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也露出可憐之色,一隻小手還拉着蕭然的下擺,身子往她身邊靠了靠,一雙眸子盡是水色,“然後他就讓他的奴仆捉我,說要讓我去喂野獸。”
這次陳賢妃好不留情的譏笑出聲了,聲音還不小。
司徒旻神色越發難看,警告的看了眼陳賢妃。
陳賢妃卻絲毫不懼,甚至沒有半點示弱。
見到陳賢妃這番模樣,司徒旻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可當撇到她早已白花的兩鬓,再想到他們優秀的五皇子死于非命,便不由自主的多了一份寬容。“我這出于自衛才與他扭打了起來,沒想到。”小包子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小的幾乎讓人聽不見,“他拿了跟紅色的針鞭到處亂劈。我本以爲他很厲害的,所以沒有留手,沒想到他既然那麽差勁,半點都不是我
的對手。”
蕭然很想大笑,而此時大殿内某些人的臉色也如同調色盤一樣分外難看。“後來他打不過我就求饒了。”說到這裏,小包子似是想起了什麽聲音壓得極低,當然這大殿的人還是都聽得到,“娘親,您給我的金絲軟甲,被他看到了,他說他都沒有的東西,我不配擁有,然後還要搶,
說殺了我,屍體也不給我留,依舊要喂獸。”
“你撒謊!”司徒劍畢竟是個孩子,而小包子說的都是事實,一時間慌了,當即大聲的反駁。
活人喂獸,雖然某些個變态者或者爲了殺一儆百威懾他人的貴族之人沒少私下做過,可明面上确是旭國十分忌諱的事情。小包子也絲毫不示弱,“我才沒有撒謊,我說的都是事實。而且我也沒有給你下毒。别以爲我不知道,娘親告訴我了,你那毒很兇險,最多半個時辰沒有救治便會毒發身亡,哼,你扪心問問,被你父親救走
了到後來救治的時間,早已過了半個時辰,而你卻還好好的在,明明不是我的下的毒,爲什麽硬要說我身上?”
司徒煜一張臉陰沉無比,下毒的人的确不是這個孩子,卻與蕭然絕對有莫大的關系,他之前本不想将下毒的人算在這個孩子的身上,可是禀報的人口快直接說了。
故此他也隻能裝聾作啞,将知情的人封了口,知道的人也隻有封太醫了,可封太醫從來不會到處亂說,而且時間還如此的緊迫。
“這毒的确不是你下的!”司徒煜冷厲到,一雙眸子盯着蕭然,“但對于劍兒的毒我已經讓人保密了,所以不會有人知道半個時辰内救治不了會死,蕭然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蕭然緩緩的擡起頭,半點怯弱都沒有,嘴角劃過一絲笑意,“九王爺告訴我的。”
司徒煜臉色一僵,本想以此将這件事情順理成章的推到蕭然身上,而蕭然既然毫不諱忌的提起司徒辰。
“當初去府上給他治療的是封太醫吧。”蕭然繼續說道。
封志是皇後的父親,而皇後與元烈關系匪淺,恐怕不止是她知道,這裏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吧。
事已至此,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故意嫁禍了。
可皇帝這個人實在是執拗啊,尤其是本來就有自己的打算,加上心中氣悶又可憐自己的孫子,帶着一絲怒氣,沖着蕭浩羽冷笑道,“黃口小兒的話,怎可信。”
“陛下,小殿下也是個孩子!”陳賢妃再次開口,都是孩子憑什麽司徒劍的話就可信,而那個孩子的話就不可信?
“劍兒與他豈是一樣?”區區一個低賤血脈的孩子能和旭國皇族的血脈孩子相提并論?
一直負手而立似是事外之人帶着面具的元烈開口了,聲音在這個大殿内可以說尖銳摩擦的分外難聽,卻也從未這般大過,仿佛是宣示着什麽,“自然不能比。”
别說司徒旻聽到這話是詫異的是震驚的,其他的人也帶着不可思議。
看來,九王爺也并未有多喜歡蕭然,這個孩子也不見得多喜歡,誰料聲音雖然難聽卻铿锵有力,“司徒劍怎麽比得上本王的兒子。”
噗——
一口老血要噴出來有沒有!
九王爺,雖然您是皇上的親弟弟,可也沒有必要如此的打壓太子以及小皇孫吧。
司徒旻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這是他這個弟弟當面下他臉子。
顯然元烈半點同情都沒有,一雙冷漠的眸子帶着寒光盯着司徒煜,“你綁架我兒,踢我兒子一腳,這賬本王還未與你算,還敢教唆你那廢物兒子污蔑本王天才兒子,誰給你的臉?”
在大殿内所有的人都要哭了,九王爺您行行好,别說了行不?
雖然在旭國你除了陛下之後是頂大的,可别忘了,太子殿下好歹也是未來儲君,您就沒有考慮過将來護着您的陛下歸去之後,太子殿下上位不給你留個全屍?
“司徒辰!”司徒旻再忍下去,這皇帝面子根本就過不去了,當即站了起來,聲音中警告中帶着威脅,威脅中帶着沖天怒火。
大殿内一時間所有的人都不敢吭聲,更勝收斂了不少的氣息。
元烈依舊負手而立,半點感知沒有,冷漠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司徒煜,而司徒煜那雙陰骘的眸子同樣回望着元烈,恨不得此時将他看成千瘡百孔。
靜谧的時候,氣氛最是沉凝的時候,誰都夾着尾巴的時候,蕭然緩緩的開口了。
實在是覺得自己跪着有些難受啊,而且該說的也說了,差不多該她說了。
“皇上!”
嘩——
本來低壓的氣氛因爲蕭然的開口,漸漸的有所緩和。蕭然看着司徒旻本來對着元烈怒火沖沖的神色,似是都沖着她來了,隻覺得可笑,可惜了,這王八之氣的威壓半點也影響不到她,“臣女的兒子确實揍了小殿下,臣女在此給太子以及陛下賠個不是,陛下想
要如何處置,臣女半點怨言沒有。”司徒旻沒有客氣,剛要開口,但這次蕭然可不會給他機會,所以當即低頭随後瞪了眼小包子,教訓道,“你以爲你是黃階了了不起,不知道小殿下隻是個普通人麽?别說普通人拿個什麽鞭子,就是拿把神器
,也是個廢材,豈是你這等天才武者的人的對手?”
好嘛!
衆人下意識的看了眼皇帝,果然皇帝怒火騰騰的臉僵硬住了。丫丫的,若這個時候下罪,根本就說不過去,除非他真的想要做一個昏君,在旭國曆史錄上添一筆爲難一個孩子的不堪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