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來這裏,都覺得渾身發毛,也不知道爲何平王總喜歡來這裏?!
不過好在那黑貓沒有繼續攻擊他,隻是他還來不及喘口氣,就看到侍衛長朝他跑過來,他心一哆嗦,掉頭就跑。
可人倒黴的時候,就是喝涼開水也會磕到牙!
侍衛長顯然看到了他,跑過來不到三兩下就将他捉拿住了!
他的心裏苦得就像泡在苦水裏,他覺得自己的小命今晚肯定要交代在這裏!
元祐帝看到小順子,覺得有些眼熟,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你是哪個宮的人?”
小順子臉色蒼白如紙,嘴唇顫抖着:“奴、奴才是……是……”
小順子不是不想說,他是不敢說啊!
他現在隻能希望平王和辛昭儀兩人沒有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這樣一來,扯個謊,或許還能将事情勉強圓過去。
隻是依照他對平王的了解,不做什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平王最近憋着一股氣,他今晚過來見辛昭儀,不就是想在辛昭儀身上發洩怒氣和所受的憋屈嗎?
站在元祐帝身旁的紅绡微微垂着眼簾,眼底閃過一抹快意。
快了,很快她就能讓平王身敗名裂,讓皇後痛不欲生!
元祐帝此時也覺得這太監有問題,不悅道:“你是哪個宮的人自己都不知道嗎?還是你不敢說?”
小順子全身哆嗦,但依然閉着嘴巴不願意開口。
他現在隻想拖延一點時間,好讓平王那邊有時間善後。
元祐帝臉色一沉,朝顧公公看了一眼:“給朕撬開他的嘴!”
“嗻!”顧公公走上去,一腳踹在小順子的肚子上。
别看顧公公上了年紀,又一副很文弱的樣子,其實顧公公是大内高手,武功甩侍衛長十幾條街!
所以顧公公這一腳下去,小順子頓時感覺好像被錘子狠狠砸下去,五髒六腑都扭曲在一起。
他痛叫一聲,随即“噗嗤”一聲吐出一口血!
顧公公捏住小順子的下巴,力氣大得幾乎要将他的下巴捏碎一般:“還是不說嗎?”
小順子痛得五官猙獰,眼淚順着眼角下來:“奴才說……奴才是平王身邊的内侍。”
說出來是死,不說出來也得死,那不如少挨點打,死得痛苦一些!
平王?
元祐帝一聽到這兩個字,當場就蹙起了眉頭:“你既是平王的内侍,半夜三更的,你不在乾東五所好好照顧主子,怎麽跑到這地方來?”
小順子不想背叛平王,可這會兒他哪裏還敢繼續隐瞞或者拖延時間,剛才不過遲疑了一下,就被顧公公下了狠手,他若是再敢隐瞞半分,他不僅自己會死得很難看,連在宮外的親人估計也會被牽連。
小順子哭着道:“平王他……在裏面見辛昭儀,叫、叫奴才在外面守着!”
辛昭儀?!
後宮佳麗無數,元祐帝睡過的女人兩個手指都數不過來,對于辛昭儀,他印象并不深刻,但也沒到想不起這個人的地步。
他能記得辛昭儀,還是因爲她是宜貴妃的妹妹,當年兩姐妹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女人居然差點将宜貴妃毀容!
這樣兇狠的女人,他自然不喜,所以之後好多年,他都沒有再召過她侍寝,直到一個多月前,他看到牌子時,突然想看看這女人變成什麽樣了,所以召了她一晚。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半夜三更,一個皇子,一個宮妃,能有什麽事情讓他們跑到荒廢的宮殿來見面?
其實不用問,元祐帝心裏便想到了不好的地方去。
一旁的紅绡依然沒有出聲,她擡眸看了頭頂一片綠油油的元祐帝,嘴角抿了抿。
這宮中就沒有一個好人,皇後毀了她一家一百多口人,皇帝寵愛她,卻将她當成一個丫鬟的替身,現在能看到他們狗咬狗,她心裏是說不出的暢快!
侍衛們也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心裏都同時閃過一行字:挖槽,要出大事了!
元祐帝踹了小順子一腳,鐵青着臉道:“給朕帶路!”
這會兒,平王和辛昭儀幾番翻雲|覆雨後,兩人正摟|抱在一起。
辛二娘雙頰紅粉飛飛,如抹了胭脂一般,她靠在平王懷裏,笑得一臉甜蜜:“殿下,妾身真沒想到我們還能在一起。”
平王手拂過她白皙的肌膚,笑得一臉餍足:“有什麽想不到的,二娘這麽迷人,本王又怎麽舍得離開你!”
