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嬌氣,别到時候惹得太子殿下不高興。”
洛映雪張了張嘴,有苦說不出。
柳媚娘說完擺了擺手,看了眼旁邊的藥碗,想到那日洛雲染那一臉“你沒救了”的表情,想不喝藥的心頓時又縮了回去。
端起藥碗捏着鼻子“咕咚”“咕咚”全給灌了下去,“嘔!”
剛一喝下去她就差點吐出來,捂着嘴巴沖了出去。
洛映雪在後面皺着眉忍着一下,不相信那藥真的有這麽難喝。
試探着端起柳媚娘的藥碗,聞了一下。
“嘔——”
洛映雪也捂着喉嚨跑了出去。
……
漆黑的小樓,夜月無光,密不透風。
洛雲染蒙着眼被帶到了這裏,眼上蒙着厚厚的黑布。
“可以了。”
她忽然聽到一道蒼老低葛的聲音,如是說了三個字。
腦子裏的某個弦“啪”地一閃。
原主的記憶瞬間蹿了出來。
這是一個,在原主童年記憶裏出現過,次數不多,但印象極其深刻的聲音。
洛雲染眼上一松,黑布被解了開來。
她眯了眯眼,不适應突然而來的光線。
帶着她進來的那個面容怪異的啞巴默默退到了一邊。
洛雲染的目光大緻掠了一遍,這地方是個頗有風韻的雅緻小樓,四面牆上鑲嵌着碩大的夜明珠,将小樓照得纖毫畢現。
四面都有窗,她面前一面鎏金絹絲的屏風,上面細細繡着工筆山水畫,一副千裏江山圖,用的都是最上等的絲線,最精細的繡工。
她記得,這屏風後面也有一扇窗。
白雪皚皚,後窗打開,可以看到茫茫一片,千山暮雪。
童年的洛映雪曾經在這裏,就在這裏,滿身傷痕瑟瑟發抖。
從數百個孩子中活了下來,然後被送到這裏,見那位傳說中的谷主大人。
和這屏風後的聲音一模一樣的谷主大人。
短短一瞬,洛雲染的思緒就蕩開了很遠,她很快屏息凝神,低垂下頭,恭恭敬敬地朝屏風後那個模糊的人影一抱拳,“參見谷主!”
“你這孩子,離開谷裏也有将近十年了吧……”那蒼老的聲音長而悠遠,語氣像是在和一個離家已久,多年歸來的孩子閑話家常一般。
但實際上這屏風後面的人,卻是可以一句話就讓人生不如死的。
這也是爲什麽,他在原主的記憶裏出場次數不多,卻印象深刻到難以磨滅。
“是。”洛雲染隻回答了一個字,小心謹慎,如履薄冰。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十年……”蒼老的聲音喃喃念了一遍,然後突然話鋒一轉,“怎麽十年過去了,你的任務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呢?”
洛雲染心頭一跳!
她的任務。
當初離開玄冥谷的時候,她的任務隻有一個。
潛伏在蒼雲國,周旋于太子和霖王之間,給兩人下毒。
所以她才會借用洛雲染這個身份。
因爲洛雲染是東錦霖的未婚妻,同時父親洛宗明又和太子關系密切。
洛家大小姐這個身份是最适合和這兩個人相接處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玄冥谷的胃口也真是夠大的。
居然想憑一己之力,操控一國的皇儲局勢!
這已經不僅僅是野心了。
“不久前谷裏收到消息,說你對東承奕動了真情,可是确有此事。”
“絕對沒有!”
洛雲染立刻否認。
“沒有?那你爲什麽會給東錦霖下毒。”那個蒼老的聲音追問。
對于霖王府的事情,玄冥谷果然一清二楚,也難怪,因爲一直又個老管家潛伏在那裏。
原主當時确實是存了同歸于盡,也要爲最愛的人鋪就一條坦蕩前途的心,所以做事的時候也壓根就沒有顧忌着後果。
打算幹完這票,死得其所!好讓太子一輩子念着她的好!
她也的确是幹完這票就死了,但是卻給現在的洛雲染留了一地的爛攤子,而且也并沒有讓東承奕念着她的好。
相反,東承奕還因爲她“沒死成”,而擔心自己随時會被她出賣,想着要斬超除根過。
戀愛中的女人的腦子,洛雲染已經不想再多吐槽什麽了。
她鎮定地回到,“那其實是我順水推舟,博得東錦霖信任的一步棋,東錦霖爲人謹慎多疑,想要接近他并不容易,所以我就假意下毒,再救他一命。”
屏風後面的人影沉默了會。
洛雲染的手心都出了一層薄汗。
她緊張。
她能感覺到,這個房間,看似隻有她和屏風後的那個谷主大人兩個人。
實際上起碼有七個人。
房頂上六個,屏風後面還有一個。
全都是玄冥谷培養出來的頂尖刺客,埋伏在暗處,個個都是能一劍封喉的那種。
她現在系統不在身邊,肉搏從這裏拼出去?别天方夜譚了。
除非給她把MP5沖鋒槍,一路掃射出去還有點可能。
“這麽說,你現在已經取得了東錦霖的信任?”
隔了好久,谷主終于是說話了,還好他開口的話不是讓人直接把洛雲染拿下。
洛雲染小心翼翼地斟字酌句,“稍有成效。”
她也不能說沒有,也不能說有。
說沒有顯得她之前那些做法完全是無用功,說有,她很怕玄冥谷又給她下達什麽新任務,針對東錦霖。
“你做得很好。”後面終于傳來了一句誇贊的話。
洛雲染目光閃爍了一下,站着沒動。
“這個給你。”話落,一團黑影突然朝洛雲染兜頭飛了過來。
洛雲染後退一步,一伸手接住。
那是一張羊皮紙,攤開一看,赫然是一份地圖,“這是……”
“青璃國天牢的地圖。”
給她青璃國天牢的地圖是要幹什麽,難道……
“你猜的不錯,東錦霖人就在裏面。”明明隔了一道厚重的屏風,他們相互之間誰也看不到誰。
洛雲染的一舉一動卻好像清清楚楚地全落在了谷主眼裏。
“谷主您的意思,是讓我去救人?”洛雲染問。“不,我要你去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