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千趕萬趕趕回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真該死!
“是!”
安楓墨黑着臉朝孩子住的院子走過去,越靠近心跳就越快。
近鄉情怯。
他站在屋外久久不敢進去。
他直到上個月才知道自己有了一對龍鳳胎,他又歡喜又難過,這三年多來,她肯定過得很辛苦。
聽到動靜,梅影推門走了出來,單膝跪下去:“奴婢參見王爺,沒能保護好王妃,請王爺降罪!”
她們已經從其他影衛口中知道之前那個王爺是假冒的事情,也知道王妃被人擄走了,她心中十分内疚,若是她能再謹慎一點,或許王妃就不會出事。
這個時候遷怒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她們不過是按照吩咐行事罷了:“起來吧,小世子和小郡主還好嗎?”
看王爺沒降罪,梅影心裏反而更加内疚了:“小世子和小郡主已經睡下了,他們還不知道王妃失蹤的事情。”
“本王進去看看。”
邁着長腿朝雕花大床走去,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上面的兩個小人兒,正呼噜呼噜地睡得香呢。
阮阮的睡相很霸氣外洩,一隻小短腿從被子裏伸出來,大咧咧架在她哥哥的脖子上,不安分的小腳丫白嫩嫩的,胖墩墩,可愛得讓人想咬一口。
跟她相比,昭哥兒規矩多了,被妹妹踹了一腳也沒有醒過來,他的眼睛閉着,長長的眼睫如兩把扇子投在眼睑上,俊秀的小臉幾乎跟他很像,如同一個模子裏刻畫出來般。
看着兩個孩子,他心裏波濤洶湧,指尖因爲用力而泛白。
這是他跟她的孩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長得這麽大了,他想伸手抱抱他們,親親他們,但又害怕将他們弄醒。
在床邊坐了好久,他才站起來道:“立即将孩子送走,本王将世子和郡主交給你們,他們活,你們活,他們若是受點半點傷害,你們也不用回來見本王了!”
“是!”如夢恭敬應道,“王爺不等明天和兩位小主子見面嗎?”
“不用了,現在就送走。”
這地方已經暴露,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險,接下來他要全力搜救辛瑟瑟,所以孩子最好是立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如夢這次沒有再勸說,立即下去安排馬車和影衛等事宜。
走出屋子,一個影衛迎了上來:“啓禀王爺,在老王妃屋外發現了一個受傷昏迷不醒的婆子,長大夫正在搶救。”
老王妃!
安楓墨嘴角揚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三年不見,是時候跟她好好清算清算了。
屋裏的燭火沒有熄滅,老王妃斜靠在輪椅上,頭靠在一旁睡着了。
突然,她感到呼吸困難,窒息的感覺讓她猛地睜開眼睛。
對上那雙冰冷如霜的黑眸時,她的心顫抖了一下,幾乎是一瞬間她就猜到眼前掐着她脖子的人是誰。
雖然這張臉跟之前假冒的人長得一模一樣,可這一身的氣勢決然不同。
是真的安楓墨回來了!
“你……你放……手……咳咳……”窒息的感覺太難受了,她頭一陣陣發暈,臉被憋得發紫。
就在她以爲自己要死的時候,安楓墨猛地松開她的脖子,冷聲道:“說,是誰擄走了王妃?”
老王妃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如同被抛上岸邊的魚:“你個孽子,天打雷劈的東西,你居然想弑母,你就不怕死後下十八層地獄嗎?”
安楓墨冷然一笑:“本王之前沒殺死你,是看在父皇以及你生養我一場的份上,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一次又一次傷害王妃,本王勸你最好乖乖交代了,否則本王會讓你活在十八層地獄裏!”
老王妃臉色煞白,手指控制不住顫抖了起來:“你個弑母的畜生,我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安楓墨冷冷一笑,大手再次掐住她的脖子:“很好,既然你不怕死,那本王就成全你!”
窒息的感覺再次襲來,老王妃撲騰得像隻頻死的老母雞:“你這喪盡天良滅絕人性的狗東西……當初我就應該一把掐死你……咳咳……你弑母,你不得好死……”
突然門口出現一個沙啞虛弱的聲音:“弑母?就你這心腸狠、毒鸠占鵲巢的賤貨,你有什麽資格說自己是王爺的母親?”
安楓墨轉身,看到一個瘦弱的婆子被影衛扶着,她的頭上包紮着白色的紗布,衣服上有鮮明的血迹,他想了一下,便猜出她是剛剛被救起來的婆子。
隻是她怎麽這會兒過來了,還說出那樣的話?
老王妃趁着安楓墨放手時看過去,立即認出她是照顧自己的鄂婆子,頓時将一腔怒火發洩在她身上:“你個老貨,你算什麽東西?這裏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的!”
鄂婆子卻沒退縮,反而走進來,一雙眼睛死死瞪着她:“窦淑雲,難道你到現在還認不出來我是誰嗎?”
窦淑雲!
老王妃聽到這三個字,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鬼一般,臉上的血色瞬間被抽空:“你、你到底是誰?”
安楓墨的眉頭蹙了起來。
他母妃的名諱是窦淑珞,爲什麽這個婆子叫他母妃爲窦淑雲?
難道她進宮之前的名字叫窦淑雲?
鄂婆子走到她面前:“你當真認不出我來?也對,你當初以爲将我燒死了,以爲可以從此高枕無憂地霸占我的妃位,霸占我的皇兒,你應該從來沒有想到我窦淑珞還活着吧?”
老王妃:!!!
安楓墨:!!!
所有人都被鄂婆子這話給震驚了!
這眼前臉被燒傷毀容、喉嚨被毒啞過的老婆子說自己是王爺的生母,而老王妃是鸠占鵲巢的假冒者,這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老王妃如五雷轟頂,如墜冰窖,遍體生寒!
在怔愣過後,她瘋了一般尖叫起來:“你個瘋婆子,你胡說八道什麽?我是窦淑妃,我是晉王的生母,你以爲你随便說兩句就可以混淆視聽嗎?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