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染現在肩膀受傷了,還想爲自己謀點福利呢。
東錦霖居高臨下地睨了她一眼,微笑。
洛雲染剛以爲他答應了,就聽他來了一句,“你睡床,我睡哪?”
說完他就加快了步伐。
洛雲染一瞬間被甩下來一截,頓時大感不秒,“你等等!靠!也不說聲開始就偷跑,有沒有點公平公正的體育精神了!”
她是肩膀受傷了,腿可一點事沒有,雖然那家夥的腿比她長很多,一步比得上她一步半,但是距離不夠,可以加快頻率嘛!
兩人一前一後,吵吵鬧鬧地走了。
隐沒在角落的一道黑影放心地松了一口氣,“看來她沒事……”
“她能有什麽事。”黑影旁邊,一個佝偻着背的老者低低出聲,“公子,我覺得她近來很不對勁,爲了安全起見,還是直接清除比較好。”
“夠了,要不要清除也是你能說了算的嗎?雪歌你是不是太久沒回谷裏,越來越沒規矩了?”
老者立刻身形一僵,把頭更往下壓了幾分,态度越發恭順嚴謹,“屬下不敢!屬下隻是如實說出心中所想,您看她今天的所作所爲。”
“她今天的所作所爲并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人是谷裏要她殺的,她殺了,後來谷裏又讓她救,她救了,她做的很好,倒是你,雪歌,你是不是對她有什麽偏見?”
老者立刻反駁,“我沒有!”
“沒有最好,你們都在霖王府,就算你幫不上她什麽,我也不希望看到你給自己人使絆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屬下謹記公子的話!”
“行了,回去吧,别讓人發現了你不在。”
“是!”
老者四下看了一遍,然後迅速離開了原處。
那人影在原處站了一會,又回頭看了眼依舊燈火通明的秦奮的營帳,低低笑了聲,轉身走了。
……
洛雲染是被外面的人聲吵醒的。
她掙紮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擡頭看向外面。
門簾被固定得很好,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是已經能夠感覺到外面有光透進來,顯然天色已經亮了。
她查了下靈樞系統的時間,發現自己才睡了不到兩個半小時,頓時身形俱疲。
掀開被子就要下床,然而下一秒卻突然愣住……
洛雲染機械地把腦袋轉了回去,然後她看到,她旁邊……同一張床上……還躺了一個人!
“我去!”
她驚呼一聲,一腳踩空,一下子從長塌上跌坐了下來,後背一下子撞到了旁邊的架子,頓時肩膀的傷口被撞到,一陣劇痛襲來!
“嘶!”洛雲染才剛醒,渾身的神經敏銳度還沒恢複呢就被這陣突如其來的劇痛給一下子全叫醒了。
床榻裏側那人豁然一下坐起來,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洛雲染,眉頭微蹙,“你是在上演平地摔絕技嗎?”
洛雲染撐着床沿站起來,倒着手指指着他,“你、你你什麽時候爬上我的床的!”
昨天是她入睡的時候這貨明明還靠在桌邊裝模作樣地拿本書在那看,怎麽一睜開眼就變成睡在她旁邊了?
更要命的是,她向來警覺,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馬上睜開眼睛醒來。
怎麽身邊突然多了個大活人睡着,她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你的床?”東錦霖薄唇輕扯,掀開被子步下床榻,“這應該是我的床才對,你爬上我的床我都沒找你問罪,你倒反過來問我?”
洛雲染忽然發現,這貨雖然跟她誰在一張床上,但是被子掀開,他分明衣着完整。
很明顯,他昨晚是和衣而睡的。
想到東錦霖怎麽說也是個老病号,自己真的讓人在椅子上窩一夜,好像還真有點虐待病人的嫌疑。
洛雲染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她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你的床行了吧,剛才的話當我沒說。”
“嗯,下次我會提前告訴你一聲的,也不至于吓到你。”東錦霖說。
“下次?”洛雲染傻眼。
東錦霖沒理會她,掀開門簾,對外面吩咐了幾句。
很快就有人送了洗漱用具過來。
兩人一番收拾,剛擦完臉,就聽得外面一聲爽朗的喊,“七叔!七嬸!”
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了。
東錦霖淡淡一颔首,門簾就被撩起,東承睿一臉神采飛揚地走了進來,對着兩人一抱拳,“七叔七嬸!秦大人醒了!”
洛雲染淡淡颔首,“醒了就醒了,昨天就告訴你他死不了了,你這麽意外幹嘛?”
“嘿嘿!昨天是昨天,但是今天真的看到人醒了,那感覺又不一樣了,七嬸你真的是神了!”洛雲染擺擺手,她可不希望東承睿給她戴太多高帽子,帽子太高,壓力很大的,指不定這家夥以後什麽事都來麻煩她,“其實我也沒做什麽,就是膽子大點而已,你讓那些老太醫去拔刀也是一樣的,隻不過
他們有所顧慮,怕萬一一個失手,不好收場。”
“那你爲什麽這麽大膽?”東承睿問。
“我?”洛雲染頓了一下,随即眉眼一飛,斜睨了旁邊的東錦霖一眼,“不是有你七叔給我撐腰嗎?他說了,出事算他的,讓我放心大膽地幹就是了。”
東錦霖嘴角抽搐了兩下,他當時那話雖然有這層意思,但是也沒說“出事算我的”這麽不靠譜的話吧。
東承睿立刻對東錦霖比了個大拇指,贊歎道,“不愧是七叔,風采不減當年啊!”
“話說回來……”洛雲染往前靠了靠,把下人送來的早點往自己面前挪了挪,問,“秦大人既然醒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還有印象嗎?到底是誰刺了他一刀呢?”東承睿微微一笑,幫洛雲染把最遠處的那疊什錦菜挪到了她面前,說,“秦大人說他沒看清,當時太黑,一刀就刺了過來,他什麽都不知道就暈了,你說這事奇怪不奇怪,我也很好奇啊,你說秦大人一個人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那種偏僻的地方去幹什麽呢?問他,他又支支吾吾地不說,非說是吃多了走兩步去消食,無意間走到那裏去的,我怎麽覺得這事有蹊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