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染幽幽地回憶着,天知道,她這會要拼命去挖掘原主童年的記憶時間多麽困難的事。
原主的童年的記憶幾乎可以說是一部史詩級恐怖片,除了殺戮、血腥、你殺我我殺你,就沒有其他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原主常年服毒,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幼年的記憶有一個很嚴重的斷層。
比如玄冥谷的所在,她完全想不起來,記憶甚至還不如她自己上次去見谷主時來得清晰。
大約也是玄冥谷的自我保護的一重,對于出了谷的人都設下一重禁桎,以防他們可能出賣玄冥谷,把玄冥谷的位置暴露出來。
知道今天,玄冥谷這個黑色組織在整個雲川大陸上知道的人可能不計其數,但真正知道玄冥谷到底在什麽地方的人,恐怕沒有幾個。
連他們這些“自己人”被問到這個問題的話,都要打個問号。夜星寒的神情因爲她這話,而緩和了下來,輕輕點了下頭,“雖然每次回去都被抓到,免不了一通胖揍,不過每次一有機會我們還是會偷偷跑出來,其實我師傅他老人家雖然看着嚴厲,但每次揍完我都會半
夜丢一盒藥膏在我床頭。”
“然後你就偷偷拿來分我一半?”洛雲染依稀記得好像是有這段記憶的。
夜星寒輕咳了一聲,“那是我的失誤,我忘了你師傅跟我師傅不一樣,你師傅用的都是帶毒的藤條,擦了我給你的藥你反而傷得更厲害了,那之後我就不敢再給你偷分藥了。”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好像是有這麽回事你,當時你還大半夜在我房門外面偷偷地哭鼻子,還是我忍着屁股痛爬起來給你唱了半天的兒歌才把你給哄睡了。”洛雲染十分嫌棄地瞥了夜星寒一眼。
“咳!有這麽回事嗎?你記差了吧。”夜星寒輕咳了一聲,目光閃躲有意避開這個話題,頓了一下,忽然轉頭過來,“要不然你再唱一次兒歌?”
洛雲染默了一下,“你會唱小星星嗎?”
小星星?
那是什麽兒歌。
夜星寒遲疑了一下,搖頭,“不會。”
洛雲染點頭,“哦,那我給你唱一個,正好配你。”
夜星寒蓦地心中一動,小星星,他是夜星寒,所以是特意爲他唱的歌嗎……
洛雲染那邊深吸了一口氣,起範兒,“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哇!嘿嘿參北鬥啊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夜星寒,“……”
……
一炷香後,一人一騎飛快地奔馳在并不平坦的小道上。
洛雲染目标明确,就是帝京!
剛剛她趁着夜星寒放松警惕的時候毫不留情地送了他一陣,把他身上幾乎翻了個遍。
什麽毒蟲、蜘蛛、小螞蟻、幺蛾子搜出了一大堆。
也不知道這人表面上看着這麽衣冠楚楚幹幹淨淨的,到底是怎麽在身上藏那麽多東西的。
好在洛雲染十分有先見之明,一直把夜星寒身上的荷包給拿在了手裏,那荷包裏有特殊的藥草,毒物聞到那氣味會比較沒有攻擊性。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咬了自己,就把那一堆五毒全都打包扔進了系統,然後每個都作爲藥材制了一份解毒劑。
制出來的解毒劑再和她體内的毒素進行比對,終于找出是一條蜈蚣的傑作。
洛雲染服用了解毒劑,很快就恢複了力氣,不動聲色地地從二樓利用登山繩順利地滑到了一樓,悄然前走了馬匹,一路狂奔。
夜星寒這會還在屋頂躺着,要等他醒來起碼還要再過兩個時辰。
當然不排除跟夜星寒一起的那個人會在這兩個時辰之前就發現昏迷的夜星寒。
不過他要照顧夜星寒還來不及,應該沒有閑暇來追自己。
……
金銮殿上,東承睿被人一左一右強行架着拖到了前面。
一旁的太子東承奕見狀,心中涼涼一哂,“跪下!”
一聲呵斥,擡起一腳就踢中了東承睿的膝彎。
原本站得直挺挺的東承睿瞬間“撲通”一聲跪在了硬邦邦的石闆上。
東承睿斜睨了太子一眼,面對皇帝恭恭敬敬地道了一聲,“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陰沉着一張臉不說話。
太子冷笑了一聲,“四弟真是會說話,你希望父皇萬歲萬萬歲,爲什麽背着父皇在背後盡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東承睿磕了個頭,朗聲道,“父皇,兒臣冤枉!兒臣昨日多喝了幾杯醉在酒樓,今日一早還沒醒酒就被大哥的人抓到了這裏,還給兒臣扣上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請父皇明鑒!”
皇帝幽深矍铄的目光居高臨下地睥睨底下跪着的東承睿,那目光太過鋒利,哪怕經過了歲月的滄桑,依舊看得人心驚肉跳。
皇帝換了個姿勢,身子微微前傾,“老四,朕一向最喜歡你的坦誠,朕現在再給你一個機會,你有沒有什麽要向朕交代的,想清楚,回答朕。”
東承睿挺直腰背,迎視皇帝的打量,“兒臣無愧于心。”
“好!”皇帝一拍龍椅扶手,這一震讓下面所有睿王黨的心頭都狠狠顫了顫。
睿王殿下這個時候這麽死咬着不肯松口實在是非常不睿智的舉動啊。
陛下既然都已經這麽問了,還這麽大動幹戈地把睿王綁到了金銮殿上,手上勢必握有十足的證據。
還這麽直愣愣地去硬碰硬,這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來人呐,把東西呈上來。”皇帝一聲令下。
福公公從旁邊捧着一封書信低着頭就立刻走了出來。
原本要送到皇帝面前,皇帝卻直接一揮手,“給這個逆子讓他自己看看清楚!”
“是。”福公公躬了躬身,轉了個方向,走向下面的東承睿,雙手奉上了那封書信,“睿王殿下請。”
東承睿掙了一下,淩厲的目光掃過兩個牽制住他的侍衛。兩人這才松開鉗制退開一步,東承睿結果那封信,毫無遲疑地把裏面的信件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