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踉跄穿着铠甲的黑色身影喘着粗氣的從那廟堂的後門猛地推開,後門打開驚動了這寺廟後門那唯一一顆榕樹上面歇息的鳥,咻的一下,在這寂靜的地方全部飛了出去,倒是有些吓人。
那逃跑的人似是也吓得夠嗆,可那雙眼睛閃過惶恐的往後面看了眼,隻見好幾個影子刷刷的閃了過去,轉眼就要到跟前。
逃跑的人咬了朱唇,轉頭後拼命的往前面跑。
唰——這逃跑之人顯然太菜了,跟着就不是追着她人的對手,轉眼那個人便到了後面,此時才清楚見到這個人是個光頭,頭上還有這八個戒疤,面無表情,直接伸出手便将逃跑之人捉住了,警告道,“女施主,莫
要再掙紮了!”
“放開我。”領子被提着了,逃跑之人面紅耳赤,眸子怒火騰騰,用盡力氣往身後一推,“你們身爲和尚,供奉佛祖,居然如此的助纣爲虐,若佛祖在天有靈絕對不會讓你們如輪回。”
和尚面無表情的臉終于有了些波動,也在這一刻,逃跑的人看準了時機,狠狠的朝着他的腳踩了下去。
鈍疼讓和尚反射性的松開了手,也在這一刹那,和尚驚呼一聲,“女施主,莫要再走,那邊,是。”懸崖二字還未說出來。
那逃跑之人便踩到滾石,嘩啦啦的石頭直接從她腳下滾到了宛若深淵一樣的懸崖之上。偏偏逃跑之人剛剛光顧着逃,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腳下,可眼下就是近在咫尺的懸崖深淵,加上那滾落石頭帶來的沖擊力,逃跑之人心中慌亂且害怕,情緒波動的厲害,而這邊石子本就滑,驚叫的聲音劃破
長空,那逃跑的人影便随着石子下滑下去。
“女施主!”這守候的和尚不知道這女子是什麽身份,卻十分清楚,她很重要,守着她便是他的任務,若非她裝扮成這般模樣離開,他怎麽會發現不了?
加上本就是普通人,他身爲寺廟裏武力值較高的和尚,自然不允許其他的暗處的人出手幫忙,沒想過他愣是沒追上,還眼睜睜的看着他掉落在了懸崖之下?伴随着那慘叫,和尚直接愣在原地了,反應過來後,自覺他失職,難辭其咎,咬了下牙齒,二話不說便也跳了下去,他下去自然不是尋死,而是趁着她還未完全掉下去後,将她捉上來,哪怕死了,也要撈
起屍體,給太子一個交代。
哪裏知道,就在和尚跳下去沒多久,傳來一聲悶哼幾不可聞的聲音後,窸窸窣窣之下,廟宇後面懸崖旁邊的榕樹下,一根松動的根枝動了動。
大約三分鍾之後,那根的動靜越來越大,半響,可以見到一隻纖細的手攀上了懸崖,因爲這動作,周圍的石頭嘩啦啦的往下落,再次出現是一張鐵面下一雙閃着暗紅嗜血之色的眸子。
終于那影子到了上面,那遮蓋的面具被拿了下來,伴随着铠甲被她從懸崖扔了下去。
看上去既然分外從容,但轉眼便見到她一瘸一拐,似是十分艱難的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了。
蕭然皺了眉頭看着手中的空鳴石,居然半點回應都沒有。
深吸一口氣,要不她現在就在這等着,等到小包子回應,要不先回去。
想了想明天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蕭然收起了空明石準備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蕭然眯了眼睛,盯着那廟宇旁邊,半響,果然見到那草叢等有動靜。
随着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大,蕭然不動如山,不出一刻,便聽到衣服被藤條刮破的聲音,一個穿着黑色内襯衣服,頭發雖然紮起來卻顯得分外淩亂的女人碰的一下從那樹叢中伴随着疼痛叫聲摔了出來。
但她并沒有拖泥帶水,而是很快捂着摔疼的地方爬起來,不顧身上多處傷痕,踉跄的朝着她這邊而來。
蕭然這邊并不是下山的路,而是密集的草叢和樹灌,一般人是不會走的,顯然她是故意避開那條路的。
随着她越來越近,蕭然可以清楚的見到她那被樹枝刮的雜亂且的頭發随着她的動作,露出那張白皙漂亮的臉,眉眼中盡是驚恐之色,腳步十分虛浮,仿佛身後有惡獸追捉,若跑慢點便會被一口吞噬。
蕭然眯着的眼睛睜開了,微微帶着吃驚,同時很快審視的朝着她身後看去,既然沒有人追過來?
咻的一下,蕭然直接從樹上跳躍下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剛剛經曆了追殺且九死一生逃跑到這裏的蕭芸溪。
當察覺到所在地樹下突然多了一個人,且那黑色的紗衣随着她的下落還在飄揚,背對着她,一頭如潑墨一般的黑色長發紮成一個馬尾,未曾有任何裝飾。
蕭芸溪的心一緊,下意識的想要後退,驚恐變成了防備之色,緊咬朱唇,可當見到那人轉身的時候,蕭芸溪一雙眼睛快要瞪出來,連嘴巴都微張。眼前是個女人,面容在夜行衣甚至明月之下,更顯瑩白,一雙眸子幽深中透着慵懶,但卻讓人不敢直視,眉毛并不是和她一般的柳眉,粗細均稱,卻絲毫不顯難看,相反,反而讓人覺得多了一抹英氣,在
那張本就小巧漂亮的臉上更顯絕美。
偏偏這容貌與她也有三分像,卻比她美上五分,這樣好看的女子,除了蕭然,蕭芸溪覺得在郾城沒有别人了。
心不知爲何砰砰的跳的厲害,一雙本來溫和的眼睛此時緊緊的盯着這張美麗的面容。
蕭然将蕭芸溪此時的神色全部收入眼底,看着她定定且傻愣的看着她,眼神中的驚豔之色也很快收斂。
“你…你。”由于太過震驚,蕭芸溪語氣都帶着顫抖。蕭然卻在此時側着頭,本來面無表情的臉上緩緩的露出一個慵懶的笑容,隻是那深沉的眸子卻沒有多少變化,“蕭芸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