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一口一個下地獄,要是讓趙側妃聽到,隻怕真要氣得下地獄!
一旁的梅影走過來,眉眼彎彎道:“那奴婢就做個公正吧,這輸的人,就請大家喝酒吃燒烤好了。”
辛瑟瑟笑罵了她一聲:“你倒是聰明,無論我們誰赢誰輸,你都能蹭酒喝,對吧?”
梅影聳聳肩:“王妃真不厚道,俗話說得好,看破不說破,不過啊,反正無論誰赢,這酒奴婢是喝定了!”
衆人笑成一團。
如夢看着跟大家融合在一起的梅影,嘴角眼底滿是笑意。
梅影剛過來時,她還擔心梅影轉不過彎來,沒想到她适應得那麽快。
說起來梅影比她聰明多了,當初她可是用了好一段時間,才真正看清楚誰才是自己的主子。
太陽漸漸升高,院子裏也熱了起來,辛瑟瑟将手中的剪子交給青果,伸懶腰道:“今天就修剪到這裏,我們進去吧。”
如夢看一眼那些被修剪成奇形怪狀的花兒,心中再次默默無語。
走到花園門口,卻聽到下人住的那邊傳來一陣吆喝聲,那吆喝聲奶聲奶氣的,簡直要萌死人了。
辛瑟瑟耳朵動了一下,笑道:“走,我們過去看看。”
這幾天忙起來,她差點忘記了之前撿回來的小子陸之寒,這會兒聽到他的聲音,她不禁起了好奇心。
一走進圓門,遠遠就看到陸之寒站在一棵大榕樹下,正在對着綁在榕樹上的大沙包拳打腳踢,那吆喝聲正是從他嘴裏發出來的。
小家夥練習得很全神貫注,連她們進來,他都沒有發現,直到她走到他身後,看着他練習了好一會,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
陸之寒吓了一跳,明顯白皙了不少的小臉漲得通紅,對着辛瑟瑟拱手行禮道:“小子見過王妃,王妃吉祥!”
辛瑟瑟打量着眼前的小家夥,白了,臉上也有肉了,不像之前那樣臉無三兩肉,好像風一吹就會倒。
個兒好像也長了一些,五官看上去比之前更加俊挺,就這模樣長下去,長大後肯定是個帥小夥子!
辛瑟瑟很是滿意,笑着他道:“不用多禮,你練習得如何了?我剛才看你好像踢得很不錯,應該是進步不少吧?”
陸之寒小臉還是紅紅的,帶着一絲羞斂道:“小子練得還不夠好,隻是夢姨和七叔叔教得很好,小子一定會盡心盡力學習的!”
好小子,還記得帶上如夢和夜七。
不過懂得感恩,總好過狼心狗肺好。
辛瑟瑟想起之前的主意,擡眸看了如夢一眼道:“你們退下去一點,我有些話想私下問他。”
如夢和陸之寒兩人同時怔了一下。
如夢心中很是好奇,到底王妃想跟這小子說什麽,不過她什麽也沒有問,恭敬地退了下去。
陸之寒看如夢離去的背影,有些緊張地看着辛瑟瑟:“不知王妃要問小子什麽?”
日光透過青翠茂密的樹葉撒下來,一地的斑駁。
辛瑟瑟打量着眼前的小子,開門見山道:“如果我讓你認你夢姨爲義母,你可願意?”
陸之寒之前眼睛一直盯着地面,聽到這話,猛地擡起頭來,一雙眼睛又黑又亮,薄薄的嘴唇緊緊抿着,沒有說話。
辛瑟瑟目光掃過他緊握成拳的雙手,黛眉一挑:“怎麽,你不願意?”
陸之寒小嘴抿得更緊了,清秀的眉頭蹙成一個結,過了好一會,才期期艾艾道:“如果小子說不願意,王妃會不會将小子趕出王府?”
辛瑟瑟怔了一下:“當然不會,不過我想知道,爲什麽你不願意,難道你不喜歡你夢姨嗎?”
陸之寒小腦袋重重點了點:“喜歡。”
“既然喜歡,那爲何又不願意呢?”自從陸之寒來了府裏後,如夢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整個人不像以前那樣繃着。
她身上多了一種母性的光輝,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柔和。
而且她看過夜七跟陸之寒之間的相處,很是和諧,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是真的父子。
夜七的性格很冷,比安楓墨還冷,他對不認識的人,會自帶一種生人勿進的冷感,讓人不敢靠近他。
可陸之寒似乎并不害怕他,更稀奇的是,夜七也不排斥陸之寒,還親自教他武功。
所以她覺得,讓陸之寒給他們做義子,無論對如夢,還是對夜七,都是一件好事。
當然,對陸之寒來說,也不會是壞事,他無父無母,若是能給如夢和夜七做孩子,他也能得到親情的關心。
這是一箭三雕的好事。
但她知道,以如夢和夜七兩人的性格,他們肯定不會主動開口讓陸之寒做他們的義子,所以這個口得由她來開。
可她沒想到陸之寒會斷然拒絕。
聽到王妃不會将他趕出王府,陸之寒心裏大大松了一口氣,隻是眼底還有些擔憂:“小子很喜歡夢姨,也很喜歡七叔叔,可小子不想忘記爹和娘。”
“做義子不是讓你忘記你父母,你還是你爹娘的孩子,連姓都可以不用改。”辛瑟瑟還想繼續勸說。
陸之寒再次沉默,小嘴緊緊抿着。
别看這小家夥年紀不大,卻很有主見,一旦打定主意,認你怎麽說,他都不改變。
辛瑟瑟最終隻能無奈地放棄:“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你就當我沒有問過吧,我們這次談話,你也不用跟你夢姨說,免得她難過,知道了嗎?”
聽到她後面的話,陸之寒愣住了,看着她的眼眸裏有疑惑:“爲什麽夢姨會難過?”
“因爲你夢姨很喜歡你啊。”他的眼睛黑黝黝的,十分有神,辛瑟瑟看着心中一動,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發,“你夢姨因爲身體受過傷,這輩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我看她那麽喜歡你,所以才幫她問一聲,不過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她雖然有些失望,但也不會爲難一個孩子。
陸之寒垂下頭,清秀的眉頭再次蹙了起來。
站在一丈多外、背對着他們的如夢,幾乎是同一時間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