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蕭芸溪雙指捏了下來。
“想死,哪那麽容易?”蕭芸溪冷冷道。縱使如此,景宮依舊虛弱的笑着,溫柔的看了眼蕭然,轉頭看向蕭芸溪的時候,神色冷厲,他脫了下颌,根本就無法說話,但是卻可以從他身上開始沖刷出來的紫黑色血
迹判斷,他中毒了。
“混賬。”蕭芸溪一見,那溫柔的面容突然充滿厲色,大喝了一聲。
可惜,她身邊根本就沒有大夫,就算想要留住景宮的命,根本就沒可能。
随後蕭芸溪下意識的看向淩人。
哪裏知道淩人露出同樣的笑容,隻是這笑容中一如既往帶着親切。
“主子。”他聲音沉穩幹淨,“願來生,我依舊能跟随你,今生,死前能見你一面,便是我的榮幸,也抱歉,曾經讓你舍身相救。”
他這條命依舊要折進去。
但夠了,他看到了主子爲他做的一切,這一生都不悔。
“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這是淩人最後的希望。
毒藥,是蕭然之前給他們的,再被周青偉捉了,沒辦法下毒毒死他,他們隻能給自己自殺用,避免别人拿捏他們威脅蕭然。
所以在能夠自主動的時候,他們相互之間喂了對方劇毒之藥。
蕭然緊握的雙手抖動的厲害,但那絕美的面容卻揚起一抹笑意,雙眼緊緊的盯着那兩張笑的極爲溫柔的慘白面容,且似是被雨水侵入,最後從眼角順着臉面下落。
最後發出低低的笑聲。
走好。
我蕭然發誓,将來必定用他們的人頭,祭奠你們。
“她瘋了不成?”那年輕天賦異禀的陣法師皺了眉頭,認真感受了下,她的情緒根本就沒有外洩,他隻能通過觀察她的神色來判斷她的喜怒。
但是他根本就看不出來。
“豈有此理。”蕭芸溪怒不可止。
方淵與周青偉也皺了眉頭,不太明白爲何蕭芸溪這般氣憤。
他們哪裏知道,景宮與淩人甯死不屈,甯死都不背叛蕭然,甚至可以說特地爲蕭然而死,讓蕭芸溪很不舒服。
誰也沒有料到,在蕭芸溪氣憤那一瞬間,幾根銀針從蕭然的手腕上射出來,雖然力道不大,卻正巧落在了那不像人樣,如同野獸一樣失去了神志的涼玉涼月額頭之上。
伴随着一聲野獸般的咆哮,涼月涼玉帶着那額頭上的銀針,直接朝着蕭然奔去了。
蕭然見到殺氣騰騰,盡顯獸的本性,在磅礴大雨之中朝着她攻擊而來的涼玉涼月後,身形猛地往後一閃。
她雖然沒有了武力值,可矯健的身手還有,已經被人控制住的涼玉涼月沒了神志,自然也無法使用她們的武力值,攻擊蕭然靠的是她們體内蠱蟲的控制。
隻是身體的爆發力很強罷了。
順利的躲到樹後面的蕭然再次翻滾,不知何時,前面已經多了一隻青紫色的纖細利爪,蕭然擡頭那一瞬間手中的扇子已經打開,厲的朝着她的脖頸而去。
看着躲避的蕭然被自己人厮殺,蕭芸溪心情很好的看戲。噗嗤一聲,伴随着鮮血,打在了蕭然的臉上與身上,臉上的血水很快便被沖洗的幹淨,露出蕭然那張白皙的臉,倒是衣服上濺到的血,經過雨水的稀釋越來越大,越來越
濃厚。
“咕噜噜。”
頸動脈破了,那眼睛甚至要從眼眶中調出來,也許因爲疼痛,也許因爲劇毒,那雙本來無神的眼眸,似是多了一抹色彩。
聲音沙啞宛若撕裂了破布一般,似是帶着安慰,叫了一聲,“主子。”蕭然壓抑着,看着那雙恢複清靈的眸子,最後咬了下牙,狠狠的将扇子收了回來,下一秒,蕭然感覺到前面不成人形甚至脖頸流着大量血液在大雨的洗刷下,咻的一下從
她身邊過去,随着噗嗤一聲。蕭然緩緩的轉身,就在她的背後,另一個不成人樣受到蠱蟲控制的人做攻擊撞,手中還握着冰寒的匕首,就靠近她背後心髒處,那匕首上還滴着水,卻沒有動彈,因爲剛
剛有一瞬間清醒過來的涼月,正在她的懷中,她的手穿過了涼玉的心髒,帶着血水被雨水沖擊。
涼玉的眼眶本就沒了眼珠子,空空蕩蕩的,卻流出兩行血淚,嘴唇蠕動,最後化作一聲野獸的怒吼。
蕭然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沒能拉住兩個漸漸朝着流了血水的土地倒了下去。
蕭然反而因此後退一步,剛好靠在旁邊的樹下,通過淅淅瀝瀝的雨滴,看着那身後有着光輝的一群人,死死的盯着。
“真沒用。”蕭芸溪聲音冷厲不少,瞥了眼方淵與周青偉。
方淵與周青偉均沒有說話。
尤其是方淵,神色中帶着一絲不可置信的光芒,要知道他這次用的可是蛇蠱,沒人被蛇蠱控制之後還能恢複神智的,甚至在恢複一絲理智的時候,替她殺人。
殺的還是她的雙胞胎親妹妹。
可想而知蕭然在她們的心中到底占據着什麽樣的位置。
這些人,既然甘願爲蕭然而死。
“算了,戲已落寞。”蕭芸溪收斂着袖子剛想要靠近蕭然,準備砍下她的頭顱。
誰料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厲色的聲音傳來,“蕭芸溪,你若敢動她一根毫毛,這輩子休想讓我原諒于你。”
蕭芸溪刹那間眯了眼睛,轉頭看向那個年輕的陣法師。
陣法師見狀,臉色瞬間白了下,然後又十分的委屈。
對他來說,聖女知曉沒有下達命令,他自然不好将他們困住。
雖然下雨的聲音很大,卻也無法遮蓋這裏發出聲音。
他們順着聲音自然能來這裏。
蕭然微微擡頭,正好見到此時一身皺巴巴濕透且髒兮兮衣服的身形在她面前,伸手擋住蕭芸溪,手臂很快被一隻寬大的手握住。蕭然似是有些茫然的側頭,看着握着她手臂極爲用力的人,是一張書生氣息很濃厚清秀面容,一雙眼眸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