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顧及到外面還有太子和皇後在,洛映雪這會又在裝中毒,隻能有氣無力地喊兩聲。
可是喊得聲音小了,她又不确定外面的人是不是能聽到。
洛映雪的内心抓狂得想殺人!
“來了。”
恰在此時,帷幔一撩,竟真的有個人走了進來。
洛映雪趕緊躺好,繼續裝出氣息奄奄的樣子。
緊接着沒過多久,一隻水杯就遞到了她唇邊,洛映雪實在渴得太久了,什麽都沒想立馬就張嘴靠了過去。
“唔!”
她突然覺得有個東西在水之前先進了自己的嘴巴,來不及做任何反抗,水就一并混合着倒了進來,有人用手将她的下颚一并,在她喉嚨處順着一摸。
她下意識地就是一個吞咽,那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已經被咽了下去。
直到這時她才終于看清這個給自己喂水的人,不是她的貼身宮女,而是——洛雲染!
“你咳!咳咳!你給我吃了什麽!”洛映雪臉色慘白,頓時被吓得不輕。
她立刻俯趴在床頭意圖把剛剛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
洛雲染看着她無謂的掙紮隻是涼涼一彎唇,寬慰道,“妹妹别着急,這是給你的第一次藥,你這個毒真的很不好解,所以我需要分兩次給你喂藥。”
說完她就站起了身,朝洛映雪揮了揮手,“好了,我現在去做第二階段的藥了,妹妹好生歇着吧。”
“你站住!你給我回來!”洛映雪擡手就要抓住她。
還沒來得及碰到洛雲染的一片衣角,卻突然一陣劇烈的腹痛猛然襲來,如同刀子突然在腹腔裏滾了一波!
洛雲染隻淡淡賞了她一眼,轉身就走了,連一絲一毫的停頓遲疑都沒有,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洛映雪不同尋常的反應一樣。
“回來!啊!好痛……”洛映雪頓時痛出來一頭的冷汗,這次不是裝的,是真的是她自己結結實實痛出來的,就那麽短短一瞬間。
痛到她連呼痛都甚至喊不出聲音來。
洛雲染!洛雲染這賤人給她吃了什麽!
“痛……好痛……救命……救命啊……來人呐……來人……”
洛映雪身子縮成一團,像隻煮熟的蝦子,腹痛過後,疼痛還沒來得及緩解,她的頭也緊跟着一陣又一陣的眩暈。
華麗斑斓的帳頂在她的視野裏已經快旋成一條五彩斑斓的大蛇了。
“嘔——”一陣劇烈的惡心感從身體内部一下子湧了出來,結果她肚子裏還沒吐出來什麽東西,倒是“噗”地一咳,一大片絢爛的鮮血瞬間從她喉嚨裏噴了出來。
“血……”!!
洛映雪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吓得瞬間失去了意識,幾乎不敢相信那一大片血迹是從她自己嘴裏吐出來的。
“咳!咳咳!”
不給她更多的時間去思考,緊接着第二口,第三口的鮮血不住地從口中咳出來。
洛映雪渾身抖得像篩糠,前所未有的恐懼!
她、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她爲什麽會吐血,爲什麽會頭暈,爲什麽會惡心?
難道她、她快要死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瞬間把洛映雪吓得連呼吸都忘了。
直到被窒息的感覺憋得胸口刺痛,她才後知後覺地趕緊深呼吸了幾下,結果這呼吸還沒完,又是一陣劇烈的腹痛,“來人!快來人!快來人呐、啊——”
還沒喊完,就又是一陣劇烈的絞痛,痛得洛映雪腸子都快打結了,痛苦得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
她想破口大罵,罵不出,一開口就止不住地惡心想吐,或者就是咳血。
她想跳起來打人,沒力氣,劇烈的腹痛讓她連手指尖都在打顫,連爬都爬不起來,更别提打人。
而洛雲染現在早不在這裏了,洛映雪心裏又氣又怕。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頭一次感覺死亡的氣息離自己這麽近!
好像她隻要一口氣提不上來,下一次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了。
她好不容易爬到今天這個位子,好不容易成爲太子妃!
不要!
她不要死!
“怎麽樣?”洛雲染剛從帷幔後出來,東承奕立刻就迎了上去追問。
東錦霖倒是很穩得住,還是一如方才,穩穩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隻不過在帷幔撩開的瞬間朝那邊看了過去。
“她——”洛雲染剛說了一個字,突然聽得内室“嘭”地一聲巨響,像是什麽瓷器摔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東承奕一急,擡腿就沖了進去。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東錦霖一瞬躍起,抓起洛雲染一并快速沖了進去。
裏面的确是有東西碎了,是原本擺在床頭櫃上的一隻白玉花瓶,玉質上乘,雕工細緻,看另一頭還完好的那一隻就可以想見,這樣一隻花瓶絕對是價值連城的。
但是再之前的花瓶現在也已經成了地上的一堆碎渣渣。
“殿下……殿下救我……”洛映雪使出了吃奶的勁才終于讓自己弄出了點動靜。
當看到東承奕沖進來的時候,她就仿佛看到了希望!
梗着頭竭力想朝東承奕伸出手,要他救救自己!救救自己!
東承奕一直就在外面沒有進來過,猝不及防一下看到洛映雪渾身汗濕,臉色慘白,發髻散亂,嘴角全是血的模樣,吓了一大跳,第一瞬間以爲自己是看到了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
但是随即才發現這不是厲鬼,是洛映雪,他的太子妃。
東承奕做了很激烈的内心鬥争之後,終于狠下了心,伸手過去,小心翼翼地把洛映雪扶正了,“你怎麽了?”
他的臉上是一派深情款款,但他的手還是小心翼翼地盡量避開了洛映雪身上沾染了嘔吐物、血迹的地方,還在是受不了。
“她……她下毒……害我……下毒害我……”洛映雪眼淚鼻涕全都控制不住,撲簌簌地往外掉。
她實在是痛得厲害,更惱恨地不得了,有氣又痛又恨!
眼淚混雜了太多複雜的感情,已經完全沒有半點楚楚可憐的意思。聽完她這句,東承奕臉上瞬間劃過一抹不耐,敷衍地應付了洛映雪幾句,“知道了,這件事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