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回家,又見回家


似乎很長,又仿佛一瞬。唐漓顫顫悠悠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搖了搖有些發暈的腦袋,看了看四周,也想看看自己現在的處境,明明骨頭都碎了卻能爬起來,她也是一陣驚喜,看來自己還活着。

活着好啊!生活再難再煩悶,但你決不能推開它,隻要活着,你就得繼續!

所以唐漓努力地保持着清醒,就發現自己周圍圍了一群看熱鬧的吃瓜群衆。大姑娘小媳婦,大叔大媽連小男孩小女孩都有,裏三層外三層的。唐漓有些無語,國人從來喜歡圍觀愛瞧個熱鬧。

在自己的不遠處,有一輛自行車,而且還是那種老舊的直梁的28自行車。隻是那自行車的車輪子有些凄慘,歪七扭八的。就像自己那凄慘的人生。

再看周圍的人,感覺這個場景有點熟悉,而且很怪異,仿佛某個久遠的記憶忽然撞入了自己的惱海,可是又抓不住頭緒一樣。

自己明明出了很大的車禍,出租車呢?大貨車也不見蹤影,而周圍的嗡嗡聲卻不斷傳來,時不時地還指指點點的。

唐漓有些不适應,一向自卑的自己忽然像猴子一樣遭圍觀心裏有些打鼓。周圍的人穿着也十分詭異,但現在這種情況實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唐漓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又搖了搖發昏的腦袋。無比順暢地扶起自行車,推着它一颠一跳地向着自家小區走去。

周圍人漸漸散開,唐漓才看清周圍環境的不同。高聳入雲的大樓不見了,入目的全是低矮的平房,路面凹凸不平,窄窄的,但是這條路她一點也不陌生,是她上小學時經常走的那條安清道。

因爲熟悉唐漓并沒有因爲怪異而停止腳步。她現在本身腦子就不太清醒,像是在作夢一樣,憑着本能行事。她還想着快點回家看母親呢,怎麽能停下來。要不怎麽說她神經大條呢。

于是唐漓一路心急如焚,連跑帶颠,對周圍環境的變化也沒怎麽放在心上。終于來到自家小區樓下,身子都有些打晃。

看着樓下混亂的場面,唐漓都沒有下腳的地兒。這哪裏是自家那平坦的水泥路面,潔淨得連一片落葉也沒有的新華小區?分明是在挖地道埋地雷的施工戰場!

老爸前兩天還打電話說“新華小區要煤氣管道改天燃氣,難道現在就開始施工了?

可是最讓唐漓奇怪的是圍在溝旁并且拿着鐵鍬鐵鎬挖溝的人,自己都認識,都是本小區的老鄰居,居然還有以前搬走的二樓住戶那對年輕的夫妻,而且所有人都在,并且都非常年輕。仿佛沒經過歲月一般。像是作夢一樣,唐漓呆楞愣地看着這一切。

“阿漓你這是怎麽了?摔着啦,怎麽耳朵全是血?呀!腿上也有,這是怎麽搞的,怎麽這麽不小心!”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姐走了過來,上上下下将唐漓打量了個遍,抻手扶住了唐漓。

這個人唐漓很熟悉是這個小區的老住戶,也是本小區的老街道主任,在這裏住了有三十多年了。是李主任李大媽,可是這人不是前兩天剛去世嗎?難道是她女兒?可是……

“燃氣改造現在就已經開始?”唐漓有些不确定地問道。事情有些不對頭,看上去很詭異。

“什麽啊,這不是政府讓我們每家每戶都可以找個地方挖個菜窖。不是爲了冬天儲存更多大白菜。今天剛開始啊!你媽幹完活剛上樓。哎?你這是怎麽了?”李大媽被唐漓的表情驚到了。而此時的唐漓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順勢倒退了兩步,臉瞬間變得蒼白。

“阿漓,怎麽愣着啊,你沒事吧?”一個梳着兩根小辮子的小姑娘跑過來,拍了拍她的肩,大大的眼睛裏滿是擔憂。

唐漓怔怔地看着她,細碎的小花襖,穿着條寬腿的黑褲子,褲子上還打了個補丁,又看了看那個李大媽穿着件黑色的西服褂子,散腿的黑色褲子。齊耳短發,這可不是什麽她的女兒,分明是她本人!

周圍幹活的人都穿得很陳舊破爛。怎麽看怎麽像剛出土文物似的,典型的七八十年代人穿的衣服。有中山裝、舊軍服還有個竟帶着綠色五星帽!

唐漓再粗線條也發現了不對,站在自己面前,一臉關心問這問那的小姑娘,不正是自己從小到大的玩伴李雅嗎?可是她不是和她一樣都四十五歲了?可現在怎麽看,都不該是年僅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啊!

“你是小雅?”

“阿漓,你怎麽了,不會摔着腦袋了吧?怎麽像不認識人似的?”李雅用手探了探她的頭。

而此刻唐漓有些确定自己的想法了,自己重生了!否則死去的李大媽在眼前晃是怎麽回事,隻有十一二歲的小雅又怎麽解釋?那個風恣卓越的女人,現如今還跟個黃毛小丫頭似的。

唐漓扔下那個變了形的自行車蹲下身子,雙手緊緊地抱着頭,想要趕走剛剛在腦海裏湧現出來的不切實際的念頭。

“快,快把陶芳叫來,小雅!去把你陶阿姨叫來,阿漓不會是又犯病了吧?”看着舉指異常的唐漓,不會是這孩子摔壞了吧?

“不用!我自己去找我媽,我一定要自己去确認。”唐漓自言自語着,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邁步繞過坑,向自家樓道走去。

“走開!”就在這時一個和小雅一般大小的男孩子沖了過來。也不知和誰生了氣,可能是想過去,急吼吼地推了唐漓一把,唐漓一個趔趄差點摔下坑去。

她本能地就要伸手還回去,卻又趕緊把手縮回來,因爲她擡頭的一刹那就看到了十一歲的楊洋,少年的楊洋。就在此時她想起了一件改變一生的大事。

那件事使得唐漓痛苦一生,也影響了唐漓的一生,後來她變得如此自卑懦弱,膽小怕事都是受這件事影響。因此這手擡起來又放了下來,始終不敢還回去。

唐漓知道自己重生了,自己不就是想回家嗎?怎麽就這麽難?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不解決還就走不進自家的大門。

“回家,回家,我要回家!”唐漓在心底呐喊。那麽就隻有先把這件事徹底解決,才能安心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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