?”
“主子說了來找夫人,我們盯着夫人所在,就一定能找到主子。”朔風一闆一眼地說。“你的意思是要我們盯着皇宮?”小魚兒皺了皺眉,“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們不是過來幫主子的嗎,當然是盡早和主子彙合越能發揮作用,等到時候出事了我們再出
來幫忙,隻怕到時候手忙腳亂。”“那個……”自打進了春風樓就一直沒怎麽說過話,存在感甚是微弱的宋太醫弱弱地開口,“我覺得,也不會再等多久了,不是說……後天就、就要辦他們青璃國皇帝的大婚
嗎?”小魚兒愣了一下,下一秒拍案而起,“你的意思是咱主子要搶婚?我去!那咱們就你這麽幾個人幹的過嗎?而且夫人還未必願意跟他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