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染瞬間恢複了正常,搖了搖頭,“沒事。”
她心裏隐隐有了一些猜想。
先是設計讓她成爲下毒謀害洛映雪的兇手,然後折騰一夜,又把皇帝引過去探望,不出意外,皇帝一定會帶上些太醫過去給洛映雪瞧瞧。
很快就會證明洛映雪是沒事的。
先坑霖王府一把,再把霖王府挖出來,當謊言揭穿,這正受到波及的恐怕隻有東宮那邊。
所以……
難道其實這次事情的始末,矛頭根本就不在他們這邊,自己隻是被當做了一枚棋子去挑了這個頭?
一時間洛雲染心中千頭萬緒,太多的想法都隻是她的猜想,并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
而且她沒有忘記,自己現在正在被玄冥谷的追殺令通緝中。
這次是事情說不定也有谷裏人的手筆。
她沒有理清楚之前,還是暫時放在自己心裏就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真的沒事?”東錦霖有所懷疑。
洛雲染含糊地回了一句,“真的沒事。”
說着人已經快步走在了前面,懶洋洋地喊了一聲,“趕緊回去吧,我好困啊。”
東錦霖歎了一聲,快步跟了上去。
……
“王爺、王妃!太好了你們總算是回來了!”小魚兒站在門口迎接,看到兩人平安歸來,簡直快要熱淚盈眶。
洛雲染笑着拍了下小魚兒的頭,“傻丫頭,哭什麽,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昨兒個大晚上的王妃突然被人抓走,奴婢怎麽能不擔心,奴婢馬上就——”
“咳。”東錦霖突然咳嗽了一聲。
小魚兒立刻聲音一噎,舌頭瞬間轉了個彎,“馬上就向天上的各路菩薩禱告了一番,希望他們能保佑王妃平安無事的好好回來,現在看到王妃回來了,看來是各位菩薩顯靈了,謝謝菩薩!謝謝菩薩!”
小魚兒雙手合十,到處拜拜。
“你有心了,謝謝。”洛雲染朝她道了句謝,而後又止不住打了個哈欠。
“行了。”東錦霖扶着她的後背輕輕一推,“你先回去睡一覺,有什麽事等休息好再說。”
洛雲染點了點頭,臨走之前招呼了小魚兒一聲,“兩個時辰之後過來西苑找我一趟。”
“好的王妃,奴婢記下了。”小魚兒恭敬應下。
洛雲染是真的很需要休息了,長時間的專注工作是非常耗費腦力和體力的。
從小魚兒他們身邊路過的時候,忽的看到不遠處有一道視線正看着她。
見她看過去,那人就低下了頭,行了個禮,是王府的老管家。
洛雲染的心思轉了一下,轉身就走了。
“下次說話注意。”東錦霖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說完也走了。
小魚兒吐了吐舌頭,看着東錦霖的背影小聲嘀咕了一句,“明明自己也擔心得要死,嘴硬什麽,這樣很容易娶不到老婆的好麽……”
“你說什麽。”
身旁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小魚兒一大跳,她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防止了那突然的一聲叫。
沒好氣地瞪了旁邊的朔風一眼,“關你什麽事!你走路就不能出個聲的嗎,想吓死誰啊!”
朔風乜了她一眼,“我走路出聲了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是影衛,頂尖的那種。
要的就是無聲無息,如同影子。
走路都會出聲,還怎麽有資格在主子身邊保護?
“那是你保護王爺的時候,你現在在我面前裝什麽大尾巴狼!”小魚兒一腳踩在朔風腳背上。
“喂你!”朔風立刻發作。
小魚兒早有所知,已經先一步跑開了一大步,回頭沖他做了個鬼臉,然後臉不紅氣不喘地走了。
“不可理喻!”朔風罵了一句,一個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
摘星樓二樓雅間。
東承睿一襲華貴的紫色雲錦長袍,一手端着白玉酒杯,一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合着樓下琵琶女的演奏敲擊着節奏。
這裏當屬全帝京最熱鬧的酒樓,服務層次也是上至王孫貴族,下至平頭百姓,三教九流,什麽樣的人都有。
越往樓上越高檔,也越私密。
東承睿挑的這個位子就比較大衆,一般有點小錢,但又沒有太有身份地位的人喜歡在二樓的雅間,靠着圍欄,往下一瞥,就是一樓大堂流水般的人頭攢動。
一個人默不作聲地在他對面坐下,不悅道,“爲什麽挑這樣的地方!”
東承睿一勾唇,“這樣的地方不好嗎?我喜歡熱鬧,覺得這地方挺好的啊,你看這裏既可以聽曲又可以看看樓下是不是有什麽趣事發生。”對面那人的臉色繃了繃,顯然是不悅的,但也沒說什麽,隻是把臉盡可能地往裏側了側,另一隻手撐在臉側,盡可能地遮擋自己的臉孔,“看你心情這麽好的樣子,看來事情已經成了對嗎?怎麽樣,我沒有
騙你吧。”
“不。”東承睿飲下杯中酒,吐出了一個字。
對面的人微微一愣,神情瞬間變得警惕了起來,“什麽意思?”
東承睿執起酒壺,給對面的杯子也滿上,推了過去。
那人随手就把酒杯推到了一邊,“我不喝酒,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麽,難道出了什麽問題?”
“郡主的性子還真是急,既然都來到酒樓了,連喝一杯酒的時間都沒有嗎?”東承睿微笑着說。
沒錯,現在坐在他對面的人是甯親王府的獨苗郡主甯柔。
就在不久前,甯柔告訴了他一個消息——洛映雪謊稱自己被下了毒,兇手就是洛雲染。
東承睿聽到這個消息的當場反應就是——不可能。
他清楚洛雲染的底細,從那個地方出來的人怎麽可能這麽沒腦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而且洛雲染根本沒有理由去毒害洛映雪。
即便她真的想對洛映雪下手,也絕對會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這麽明目張膽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兇手,這手法也太糙了。
但是甯柔卻提醒了他一句,這樣的機會可不能錯過。
東承睿瞬間了然。
的确,這樣的機會的确不可多得,他和東承奕向來針尖對麥芒。東宮那邊主動犯蠢,他如果不去火上澆把油,起不是太對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