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本該冷漠的幽靜眸子,終于變得有些熟悉。
蕭然側頭微微一笑,沒說話,但轉眼臉色厲變,手變鷹爪一般朝着他襲了過去。
咚咚咚,因爲蕭然的這動作剛好撞到茶幾上的夜明珠,夜明珠立馬滾落在茶幾之下,整個馬車内似是暗了。
咔擦。
蕭然怎麽也沒有想過他居然沒有躲開?就這樣任由她爲所欲爲。
看着那面具因爲她攻擊直接裂開,轉眼便粉碎,嘩啦啦的往下掉。
當蕭然隐約見到他的面容之後,吓得差點沒從馬車窗戶飛出去。
隻見眼前之人的面容有着數十條纏繞在一起如同蚯蚓一樣粉色的疤痕,可以說覆蓋在整個臉上,甚至上面還可以見到隐隐的血管流動,逼真的讓蕭然心驚膽戰。
那疤痕果然延到脖頸。
後悔了,她覺得自己手真賤,她不應該那樣沖動的。
尤其是此時看到他那雙眸子中閃現的暗色幽光,如同狼一樣,而她便是被盯着的獵物。
蕭然看了下落在他身上那碎裂的面具,考慮現在幫着他黏起來順便幫他戴上,能不能恢複到先前寂靜的模樣呢?
考慮完後,蕭然淚流滿面。
“有沒有想過嫁給我?”
咔——
都是聰明人,也沒有必要繞來繞去,可是這厮是不是太長槍直入了?緩緩的,蕭然見到他修長甚至還有着繭的手抹上了他的臉,覆蓋上後,那可怕的粉色疤痕上面閃着冰霜,轉眼結成了冰塊,随着他手指輕觸,咔擦一聲,外面那層難看的皮便如同剛剛的面具一樣瞬間碎裂
,緩緩下落後,露出那張比女人還白還細膩的臉,并且那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甚至硬朗的臉線,無意不顯出他的好看。
蕭然瞪着眼睛看着絕世醜男變成絕世美男。“本來不想過早暴露身份,但是。”那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那流光溢彩般的黑色眸子,語氣依舊冰冷,卻比之前他故意做出來的聲音不知道好聽了多少倍,“你貌似對醜,分外抵抗,剛剛看到我那面皮之後,
眼神中的嫌棄之一沒有半點隐藏,甚至恨不得朝我臉上揮一拳,人醜就不要出來吓人,是這個意思麽?”
蕭然嘴角抽抽,沒想她也有這樣一天啊,完全被人看透了。
隻是對方那副冰冷卻閑适的模樣,說出這樣的話,怎麽有種恨得牙咬咬的感覺?
“正,正所謂秀色可餐,再說了,有漂亮的誰願意看醜人?”蕭然不願意被牽着鼻子走,差點沒拍桌而起,卻也信誓旦旦且理直氣壯的大聲嚷嚷,“還有你,你既然不想暴露身份,誰讓你暴露的?”
特麽的她完全不想知道。“許默住進蕭府,除了幫蕭敬義找到蕭芸溪之外,他對你,必然不是所見那般,諸葛瑾瑜區區一個冒牌貨,但并不代表真正的諸葛瑾瑜對你沒點心思。”元烈神色莫測,還爲減去裝扮帶着薄繭的長指輕輕的
捏着剛剛掉落冰凍的面具,輕輕一捏,更是碎裂成粉。
這些都是一根刺,橫在元烈心中,疼的折磨,看似不在意,其實他比誰都在意,他們隻是與蕭然認識而已,微微靠近他便難受。
元烈從未想過他何時變得這般不能隐忍了。
若非有宮裏那位幫忙,他還真找不到機會将眼前之人親自拆穿他的僞裝。
“而你!”元烈終于擡頭,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蕭然。
蕭然被他那熱烈且充滿野性的幽暗眼神,盯的渾身毛毛的。
“當初并未拒絕我!”并且還當着他的面說喜歡他,不是麽?
說的當初是哪個當初?
蕭然腦子裏過了一遍,立馬明白了,是當初金蓮教外面那個湖泊,她救他的時候,他說的那以身相許的話。
她沒拒絕麽?
好像真的沒拒絕。
她當時爲啥沒拒絕啊?
對了,他還需要他幫忙抗回她搶的财産。
“我…有個孩子啊!”蕭然幹巴巴的說道。
“嗯,我們一起救他!”元烈面色沉穩。
喂喂,重點不是這個。
“他爹,不會讓的!”
“我就是他父親!”
蕭然嘴角抽抽,看着那一臉帥出血的容顔,既然十分認真嚴肅。
蕭然不知道小包子的父親是誰,但絕對不是眼前這位,畢竟,小包子的真實面容可和他沒有多像。
很想說,小包子的爹身份高貴啥的,可是個人隻要查查以往的事情,便知道這個孩子是怎麽來的。
頭疼,随後蕭然眼神帶着一絲怒火,快速轉移話題質問到,“從我去司徒煜府中給那個小屁孩解毒的時候,你是不是就開始算計我了?”
“不是!”元烈聲音極輕,眼神卻更加暗,從他還是九王爺與蕭然離開,看到蕭然那蕭瑟孤獨的背影後,他就準備跟她攤牌,因爲九王爺這個身份無法讓她如同在元烈身邊那樣放松。
她有顧忌,她對旭國皇族所有的人都沒有好感,也不會有好感。
所以他派江楓下毒,不然一般的小傷根本就用不着任神醫出手。
故此,他也知道司徒煜必定會清楚封志一定會邀請她去宮中給怪病的皇後治病。
一環扣一環,還不讓司徒煜将懷疑之心放在她身上,不得不說元烈的心計更甚一籌,但凡他有心,誰又能夠逃出他的魔掌?
可誰又知道,元烈何曾需要這樣費心卻算計一個人,一般直接武力解決。
蕭然不怪他算計,是因爲之前她也一直在算計他。他不怪她,她若怪上他,豈不是顯得她氣量很小?
“我現在還是司徒辰,嫁給我,成婚之後,在郾城封王的皇族,有權進入太廟之中,太廟後面的庭院少說也有一百個,而封給司徒煜的庭院是他自己選的,當時并沒有告訴别人!”畢竟有人覺得,若是太廟中關于自己供奉神保佑自己的庭院被某些個心機之人毀了,必定會得罪神靈,從而失去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