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兒咬着下唇,表情有些掙紮道:“母妃高瞻遠矚,隻是王爺他被那女人蠱惑住了,恐怕一時半會不能被我們拉攏過來的,靈兒就擔心母妃這邊……”
想到還要繼續伏低做小,讓人将自己的臉皮踩在腳底下,老王妃的心裏自然很是不爽,可最終還是勝負心占了上位,她眼眸微眯道:“不過是一時的委屈罷了,你不用爲母妃擔心,母妃心中有數。”
說到這份上,趙靈兒自然不會再繼續勸說了,她心中歡喜十分,臉上卻分毫不露,反而再次紅了眼眶,激動萬分地抓着老王妃的手,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王妃以爲她是爲自己心疼,心中越發舒服了。
不到兩天,影衛就将小陸之寒的身世背景查出來了。
他倒不是出生于什麽世家大族,但也的确不是平頭老百姓,他父親陸廣平是西北地區一個叫陸勇的五品武将在外生的孩子,也就是外室子。
陸勇有心将孩子帶回去認祖歸宗,可那些年,他一直在外打戰,加上忌憚妻子娘家的勢力,于是事情就這樣被耽擱了下來。
八年前,陸勇得了急病死在戰場上,陸家勢力一落千丈,陸廣平和他娘更是一時之間沒了支撐,陸勇頭七剛過,她妻子就帶着下人,氣勢洶洶地來抓外室。
陸廣平提前得知了消息,匆匆帶着他娘和妻子逃離西北,躲到京郊來,後來成了上林莊子的莊戶。
因不是上林土生土長的莊戶,陸廣平一家自然免不了受欺負,他娘一路擔驚受怕,風吹雨打,來到莊子還不能安生,因此一病不起,在耗掉了大量銀子後一命嗚呼。
陸廣平的妻子正好在這個時候懷上了孩子,爲了讓妻兒不再受人欺負,陸廣平隻好拿銀子去讨好莊頭,那莊頭不是個好東西,貪婪又好色,陸廣平的妻子有幾分姿色,莊頭一雙色眼打從一開始就色眯眯落在他身上。
隻是陸廣平也不是個瘦弱無用的白面書生,陸勇在世時,是想陸廣平走從軍這條路,因此從小就讓人教他武藝,因爲從小鍛煉的關系,陸廣平不僅長得人高馬大,而且還能一人對付三四個人,莊頭一時之間也不敢對他下手。
可天有不測風雲,在陸之寒七歲那年,上林莊子因大雨爆發了泥石流,陸廣平被壓在了山泥下,當場死亡。
陸廣平死後,陸家孤兒寡母,莊頭那見不得人的心思再次湧上心頭,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偷偷潛入陸家,想将陸廣平的妻子給占爲己有。
陸廣平的妻子甯死不屈,一頭撞在牆上而亡,小陸之寒當時被打暈了,沒有看到母親慘死的一幕,之後,莊頭帶着人将陸家洗劫一空,并将隻有七歲的小陸之寒趕了出去。
聽了影衛的報告後,辛瑟瑟十分憤怒:“一群狗東西,那天就應該要了他們的狗命!”
站在一旁的如夢雖然沒有像辛瑟瑟表現的這樣憤憤不平,但一雙眼眸閃着狠厲的光芒,殺意滔天。
辛瑟瑟看旁邊十分安靜,不由扭頭看了如夢一眼道:“陸之寒現在由你負責照顧,如夢,你覺得這事該怎麽辦?”
如夢眼眸半眯,眼底冷光閃爍,冷聲道:“我今晚就去取了那狗東西的命!”
話音剛落,一個小小的身影就從門口沖了進來:“不,夢姨,你不要動手!”
沖進來的正是辛瑟瑟口中的陸之寒,梳洗幹淨後的陸之寒模樣俊秀,更難得的是,他的眉眼跟如夢有幾分相似。
如夢看到猛然跑進來的陸之寒,吓了一跳,趕緊抓住他的手腕:“你怎麽跑過來了?”
陸之寒仰着頭,一雙黑亮有神的眼睛直直看着如夢:“夢姨,求你不要殺了那狗東西!”
他原本是想過來問夢姨,什麽時候開始教他習武,不料在門口聽到夢姨和王妃的對話,一時沒忍住就跑進來了。
如夢怔了一下,挑眉道:“爲何?難道你不想爲你母親報仇嗎?”
陸之寒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睫毛輕顫:“想!但我想自己動手,我要親自砍下他的狗頭,以告母親在天之靈!”
小男孩一雙黑眸明亮亮地睜着,眼底閃動着恨意,還有初見時的倔強和堅定。
這一隻小狼崽,雖然目前還幼小,可隻要給他時間,他定能長成讓人望而生畏的狼王!
如夢眼底閃了閃,扭頭朝辛瑟瑟望去,辛瑟瑟聳聳肩,一副你做主的模樣。
如夢心中便有底了,她看着眼前的小人兒,點頭道:“好,我不殺他,我将他留給你親自動手!”
“謝謝王妃,謝謝夢姨!”陸之寒聞言,咬肌這才松弛下來,隻是眼眶還紅着。
知禮感恩的孩子,自然讓人喜歡,辛瑟瑟看着他道:“你在府中住着還習慣不?”
陸之寒松開如夢的手,轉身對着辛瑟瑟,恭敬道:“回王妃,小子住的很好,多謝王妃和王爺收留小子,小子一定好好跟夢姨習武,将來保護王妃!”
辛瑟瑟滿意地看了如夢一眼,笑道:“很好,需要什麽東西,你盡管找你夢姨開口。”
陸之寒小臉不言苟笑,有闆有眼地拱手行禮道:“謝王妃,小子在王府裏吃住都很好,沒什麽需要的,隻是小子想盡早跟夢姨學習武藝,所以這才過來夢姨。”
小小的人兒一臉嚴肅,十分有趣,辛瑟瑟看着十分眼熱,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也能有個這麽漂亮的孩子:“習武的事情急不得,等你身子好了後,再跟你夢姨學習。”
小家夥不僅身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而且極度營養不良,這麽快習武,對他身體會造成很大的負擔。
陸之寒薄薄的嘴唇抿了抿,顯然有些不願意,不過他還是點頭了:“好,小子會盡快養好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