隻要辛二娘不提再生孩子之類的話題,乖乖聽他的話,平王不介意跟她多混些時間。
至于以後的事情,他根本想都沒想過,一個老女人,而且還是被他父皇睡過的老女人,難道還想在他登基後,做他的妃子不成?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不過他現在正在興頭上,也想借用她來報複他父皇,所以他不介意說些好話哄哄她。
辛二娘卻當了真,嘴角勾起,心裏比吃了蜜還要甜。
不過想起之前受過的委屈,她還是有些難受:“當初殿下可真狠心啊,要是當時不是翠西阻止的話,殿下是不是真的會要了妾身的命?”
平王尴尬地笑了一聲:“說什麽呢!當時本王也是在氣頭上,才一時沒有控制好力度,你那麽可人,本王怎麽舍得要你的命呢?”
說着,他俯低下去,又想再來一次,誰知卻被辛二娘給推開了。
平王臉上頓時一沉,有些不悅地看着她。
辛二娘雖然很想滿足心上人,可她也擔心太過激烈會傷害到肚子裏的孩子。
她手放在肚子上,埋怨地白了平王一眼道:“殿下也真是的,就算殿下再想要,也得顧忌一下肚子裏的孩子才行啊。”
平王:??
肚子裏的孩子。
每個字他都能明白,可合在一起,他就特麽不明白了!
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今晚他們才在一起,哪裏那麽快就會再有孩子?
辛二娘看他一臉懵逼的樣子,還以爲他不了解養胎的事情,笑得一臉母愛泛濫道:“殿下這是第一次當父親,不了解也是正常的,女子懷胎三個月後,雖然能行||房,但也不适宜太過激烈,所以殿下還是……忍一忍吧。”
雖然兩人已經做過各種親密的事情,可說到這種事情來,辛二娘還是很害羞,她咬着唇,紅着臉垂下眼簾,不敢去直視平王的眼睛。
也因爲這樣,所以她沒有看到平王勃然變色,臉色陰沉得幾乎可以滴下水來。
平王一雙眼眸陰鸷地盯着辛二娘的肚皮,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擠出字來:“你說你的肚子已經懷孕三個多月?”
聽到他的問題,辛二娘也察覺出不對勁來。
她擡起頭,撞進平王陰鸷的眼眸裏,她心咯噔一聲:“殿下爲何這樣看着妾身?”
平王五官猙獰,咬牙切齒将剛才的問題再次重複道:“你說你的肚子已經懷孕三個多月?”
辛二娘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肚子,一雙眼眸死死盯着他:“是,我們的孩子已經三個多月了,殿下不是已經知道這事嗎?”
平王猛地将辛二娘翻轉過來,一把捏住她的下颌,沖冠欲裂道:“本王不是讓你服下落胎藥嗎?爲什麽這孩子還活着?你做了什麽?”
辛二娘被他這麽用力一扯,肚子傳來一陣疼痛,她痛叫一聲,臉色變得蒼白:“妾身不是已經在信上都告訴你了嗎?你不是說你很開心我們的孩子還活着,你現在這個樣子又是做什麽?”
平王怒火中燒:“什麽信?!你什麽時候給本王寫過信?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騙本王?你擅自将孩子保下來,你想做什麽?你以爲留下這個孩子,就能用他來牽制本王嗎?你少做夢了!”
如同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一般,辛二娘心冷得顫抖,也讓她冷靜了下來。
她直直盯着平王,臉無血色道:“殿下讓人将玉佩送過來當天,我就寫了一封信讓小喜交過去給殿下,殿下當真沒有收到?”
平王這會兒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自從恢複聯系之後,他們兩人一直沒有見面,中間都是由小喜和小順子兩人從中傳話。
小順子跟在他身邊多年,他肯定沒有那個狗膽背叛他,所以,在中間搞鬼的隻能是那個叫小喜的宮女!
沒想到那宮女傻頭傻腦的樣子,居然都是假扮的!
平王咬牙切齒,被一個宮女如此玩弄,他氣得想殺人!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誰背叛他們的時候,他松開辛二娘的下巴,沉聲道:“這個孩子不能留,你必須解決掉!”
晴天霹靂!
辛二娘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她瞪着眼睛,一臉不置信地看着他:“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平王臉色陰沉,雙眸冷漠如冰川:“同樣的話,不要讓本王重複第二次!不管你同意也好,不同也罷,這次本王定不能讓這孩子再留下來!”
平王想弄死小喜,但何嘗又不想弄死辛二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