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的過程中,如蘭如坐針氈。
而坤甯宮的皇後更是如熱鍋上的螞蟻,半個時辰内,她将紅绡的祖宗十八代通通問候了一遍,還揚言等她過來,一定要扇她兩個大耳光!
蕭嬷嬷有心勸說,卻被暴跳如雷的皇後罵得狗血淋頭,蕭嬷嬷這樣的老人都被罵了,其他宮女更是不敢勸說了。
就在皇後瀕臨崩潰,準備沖過去廣隆宮時,紅绡終于姗姗來遲。
“臣妾參見皇後,皇後千歲!”紅绡走進來,屈膝行禮道。
皇後手抓住椅把,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莺常在好大的架子,本宮讓人請你過來,都要三催四請的,這是不将本宮放在眼裏!”
紅绡有種想學辛瑟瑟翻白眼的沖動:“娘娘這話可是冤枉臣妾了,娘娘讓人過去時,臣妾還沒有起來,起來後總得梳洗打扮,臣妾總不能披頭散發過來見娘娘,否則才是真的大不敬!”
皇後生氣紅绡在平王的事情上袖手旁觀看自己笑話,所以卯足勁想要折騰她。
蕭嬷嬷雖然今天一早就被皇後罵了好幾次,可她畢竟伺候皇後多年,也是一心一意爲皇後着想,所以這會兒還是借着給皇後換茶盅時,低聲提醒道:“娘娘,平王爲重。”
多耽擱一分鍾,可能平王就多一分危險,這會兒可不是任性的時候。
皇後狠狠瞪了蕭嬷嬷一眼,最終還是将怒氣咽下去:“莺常在,本宮問你,聽說前天晚上,你跟皇上在一起?”
紅绡擡眸看了皇後一眼,淡聲道:“請恕妾身無可奉告。”
皇後勃然大怒:“莺常在,别以爲皇上寵愛你,本宮就拿你沒辦法,本宮要治你,就是皇……”
“咳咳。”蕭嬷嬷生怕皇後說出大逆不道的話,趕緊咳嗽兩聲打斷皇後的話。
皇後找回一點理智,隻是一雙眼眸越發狠毒地瞪着紅绡。
紅绡擡起頭來,冷冷吐出一句:“娘娘息怒,臣妾不能說,不是想跟娘娘作對,隻是娘娘貴爲六宮之首,應當知道這宮裏面無論是誰,都不能洩露皇上的行蹤。”
說完,她打量着皇後,皇後臉上敷着厚厚的粉,隻是再厚的粉,也遮不住她滿臉的憔悴和眼角的魚尾紋。
不過才一天一夜,她整個人仿佛又老了好幾歲,加上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沒有休息好,皇後此時看上去就好像五十歲的婦人,可實際上她還沒有四十歲!
皇後瞳孔狠狠一縮。
若是皇上出宮了,宮妃自然不能窺視皇上的行蹤,可皇上如今在宮裏面,哪個宮妃不會讓人去打聽皇上的行蹤?
哪怕皇上知道了,也不會太當一回事,現在紅绡卻說怕洩露皇上的行蹤,這說明當天晚上的确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皇後心“咚咚”直跳,手指緊緊攥着,指節蒼白。
蕭嬷嬷咳嗽一聲,看着紅绡皮笑肉不笑道:“莺常在誤會了,娘娘并非想窺視聖上行蹤,娘娘是擔心平王殿下的安危,若是莺常在知道點什麽,還請莺常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蕭嬷嬷到底是這宮裏的老人精,她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單刀直入,讓紅绡想要繞彎子都不行!
紅绡露出難爲情的神色,抿着嘴不回答。
皇後臉色緊繃,抓着椅把的手微微顫抖着:“莺常在,你告訴本宮,平王爲什麽會被皇上給關起來,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紅绡還是一臉爲難,一雙眼睛卻直直盯着皇後,欣賞着她的慌張無措:“娘娘就不要再問了,這事情……臣妾真的不能說!”
皇後“哐當”一聲将一旁的茶盅扔到地上:“本宮讓你說你就得說,萬事有本宮擔當着!”
紅绡柔美淡雅的眉毛輕輕一挑:“娘娘好大的氣勢,請恕臣妾恕難從命,若是娘娘執意要知道,那臣妾隻好去去請求皇上的允許!”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出去。
皇後臉色黑得跟鍋底一般,氣得渾身哆嗦:“你給本宮回來!”
平王如今被關起來,她還沒有弄清楚原因,若是再讓皇上知道她欺負他的愛妃,隻怕他們兩母子的處境會更加難堪。
蕭嬷嬷心中輕輕歎了口氣,朝如蘭看了一眼。
如蘭立即上去攔着紅绡。
紅绡黛眉一挑:“你們這是要做什麽?莫非還想殺人滅口不成?”
如蘭低聲賠笑道:“莺常在息怒,奴婢并非有心冒犯莺常在,我家娘娘這兩天爲了平王的事情日夜擔心,說話才會急躁了一點,還請莺常在不要跟我家娘娘計較。”
蕭嬷嬷也走了過來:“莺常在往日常說要爲娘娘鞠躬盡瘁,如今正是莺常在表現的時候,莫非莺常在往日說的,都是騙人的?”
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皇後有這兩個得力助手,也是她的福氣!
紅绡意味深長地看了蕭嬷嬷一眼,卻依然抿着嘴不做聲。
皇後深吸一口氣,将怒氣壓抑下去道:“莺常在,剛才是本宮太急躁了,隻要你告訴本宮那天發生的事情,本宮定會承你這份情!”
紅绡要的就是皇後這句話。
要求人,就該有求人的态度,高高在上算什麽?
她歎了一口氣道:“不是臣妾想要爲難娘娘,隻是那天晚上,臣妾并沒有親眼目睹事情的經過,所以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
皇後緊張地握緊雙手,手背青筋畢露:“那你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本宮保證,你今天在這裏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不會傳出去!”
紅绡擡眸,直直看着皇後,慢慢道:“那天晚上,臣妾和皇上消食路過玲珑閣時,看到侍衛長将一個太監抓了起來,一審問下,才知道那太監是平王身邊的内侍,好像叫什麽小順子的,不知道娘娘可知道這人?”
小順子!
皇後瞪大眼睛點頭,内心卻七上八下的。
半夜三更的,平王和小順子兩主仆做什麽跑到玲珑閣那鬼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