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一般的勾欄館,不是外面樓上都站着人招呼客人麽?來往之人男女都會帶着鄙夷之姿,可眼下的水晶閣,門可羅雀,整個閣樓也相當的安靜,偏偏又有種肅穆的感覺。
車子停下,蕭然迅速的拿了箱子一躍而下,轉頭對着那小童說道,“等我一下!”
小童看着眼前這張平凡的人一笑就是猥瑣之意,還拍着箱子分外寶貴的模樣,嗤之以鼻。
本來他們應該直接進宮的,偏偏她非要将箱子拿到這邊來,擺明了以爲他們會貪圖。
可恨之人,把他們想成什麽人了。要不是先生非要她,鬼才願意和這種人打交道。
哪裏知道,蕭然看似興高采烈的帶着自己的戰利品進入閣内,可眨眼間本該是從閣内進入後院,卻在走廊左右張望,見到無人之後,敲擊三下,那白花花的牆轉眼就打開了。
蕭然一閃而入,牆面恢複原來的樣子,似是根本就沒有任何變化。
而随着蕭然進入,走過一個閃着微微火光的暗道,很快到了一個樸素的院子,而就在蕭然到達院子的那刻,直接将手中的箱子扔了,臉上恢複了清冷的模樣。
那張平凡的臉甚至看着都冰寒了幾分。很快從院子内側出現一個身穿紅色綢緞外層是紅色紗衣,腰帶束,将那身材勾勒的亭亭玉立且豐滿,加上那衣服的款式,露出胸前白皙皮膚以及精緻鎖骨,加上那張畫着精緻妝容美麗的人,處處透着妖娆
。
隻是本來淺笑言兮帶着誘惑的臉,在見到蕭然那刻,瞬間變得嚴肅,恭敬非常單膝跪地,“主子!”
蕭然直接坐在高堂左邊的椅子上,手指敲擊着椅子的扶手,上下打探着眼前的女子,此時哪裏還有之前的猥瑣之氣?反而讓整個大堂似是都帶着一抹肅靜之感。
女子也極爲有耐心的等候。
“醉紅,旭國聖廟你現在打通多少關系?”從小包子被捉到現在,不過七個小時,眼見快要天黑了。
女子既蕭然左膀右臂之一的醉紅聽聞,微微擡頭,臉上劃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主子何時闖聖廟,屬下都能幫主子處理麻煩。”
蕭然聽聞起身,神色默然的看着大廳外面夕陽染紅的半邊天空,“聖廟不能闖。”
醉紅愣了,“那主人您想…”
蕭然呵呵一笑,神情莫測,“從元烈将蕭芸溪送入郾城,這郾城就不會安甯,蕭芸溪現在失蹤了,知道我爲何不讓冷鋒探查?”
醉紅妖娆一笑,“我們不探查,有的是人想要知道。”
“沒錯!”蕭然轉頭看着還單膝跪在地上将那較好身姿徹底暴露在她面前的醉紅,“司徒煜打着什麽注意,是個人都知道,他眼下想要的是旭國江山,可惜了,他忘記了,他還有個野心勃勃的爹。”
最關鍵的是,誰知道她帶人闖了之後,有多少人等着坐收漁翁之利,若有害人之心者,指不定還會反潑她髒水,讓她成爲衆矢之的。
蕭然要報複别人,考慮的自然不僅僅是她的敵人,而是敵人所處的環境,所有與他有關聯系的人,這些因素都要考慮進去,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這不正是合了主子的意麽?”小主子暫且安全,他們才得以喘息。
“不。”蕭然相信自己的直覺,從進入郾城開始,她總覺得自己被人盯上了,而且那些人還在暗處,她不确定是不是司徒煜身後的勢力聽從司徒煜的吩咐監視她。
否則她哪裏需要表現的這樣誇張?
想到這裏,蕭然從懷中拿出一個精緻面具,“水晶閣是任逍遙的藏身之所,三天前便在水晶閣落腳。”
醉紅馬上就明白了蕭然想要做什麽,忙恭恭敬敬的接過那個精緻的面具。
“不管任何事情,都不能影響我對付司徒煜劉家以及蕭靜怡。”
醉紅點頭,“主子,您放心,現在可一切都按照主子的計劃進行着,誰若不長眼,誰就是醉紅的敵人。”
蕭然看着醉紅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閃過濃烈的血色殺意,斂了眸子,低聲說道,“起來吧!”
醉紅這才緩緩起身,等到再次擡頭看蕭然的時候,發現她已經離去了,直到那身影消失,醉紅才低頭,手指不自覺的撫摸這張平凡的屬于任逍遙的面具微微的歎了口氣。跟随主子的時間不長,但是對醉紅來說,卻是最幸運的事情,她和冷風淩人等人都不一樣,因爲她六歲就被人騙入了窯子裏,換句話說,她是最下等的勾欄館之人,十三歲便接客,那時對她來說每日都在
惶恐害怕痛苦之中。終于在十六歲的沒忍住逃跑,卻被捉了回來,體會了一遍勾欄館最下流最變态的懲罰方法,從此再也未曾想過逃跑,卻宛若行屍走肉,一直到二十歲的時候遇到小主子,不過是一時好心給了一塊糕點,幫
他擋了些不懷好意的人,便被主子贖了身。
醉紅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臉,這張臉自然不是她曾經那僅限清秀的面容,削骨整容,是主子給了她重生。她曾經問過主子,因爲小主子面容精緻可愛,宛若神仙座下的童子,加上修煉佛法,不說普通人,就是武者見到,也十分容易親近、心生喜愛的,軟軟的小主子被人欺負了,随便求救,必然沒人會袖手旁
邊,爲何她偏偏就看上了她。
卻不想主子告訴她,隻因爲她眼神中透着的不甘、倔強、憤世嫉俗,讓她甚是心悅。
想到這裏,醉紅嫣然一笑,宛若搖曳的花海,美豔獨立且妖娆。
出來之後的蕭然恢複了先前的神态,卻十分神氣的上了馬車,一眼就見到依舊坐的端正的封志,嘿嘿一笑。
這一笑,笑得封志心肝直顫,尤其是察覺到她那似笑非笑的眸子盯着他的時候。
“任…任神醫,您還有别的事情?”
“那到也沒有。”蕭然拍了拍袖子直接坐下。
咕咚,封志老頭咽了下口水,“老夫臉上有灰?”
“也沒有!”蕭然将手放在茶幾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封志覺得自己想哭,尼瑪,啥也沒有,你還這樣盯着我幾個意思?
“就覺得封院長有點像一個人啊。”
封志渾濁的眸子頓時多了一抹嚴肅,連白色眉頭都皺了起來。“之前啊,我來郾城的時候遇到一個吊兒郎當的花孔雀,還送了一頂綠帽子給他,不知道他是否還帶在身上,昨個夜裏不巧,也見到了他,還和他動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