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楓墨鳳眸微眯,俊容陰沉,周身散發着肅殺的氣場,讓人不寒而栗。
就是長鴻達認識他多年,這會兒坐在他對面,都感覺陰風陣陣,恨不得趕緊将這尊大神送出去,要不然他們兩夫妻絕有可能被凍死在這裏!
櫻子素來心大,在她看來,安楓墨從來都是這副面癱模樣,沒什麽好害怕的。
她一邊吃東西,一邊說道:“王妃的情況不可以再拖延了,這次施針比上次多用了半個時辰,誰知道下次又會怎麽樣?王爺若是要搞清楚王妃中的是什麽毒,還得從段雪瑤那妖女身上下手!”
整個聽風閣裏,就沒有人喜歡段雪瑤,尤其是青果和梅影,恨不得将她碎屍萬段。
“本王明白了。”安楓墨說着站起來,轉身走了出去。
風雪館。
如意臉皮漲紅,雙眼含水,一臉興奮地跑進屋裏去:“段姑娘、段姑娘!”
段雪瑤眉頭蹙了一下,有些不滿地看着如意道:“做什麽事這麽慌慌張張?”
如意雖然嘴巴伶俐,也會揣測人心,但跟如蘭比起來,始終不夠穩重,這一點讓她很是不喜。
如意此時太興奮了,沒有注意到段雪瑤不悅的臉色:“段姑娘,八王爺過來了!”
八王爺?
段雪瑤怔了一下,随即精神爲之一振,眼眸流轉道:“八王爺真的過來了嗎?他人到哪裏了?”
她搬進來晉王府也有一個半月了,可八王爺從來不曾踏足風雪館一步,如今聽到他過來,這讓她怎麽能不激動?
“奴婢看他進了院門,就急急過來禀報了。”如意因爲跑得太急了,這會兒氣息還有些不穩。
段雪瑤站起來,有些緊張道:“如意,你看我頭發亂不亂,我這身衣服好像顔色太淡了,早知道今天就不穿這一套了。”如今要換衣服已經來不及了。
如意眼底閃過一抹蔑視,嘴裏卻拍馬屁道:“段姑娘端莊優雅,身上并沒什麽不妥,衣服的顔色雖然素淡了一些,可跟段姑娘的氣質……”
話還沒說完,安楓墨就沉着臉走進來,冷聲道:“出去!”
這屋裏的主人是段雪瑤,自然不會是讓她出去,如意原本還想借機接近八王爺,沒想到他一來就敢她出去!
如意咬着唇,擡眸偷偷看了他一眼,心裏有些不甘地退下去。
段雪瑤一看他這個臉色,心中那點漣漪頓時消散了。
俗話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看着他,她心裏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咬了咬舌頭,逼迫自己鎮定道:“雪瑤見過王爺,不知道王爺過來,可是有事找雪瑤?”
安楓墨沒空跟她閑扯,單刀直入道:“上次在宮中,你是不是給王妃下毒了?”
段雪瑤眼皮跳了一下,面不改色道:“雪瑤聽不懂王爺在說什麽。”
“少在本王面前耍花腔!你自己做過什麽,你心裏有數,本王勸告你,若是聰明的話,馬上将解藥交出來!”
他瞪着她,目似寒潭,周身氣場越發冷了。
段雪瑤手指不由控制地顫抖了一下,臉色依然不改,隻是眼底湧上了幾分委屈道:“我還是那句話,我聽不懂王爺在說什麽,我知王爺不喜我,恨不得從來沒有跟我定過婚約,可就算這樣,王爺也不能随意往我身上潑髒水!”
安楓墨對她眼底的委屈視而不見,看着她如同看着一具屍|體:“本王問你最後一句,你給王妃下了什麽毒?”
段雪瑤整個人僵住了,心裏如被刀割一般:“我不知道王爺……”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安楓墨就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如同提着一隻雞,往後一推。
她整個人撞在身後的牆上,後背傳來一陣疼痛,她掙紮了起來,用手捶打他的手,可那點力氣就跟撓癢癢一般,根本撼動不了他。
安楓墨雙眼嗜血,如同來自地獄的阿修羅,陰鸷瞪着她:“說,還是不說?”
段雪瑤呼吸困難,臉色漲得發紫:“王……王爺,你就是殺了我……我還是那句話。”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敢情以爲他真不會動手嗎?
安楓墨眼眸一眯,手中再次用力。
段雪瑤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雞,這一次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她手腳掙紮了幾下,眼睛就翻白了。
在臨死那一刻,安楓墨松開她的脖子,手往後一伸道:“帕子!”
