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從來沒見過這麽靈活的皇後,一眨眼間就蹦到她眼前來,她嘴巴張得大大的,樣子呆傻地看着皇後。
皇後可沒有耐心看她這蠢樣,揚手一巴掌就扇過去:“蠢貨,本宮在問你話,你發什麽呆?”
宮女不過反應慢了一點,就吃了一巴掌,心裏又委屈又害怕:“奴婢該死,奴婢這就說!奴婢打聽到平王殿下出事當晚,莺常在娘娘在現場,再多的消息,奴婢就打聽不到了,不過若是娘娘想知道平王殿下發生了什麽事情,将莺常叫過來問一問就行了。”
從昨天開始,光打聽消息,坤甯宮就撒出去了上千兩銀子,可那些銀子就好像扔進水裏,不,扔進水裏好歹還能濺起一點水花,可昨天那上千兩銀子撒出去,連丁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打聽出來!
簡直氣死她了!
現在帶回來這信息,雖然已經算是個極大的突破,可皇後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莺常在那女人平時百般讨好她,這次出了事情,她不知情還好,明明她是當事人之一,她居然裝傻扮愣,看她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她卻從來沒有想過來告訴她!
賤人!
若是紅绡此時在她面前,皇後肯定會一巴掌扇得她滿地找牙!
蕭嬷嬷被人扶着走過來,聲音有些沙啞道:“娘娘,當務之急是将莺常請過來,其他事情日後再追究也不遲!”
蕭嬷嬷伺候皇後多年,怎麽會不知道皇後的有仇必報的性子,隻是這會兒,她還真不能對莺常在動手,就憑她是當事人之一,皇後就必須好聲好氣哄着她。
皇後深吸一口氣,将胸中的怒氣壓下去,看着宮女厲聲道:“還不去請人?”
蕭嬷嬷阻止道:“娘娘,還是讓如蘭去吧。”
若是平時,随便指派一個宮女過去自然沒有問題,可現在有求于人,自然不能這麽随便。
皇後擺擺手:“行吧,就讓如蘭去。”
如蘭聞言,趕緊過去廣隆宮請人。
如蘭走後,蕭嬷嬷趕緊讓人給皇後梳洗,她在一旁勸慰道:“娘娘,等會人過來了,您别急着質問她,先把事情問出來才是!”
皇後鐵青着臉:“本宮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當初她自己口口聲聲說要來投靠本宮,本宮看她那麽真誠,才給她一次機會,現在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她屁都不放一個,她這是誠心看本宮的笑話!”
蕭嬷嬷對莺常在知而不報的行爲也是十分不喜,可這會兒她不僅不敢火上加油,還得幫着皇後滅火:“娘娘,應該是皇上下令讓莺常在不準說出去,她不敢來告訴娘娘,也是情有可原。”
皇後冷哼了聲:“就算是皇上讓她不準說,可看我們昨天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她好歹吭一聲,本宮看她就是包藏禍心!”
蕭嬷嬷昨天很晚才休息,這會兒一早又被吵醒,頭突突地跳着:“娘娘息怒,娘娘生氣也是應當的,隻是這會兒……”
皇後心情和身體也一樣很糟糕,她沒耐心聽蕭嬷嬷唠叨,感覺就好像有無數隻蒼蠅在她耳邊嗡嗡地叫:“嬷嬷不用說了,本宮知道該怎麽做!”
當着那麽多宮女的面被下了面子,蕭嬷嬷十分不悅,她抿了抿嘴角,閉上嘴巴不說了。
如蘭帶着另外一個宮女急匆匆去了廣隆宮,可這會兒天色才剛蒙蒙亮,她猜想莺常在應該還沒有起床。
果然,去到廣隆宮,如蘭就被段嬷嬷給攔下了:“這不是如蘭姑娘嗎?怎麽這麽早過來,該不會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如蘭走得滿頭大汗,她用帕子沾了沾額頭的熱汗,笑道:“段嬷嬷早,皇後娘娘想見莺常在,還勞煩段嬷嬷進去通報一聲。”
段嬷嬷雖然在宮中資曆很長,可按照兩人主子的身份來說,如蘭身份要比段嬷嬷高一級,理應是段嬷嬷巴結着她,可這會兒有求于人,如蘭就将身段放得很低。
正因爲她識趣,所以段嬷嬷才沒有爲難她,若是換成如意過來,隻怕段嬷嬷要拿喬一番才會進去通報。
段嬷嬷點頭:“我進去看看,隻是這會兒我們娘娘還沒有起來,起來後還要梳洗,如蘭姑娘先到隔壁喝杯茶等着吧。”
如蘭抿了抿嘴角,終究沒有将催促的話說出來:“那就有勞段嬷嬷了。”
段嬷嬷讓宮女将如蘭帶到隔壁的屋子去等待,她别了别鬓角,這才慢悠悠走進去通報。
其實紅绡一早就起來了,自從進宮之後,她睡眠就變得很少。
看到段嬷嬷進來,她微微撩起眼簾:“是皇後那邊派人過來了?”
段嬷嬷應道:“是,看樣子是急得不得了。”
紅绡嘴角微勾,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皇後能不着急嗎?
平王被關了起來,她撒出大量櫻子,卻什麽消息都打聽不出來,想必昨天一天一夜,她都如坐針氈吧?
至于皇後能将消息打聽到這裏來,也是她故意将消息放出去的,要不然,她此刻還會如無頭蒼蠅那般亂撞!
本來她可以等多幾天才将消息放出去,隻是這樣一來,皇後肯定會跟她秋後算賬。
平王這次雖然犯下了彌天大罪,可這罪名皇上肯定不會公布出去,不僅不會公布出去,還要想辦法給平王找個不算太過分的罪名懲罰他。
換句話說,這次的事情,還不足以影響到皇後的地位,一國要廢後,肯定要牽連到各方勢力,大臣肯定也要過問,而皇上是打死也不會讓人知道他被兒子給戴了綠帽!
因此,平王這次犯錯,頂多就是讓皇後兩母子傷筋動骨,并不能将他們一網打盡,不過她不着急。
她會一步一步将他們逼上絕路,讓他們犯下不可饒恕的大罪,到那時,就是她大仇得報的時候!
紅绡嘴角一勾,眼角妩媚風情舒展開來:“讓人進來幫本宮梳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