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年了,家家戶戶都在認真地備着年貨,唐漓走出來,都能隐約聞到空氣中糖果的香氣,那甜甜的味道,充斥着的味蕾,是那麽的誘人!
外面時而一兩聲爆竹聲響,憑空增了一絲喜氣。唐漓幾步走進廚房裏面熱氣騰騰的,隻見家裏所有的女人都聚集在這裏,叽叽喳喳地好不熱鬧。
現在的鍋台是那種最古老的土竈,母親陶芳和大姨陶慧在鍋台子上炸肉丸子,奶奶那麽大年紀也沒閑着,仍在燒着火。
唐陌正蹲在地上看着那些死去的野味,時不時用手戳一戳它們,正玩兒的不亦樂乎,唐漓走了進來,看見一地的野味也不由來了興趣,蹲下身子翻看那些漂亮的羽毛。
“我們做一些毽子吧,這些好漂亮!”
“好啊!”于是兩人拔了一些漂亮的羽毛,又問奶奶要來了幾個銅錢,就開始行動起來。
“砰砰,噼裏啪啦!”一陣鞭炮齊鳴,把唐漓吓了一大跳。于是一廚房的人全部沖了出去。
“怎麽回事?怎麽現在放起鞭炮來了?”唐漓疑惑的問到。
“你不知道吧?鄰居翠兒姐姐今天結婚呢!你沒聽到吹吹打打呀,有人來迎取新娘子了。走,我們看看去。”唐陌一臉的興奮,可見新娘子對于小孩子的吸引力。
“早起我不是還看到她在地裏曬紅薯粉絲嗎?怎麽就忽然結婚了呢?而且還晚上來娶。好奇怪呀。”唐漓不由一陣疑惑,這裏人結婚怎麽是晚上來取呢?
“嘿嘿,這有什麽好奇怪的?結婚,結婚,就是黃昏娶,晚上拜堂,這是多少年的老規矩了。這是城裏人不時興這個罷了。”母親陶芳也伸着腦袋往外看。
“阿漓,我們去要糖吃去。快一點兒。要不等一會兒搶不到了。”唐陌拉着唐漓就要往外走,而唐漓的思想已經飛到九霄雲外了,忽然之間發現,自己來到這裏,許多天。一直玩的不亦樂乎。沒想到,今天已經26了。也是林子安結婚的日子吧,唐漓沒有跟着出去,而是興緻缺缺地回了房間。
還有兩天他也要結婚了,應該很高興吧,不能參加他的婚禮,感覺真是很遺憾。忽然之間唐漓感覺一切都索然無味起來,再濃重的喜氣也感染不了她。
唐漓默默走回房間,外面的宣嚣與她無關,也與她的心境無關。真應該給他寫封信的,可是說什麽呢,說自己很想他?這不是胡鬧嗎?
“阿漓,你快點出來,翠兒姐姐要出門了你再不過來,就看不見新娘子了。”于是二話不說就将我拖出了房間。
翠兒姐姐家就在奶奶家屋後,門上貼着兩張大大的雙喜,紅色的卦錢貼在門頭上,一副喜慶的對聯“鴛鴦褔祿成佳偶,龍鳳呈祥結良緣。”橫批是,“百年好合。”
一進屋子,滿滿當當的盡是人,唐漓就有點不想進去,唐陌也不想進去,于是小姐妹倆眼神一錯,就悄悄地躲在窗戶底下看熱鬧。
屋子裏的翠兒姐姐坐在喜床上,正接着她母親遞來的飯碗,剛吃了一口,就一把被奪了下來。然後就聽到翠兒姐姐嗚嗚嗚咽咽的哭聲。
唐漓在外面看的都一臉心酸,也一臉蒙圈。這個習俗實在讓人受不了。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男人,穿的是中山裝走了進來,蹲下身子,背着新娘就往外走。
一出門口鞭炮齊鳴,好不熱鬧。那翠兒姐姐穿着一身紅襖,頭上帶着三角巾,感覺特别喜慶,就像以前經常在電視上扮女人的相聲演員。
後面抱着臉盆,抱着被子的,一路相跟而上,順着夕陽落山的方向一路而下。
見此,唐漓咧開了嘴,實在太有鄉士氣息了。這樣的婚禮以前真沒見過。
隻見那翠兒姐姐被背起來,順着鞭炮一跑背出了村口,才被送到一輛兩輪的手推車上,從始至終雙腳都沒有落地。當迎親的隊伍漸漸遠去,夕陽也隐退在群山之中。
唐漓看着這樣的場景,久久回不過味來,就這樣一個簡單的儀式,就完成了人生最輝煌的時刻。
忽然之間,唐漓才醒悟過來人總是要在對的時間裏做對的事情,這樣才不會辜負青春。
就像後世的許多孩子,在學習的時候想玩,想談戀愛。在工作的時候,回憶學習的時光。總是時時刻刻不滿意自己的現狀。所以最終學習學不好,工作幹不長,婚姻維持不久。人總是生活在錯位的時間裏,又矛盾又無奈,又談什麽幸福可言?
現在再看看她自己,從始至終就沒有把年齡搞清楚,自己隻是一個13歲的孩子。這個年齡段該幹什麽呢?不就是努力學習嗎?從這一刻開始,唐漓在真正的甩下了一切,開始認認真真的面對自己的生活。
“阿漓,你在想什麽呢?就怨你一直在發呆,我們連糖果都沒有拿到。”唐陌哭喪着臉,垂頭喪氣的模樣實在看着可憐。
“我們偷偷進屋,管嬸子要兩塊應該沒問題?”唐漓來了興緻,頭也不回地拉着唐陌就進了屋。
“嬸子,恭喜恭喜,我們在窗戶下看新娘子,翠兒姐姐實在太漂亮了都忘了進來管新娘子要糖吃,嬸子還有沒有了!”唐漓一進屋大大方方地要糖,還滿臉歡喜的模樣,誰看誰不多看兩眼,更何況是來賀喜的。
“哎呦,這孩子小嘴可真甜。有,怎麽沒有?”于是翠嬸子滿臉歡喜地後這姊妹花一人一大把糖果,兩個對視一眼,歡喜得連聲道謝。
“陌漓,你太厲害了,這樣也行?我以爲你要偷偷地拿呢?”唐陌一臉崇拜地看着唐漓,還不忘往嘴裏塞一顆水果糖,美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那怎麽行,我這是光明正大地要,我可不會偷拿,不吃咱也不這麽幹!”唐漓一甩長長的馬尾,手拉着手回奶奶家去了。
“阿漓,我以後就跟你混了,這招好使!”
“行跟我混吧,包你不吃虧。走,回去我們做毽子去,多做點,回頭給李雅她們帶一些,我們到時候進行踢毽子賽。”唐漓呵呵地笑了起來。
于是唐漓終于完全放開,歡快地感受着童年,參于每一個童年時光。在這即将邁入八六年的時光裏,唐漓終于适應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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