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教學水平能夠趕上這裏,那裏隻是農村,你上次回去我就有點不贊同!”唐漓一早就想要改變張琴的命運。她一點兒也不想她再走以前的老路,如果可以,她希望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自己也能照應的到。
“唐漓你知道嗎?一個人永遠也不可能讓别人照顧一輩子,隻有自己獨立自強,才能真正走出一片天地。”張琴十分感激唐漓的幫助,但她卻不能接受,自己不可能把自身困難轉嫁到别人身上,所以她必須走。
“一個人當然可以獨立自強,但是你現在還小,你還沒有那個能力!”唐漓有想阻止張琴。
“唐漓,我們兩個同歲,你通過自己的努力,都開了一家店,爲什麽我不可以?所以你不用勸我了。”自立自信的張琴,終于在這一刻顯示出了她的倔強。
“好吧,那我就不勸你了。你能不能給我留個地址?有什麽事,我們可以互相通信,我也想知道你的每一次狀況,若有什麽困難你一定要告訴我,哪怕得不到實質性的幫助。給些語言上的建議也是好的。”唐漓實在有些舍不得這樣的張琴走出自己的視線,就怕走出去再也見不到了。
“謝謝你,唐漓!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你能這樣看得起我,我十分感激。以後我們就是好姐妹。”于是張琴就寫下了老家的地址。
從此以後,她們經常書信來往。唐漓又把自己寫的書給她看。希望他能從中找到努力的方向。經過多方開導,張琴開朗了不少,希望她以後不會走上老路,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一夜無話。唐漓看着張琴有些發青的臉,越發覺得上帝不是對每個人都公平的。這麽優秀的她,無論是長相還是學習,可以說是相當出色,可是命運卻這麽坎坷,尤其是正值青春年少,生命就戛然而止,令人扼腕歎息。
唐漓一個晚上輾轉反側,沒有睡好。張琴也沒有睡好。看默默穿衣服,洗臉刷牙的張琴,她臉上的淤青已經散開,更顯得有些猙獰可怕。
“你要不留下來吧,我自己開了個店,供你上學應該沒問題。”唐漓有些戀戀不舍,又一次勸說着。
“不行,我不能待在這裏,我哥哥就是個渾人,如果我在這裏,我怕他會騷擾到你們,到時候大家都不安生。”張琴态度很堅決。
“我才不怕他呢。昨天就讓他受了不少苦,挨了不少打。下一次見到他,見一回打一回!”唐漓對她有這樣的哥哥實在無語,放着狠話的同時,還捏着小拳頭。
“就你能,當時要不是周圍那麽多人,你能讨的了好啊?就知道瞎吹牛。”母親卻在拆唐漓的台。
“好吧,我是有些不自量力。”唐漓有些喪氣的說道。
“可不是嘛,你可知道,趙小謙因爲你肩頭紅腫了一片。剛才我出去還看到你張雲阿姨去給他買藥了。以後你可得記住呀,離這種事情遠一些,把人拉住逃就是了,你可不能上去拉人。你的心髒不好,萬一出點啥事兒,我和你媽都承受不住!”父親唐國維也走了過來,狠狠地批評了自家姑娘。這孩子總是做一些不合時宜的事,實在讓人頭疼。
“唐漓,你父親說的對,我那哥哥就是一個混人,萬一将你打了,我以後還怎麽來見你。而且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遇到這種事情就應該逃,可不能迎上去。這樣做就太魯莽了。”張琴也一個勁兒勸着。唐漓也知道自己行事魯莽了,當時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鬼使神差地沖了上去。
“你拿着這個。”唐漓把100多塊錢塞到了唐張琴手裏,接着又将一本書也塞進了他的手裏。
“這上面有許多事情,寫的很有意思,你可以看一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說出去。至于這100塊錢,你也别當一回事,你要實在不願意接受,那就當我借你的好了!等你以後發達了再還我也可以。”這樣堅強的姑娘,自己并不希望她落魄。能幫的也隻能到這裏了。唐漓深深地閉了閉眼睛,再見了。如果看了這本書,她能躲過災難,就是這本書最大的價值了。
“錢我不能要,書我可以收下!”張琴又執拗起來。
“你不要再争了,我都說了借你的,以後不還都不行。所以你放心吧,别把它當一回事,你再這樣就沒有意思了,朋友之間何必計較那麽多。我本身幫你就沒有多少,你若能接受,我還很欣慰,知道你把我當朋友;如果你不接受,那我們的朋友關系就到此爲止吧!”唐漓不再看她,扭身進了自己的屋子。
“唐漓,你一定要惹我哭嗎!你怎麽可以這麽樣?”張琴抱着唐漓嚎啕大哭起來,這麽多天以來,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即使母親去世了她也是呆呆的一聲不吭。如今在這即将離别的時刻,她實在忍不住了,一直得不到溫暖的自己,卻在這個小姑娘身上得到啦。所以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就痛痛快快的哭了起來。
唐漓眼裏也擎滿了淚水,拍這張琴的肩膀,輕聲安慰着。唐漓默默祝福她,上一世也過去了,這一世一定會不同的,她保證!
“好吧,你保重。以後我們經常寫信聯系。”
送走了張琴,唐漓無精打采走出了家門,天陰沉沉的,風吹着那幹枯的樹枝嘎愣愣作響,給這寒冷冬日更增加一種嚴酷,讓人不由從心裏升起寒意來。
唐漓縮着脖子進了書店。今天天氣實在太冷了,點上爐子,唐漓才稍覺好些。來看書的人很少,唐漓無所事事的想着心事。坐在火爐邊就有點兒懶洋洋的。
這樣寒冷的時刻,穿着棉鞋,坐在爐子旁邊,依然覺得很冷。屋外起風了,那風又幹又冷,刮得戶外的幹枯的樹枝嘎啦嘎啦的直響。就像此時唐漓心情一樣,幹枯而冰冷。
在以前,唐漓總覺得上天對自己是不公的,自己總是會受到許多挫折,做什麽事情都特别難。可如今看來,和張琴一比,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不公。原來自己一直生活在幸福中,自己一直不覺得是幸福罷了。
唐漓拿起筆來,坐在桌子旁,開始奮筆疾書起來。剛寫了幾筆,又扔了筆,坐那兒發起呆來。一股煩躁,襲上心頭。
“怎麽了?今天不高興啊?”正在拖着腮想心事的唐漓,被走進來的林子安打斷了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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