一個身影如鬼魅般飛進來,他的手裏便多了一條手帕,他用手帕擦了擦手,扔在地上:“來人,将她帶回去,給本王撬開她的嘴!”
段雪瑤從牆上跌落在地上,屁股傳來一陣疼痛,她如同被抛上岸邊的魚,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每一次喘氣胸口都炸裂般的疼痛。
不等她喘過氣來,就見到他跟碰到瘟疫一般,跟影衛要來手帕,那手帕落下來,落在她腳上,她心好像被人捅了一刀一般。
這是有多嫌棄她,連碰一下她都要擦手?
兩個影衛再次閃身進來,眼看着就要來抓她,她眼眸一眯,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比着自己的脖子道:“你們若是敢碰我一下,我就立刻死在你們面前!”
安楓墨回身,冷冷看着她:“想死?沒那麽容易,本王會讓你知道,什麽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話落飛镖起,隻聽“哐啷”一聲,匕首落在地上。
段雪瑤臉色蒼白,全身骨頭好像被人抽掉一般,她跌坐在地上,完全沒法動彈:“八王爺,我段雪瑤到底有哪點比不上那個女人,會什麽你就不能嘗試接受我一次?”
隻要他給她一次機會,她會讓他看到她所有的優點,會讓他知道,在這世間,隻有她段雪瑤才是真正配得上他的女人!
可他從來不願意多看她一眼,更别提讓她靠近!
安楓墨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你哪點都比不上她,你甚至不配跟她比!來人,将她押走!”
段雪瑤被影衛架着出去時,看到如意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這一次,安楓墨不再瞻前顧後。
哪怕爲此名譽掃地,被天下人唾罵,他也不想再容忍這個女人!
影衛将段雪瑤押到聽風閣的地下刑房去,将各種逼供的手段全部用在她身上。
之前段雪瑤無數次想進來聽風閣這個地方,卻次次被阻攔在外頭,這次她終于進來了,卻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進來。
地下刑房裏回蕩着凄厲的喊聲。
段雪瑤聲嘶力竭地喊着,希望有人聽到聲音能來救她,隻可惜隔音太好了,聲音根本傳不出去。
不過半個時辰,她整個人就好像從血水裏被拖上來一般,身上的衣服被鮮血染紅了,全身上下挂滿了各種傷口。
殘默手裏拿着一塊燒得通紅的烙鐵,居高臨下站在她面前道:“段姑娘,還是不說嗎?若是不說,這烙鐵可就要落在你臉上了,到時候就算你有命走出這裏,你這臉……也沒用了!”
說着,他将烙鐵挨近她的臉,烙鐵散發出燙人的溫度。
段雪瑤眼睛瞪着眼前的烙鐵,頭一直往後縮,身子不由自主顫抖了起來,在烙鐵幾乎要碰上她的臉時,她終于忍不住了:“我說,我說!”
殘默手中的烙鐵收回來,笑得一臉殘忍:“識時務者爲俊傑,段姑娘若是早點開口,我們也不會對段姑娘下這麽重的手了,段姑娘說吧,我洗耳恭聽!”
段雪瑤狠毒地瞪着他,恨不得朝他臉上吐口水:“我要見八王爺,我隻對告訴他一個人!”
殘默眉頭一皺,一臉肅殺道:“我勸你不要搞花樣!死到臨頭還諸多要求,王爺是不會過來見你的!”
段雪瑤嘴角一扯,牙齒嘴唇一陣陣發疼:“那你就動手吧,我死了,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人能解得了你們王妃的毒,有她給我陪葬,我段雪瑤死得不虧!”
殘默冷冷看着她,後者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地瞪回去:“來人,給我好好招呼她,别弄死就行了!”
很快,刑房裏再次傳出聲聲凄厲的喊叫聲。
但不得不說,段雪瑤還真是個硬骨頭,十指手筋被挑斷了,身上體無完膚,她愣是咬緊牙不開口。
殘默真怕将人打死,更擔心耽誤事情,隻好上去将事情禀報給王爺。
殘默過來禀報時,安楓墨正在屋裏守着辛瑟瑟。
辛瑟瑟這一覺睡得很沉,已經睡了兩個時辰還沒有醒過來。
她的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就是在睡夢中,整個人身子也是如蝦子般蜷縮着,仿佛睡得很不安穩。
聽到殘默的禀報後,安楓墨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辛瑟瑟,沉着臉道:“本王這就過去。”
地下刑房裏,影衛手中的皮鞭一下又一下甩下去:“說,還是不說?”
那皮鞭是淬過鹽水的,打在她身上,痛得她臉皮抽搐,隻是到了這一刻,她還是依然十分嘴硬:“我說了,除非八王爺過來,否則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說。”
“本王來了,你現在可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