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仙姑給她把脈後,讓其他人立馬出去,隻讓如夢留下來。
一番醫治後,辛瑟瑟虛脫般靠在如夢身上,全身上下都被冷汗侵濕了:“多謝仙姑。”
黃仙姑卻沒看她,隻道:“這是藥開始起作用了,接下來你還會痛,所以這兩天你必須住在這裏。”
“住這裏?”辛瑟瑟眉頭一蹙。
黃仙姑終于擡頭看向她:“不願意?不願意你現在就走,若是接下來再痛,你就不用回來找我了!”
說完,她轉身走了出去,背影高大而冷漠。
如夢眉頭也蹙着:“王妃,您看這事……?”
辛瑟瑟直覺不想留下來,不管是鞍子村還是黃仙姑,她都感覺說不出的詭異,可她又不想放棄解毒的機會。
再說了,她這肚子疼起來,她真心受不了,若她不留下來,她絕有可能被活活疼死!
現在她如同被架在火上的魚,不想留下來也不行,她歎了口氣道:“你去叫王爺進來。”
安楓墨進來,看她滿臉蒼白,整個人如同從水裏撈出來一般,心一陣陣刺痛:“還痛嗎?”
她靠在他身上,在他臉上蹭了蹭,無力道:“暫時不痛了,不過仙姑說遲些還會痛,讓我住下來。”
安楓墨一聽這話,第一反應也是蹙起了眉頭:“本王跟你一起住下來。”
她苦笑:“隻怕仙姑不會願意。”
這院子裏一老一少兩個女人都沒有成親,安楓墨等男人自然不方便住在這裏。
他眉頭蹙得更緊了,周身散發着肅殺的氣息。
辛瑟瑟擡頭,摸了摸他的臉,安撫道:“她們不敢對我怎麽樣,今晚就讓如夢留下來,王爺要是不放心的話,那就在外頭露宿好了。”
如今天氣已經入秋,若真要在外頭露宿過夜的話,隻怕會被凍病,可就算她不同意,安楓墨依然還會這樣做,所以不如由她提出來,這樣一來,至少他心裏會好受一些。
安楓墨也知道他們沒得選擇,在沉默了之後,點頭同意了。
兩人擁抱坐了一會,他便出門去安排事情,而辛瑟瑟則在院子裏住了下來。
黃牡丹看她很不順眼,對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不過态度再惡劣,她也不敢将辛瑟瑟趕出去。
辛瑟瑟人在屋檐下,所以選擇了忍讓。
到了晚上,她果然再次肚子痛了起來,她無法用語言描述那種痛,仿佛有人拿着把錘子在捶打她的腹部,又好像有什麽在撕扯她,到最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肚子痛,還是想上廁所。
黃仙姑的治療方法很奇怪,用不知道是什麽做成的膏藥貼在她的肚子上,然後拿烤過的鐵塊滾過膏藥,隻聽滾過之處“吱吱”作響。
她看得頭皮發麻,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若不是有如夢陪着她,她肯定不敢讓黃仙姑這麽做。
不過方法雖然很奇怪,卻很有效,不過一刻鍾的時間,她肚痛就漸漸平息了下來。
又熬過一劫,她擦洗了身子後,就累得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感覺有人在看她,她猛地睜開眼睛,卻對上一雙狹長的鳳眸。
她怔了一下,随即開口:“王爺?”
“安楓墨”卻沒有開口,就這麽直愣愣看着她,看得她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部都起來了。
她直覺不對勁,伸手想要去抓他,可他掉頭就走,她急忙坐起來:“王爺,你去哪裏?”
“安楓墨”依然沒有出聲,大步朝外走。
她沒有穿鞋子追出去,可到了院子,哪裏還有人?
天上烏雲密布,沒有月亮,院子裏幽暗,伸手不見五指,冷風一吹,辛瑟瑟突然清醒了幾分。
她回想剛才的情景,頓時有些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睡懵了,所以才以爲自己看到了安楓墨。
若安楓墨真的過來,他肯定不會不理她。
她搖搖頭,正想回去休息時,後頭的門突然“吱呀”的聲被打開,她回頭,看到黃牡丹站在門口,手裏拿着一把砍材的刀,眼睛卻半閉着。
她吓得一個激靈,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她邁腿就跑,黃牡丹不依不舍追上來。
辛瑟瑟往自己的屋子跑,她想起來她做出那麽大的動靜,可如夢一點反應都沒有,都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她跑回屋,将門從裏面關緊,回頭看到如夢還好好睡在她對面的床上,她心裏稍稍松了一口氣,走過去推她:“如夢,醒醒。”
她連叫了幾次,可如夢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心裏咯噔一聲,猜到如夢是被人下了迷藥。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砰砰”的聲音。
是黃牡丹在撞門!
辛瑟瑟想着弄出這麽大的聲響,安楓墨他們肯定能聽到,卻不想那木門太沒用,不過被撞了兩下,就轟然倒地!
黃牡丹站在門口,人高馬大的,手裏的砍柴刀亮得讓人心驚膽顫。
辛瑟瑟腰一彎,滾進床底下,心裏如揣着上百隻兔子,上蹿下跳,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她渾身沒力,壓根不是黃牡丹的對手,若是硬碰硬,她肯定要被砍死,她這會兒就擔心她會對如夢下手。
黃牡丹走進來,走到她的床邊,手中的砍柴刀高高舉起,然後重重對着床砍下去!
“砰”的一聲!
辛瑟瑟吓得幾乎尖叫!
若她沒有醒過來,這會兒隻怕已經被砍成兩半了吧?
黃牡丹砍了一下,還想砍第二下,隻是她還來不及動手,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接着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門口,隻見空中有一道銀光閃過——
下一刻見黃牡丹的手腕一怔,一刀血噴出來,砍柴刀随即掉落在床上,黃牡丹整個人往後倒下去,不知死活。
安楓墨走進來,臉如同披着寒霜,冷得下人。
他走到床上一看,沒有看到人,臉色一沉再沉:“趕緊找人!”
辛瑟瑟看他要出去,這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王爺,我在這裏。”
安楓墨身子頓住,回頭卻沒有看到人。
辛瑟瑟的聲音從床底傳過來,顫巍巍的:“王爺,我在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