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染愣了一下之後,立刻奮力掙紮了起來。
結果一下撞到東錦霖的胸口,男人瞬間抑制不住咳嗽了一聲,聲音似乎極其痛苦,“别動!”
腦中靈樞系統滴滴滴滴地發出警報。
提示!提示!目标生命體征異常!目标生命體征異常!
北堂夜已經一個箭步掠到了兩人跟前,一手抓住了洛雲染的手臂,另一手的玉笛眼看着就要敲下去。
“啊!”
一聲尖叫。
卻不是東錦霖的聲音,而是一名少女的聲音。
“好痛好痛好痛!!”北堂汐抱着手臂痛得跳腳。
這讓原本後面還有一連串連招的北堂夜生生停了下來,笛子一吹,剛散出去的一條毒蜈蚣瞬間收了回來。
“汐兒你在搞什麽鬼!跑出來搗什麽亂!”
北堂汐捂着手臂可憐兮兮地瞪了北堂夜一眼,眼淚都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明明是哥哥你随便動手不對,你還兇我!我都快痛死了你還不快來給我看看!”
“我看看!”洛雲染一把掙開東錦霖,沖到北堂汐面前,拉下她捂着的那條手臂。
“刺啦”一下撕開了衣袖一塊,露出手臂的皮膚。
原本白皙細膩的雪膚已經瞬間腫了一大片,而且皮膚還發出和周圍皮膚明顯不一樣的紫黑紫黑的顔色,但是洛雲染撕扯衣料的時候稍稍碰到,北堂汐都痛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這丫頭!”北堂夜恨恨地罵了一句,實際行動卻一點也不敢耽擱,連東錦霖這個礙眼的家夥都來不及處理,慌亂地趕緊跑到了北堂汐身邊扶住了他她。
看了一眼被咬到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氣,立刻從身上撕下一條布條緊緊系在她手臂上方,然後手一翻,剛剛收回來的那條蜈蚣瞬間又出現在了掌心。
“先把毒血放出來,然後把這條蜈蚣碾碎了敷到傷口上!”
這蜈蚣是北堂夜自己養的,自然比誰都清楚要怎麽解毒。
“啊?”北堂汐瑟縮了一下,顯然是怕疼,但目光卻是落在北堂夜手上的那條蜈蚣上,“哥哥你真的要碾碎了小紅啊?它可是你從小養大的……”
北堂汐作爲妹妹,自然知道哥哥手上那些小寵物們每一個都來之不易。
他們能長這麽大,每一個都是耗費了哥哥不知道多少心血的。
這條蜈蚣說碾碎就碾碎?北堂夜不心疼,北堂汐都要替他心疼得不了了。
北堂夜瞪了她一眼,抿唇不語。
洛雲染從身上抽出薄薄的手術刀,交代北堂夜,“把她抓緊,别讓她亂動。”
北堂夜用力扣緊北堂汐的肩膀,北堂汐一見洛雲染那手術刀,頓時吓得把頭埋進了北堂夜的懷裏不敢看。
洛雲染一刀割了下去,手術刀劃開薄薄的皮膚,所到之處立刻拉開了鋒利的扣子,黑色的血液也從破了兩口子裏滲出來。
東錦霖捂着胸口在旁默默吞下兩粒藥丸,雙拳無聲緊握。
他剛剛差點又犯病,這個月的十五又快到了,照理,他這幾天是應該呆在房間裏一步都不要邁出門的比較好。
可是現在知道洛雲染在這裏,他又如何能在屋裏呆得住。
黑血滲出來,洛雲染迅速用藥棉吸掉,并且還嫌不夠,按住傷口周圍用力擠了幾下。
把北堂汐痛得哇哇直叫,要不是被北堂夜按着,估計都能把人給踹飛了。
大緻清理完淤血之後,洛雲染才算稍稍動了一口氣,從北堂夜那裏接過了那條蜈蚣,“你先把汐兒帶進去躺着,我這邊碾碎了蜈蚣馬上過來。”
“好!”北堂夜一個打橫就把北堂汐抱了起來,快步往竹屋的方向而去。
洛雲染一回頭,看到東錦霖靠在角落,臉色發白,額頭有一層的冷汗。
她袖中的五指張了張,又緊握在了一起。
一轉身,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雲染!”東錦霖想追,剛踏出一步,眼前就是一黑……
……
“主子?主子?”
耳邊傳來迷迷糊糊的聲音。
東錦霖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終于撐開了沉重的眼皮。
入目,又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春風客棧的帳頂。
“我怎麽……”他一動,旁邊的宋太醫趕緊過來搭把手,幫忙把他扶了起來,并且迅速在他身後墊了個枕頭。
“主子你總算是醒了,還好還好,這次暈的時間不算太長。”宋太醫一邊說着,一邊卻是不自覺地去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雖然他歲上說着萬幸,但實際在東錦霖醒來之前,他都擔心得要死。
“喂。”有人敲了兩下門。
兩人循聲望去,看都小魚兒端着藥碗走了進來,“真是的,吩咐我去做事情也不一次性把步驟說清楚,剛剛差點我就把這碗藥給煎糊了。”
小魚兒一邊抱怨一邊走進門來,看到東錦霖坐着,頓時驚喜,“太好了!主子這不是醒了嗎?這應該就是沒事了吧?藥還喝嗎?”
“給我。”宋太醫接過藥碗,攪了兩下,聞了聞,然後又先自己嘗了一口。
那謹慎的态度,不知道的還當是在給試毒呢。
做完這一些列之後,宋太醫才呼出了一口氣,“還好,幸好沒有真的被你煎糊了,還能喝。”
小魚兒剜了他一眼,不服氣道,“你這叫什麽話!是你求我去幫你煎藥我才去的,就這态度?”
“我這也是沒辦法了,實在走不開才找你的,找上你我就後悔了,早知道還不如叫朔風去,就你這樣的,手比腳還笨,幹粗活還行,精細活完全就是死穴。”
宋太醫邊說邊把那碗藥遞到了東錦霖面前,“主子,先喝了吧,喝完會好受些。”
東錦霖擡手撥開了那碗藥,“爲什麽回來,我沒說要回來。”
“主子……”宋太醫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你都暈了還不讓我們把你帶回來治療,難道真的想死在那裏嗎?東錦霖掀開被子要下床,“我要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