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勾唇,輕輕笑了笑:“王妃人很随和,從來不會随意打罵下人,你以後就知道了。”
她剛到主子身邊時,也是跟梅影現在這樣,對王妃心存恭敬,但不敢太過親近。
那時候,她的人雖然在王妃身邊,可内心依然認定王爺才是她真正的主子,後來大家一起經曆了各種事情,她才改變了這種想法。
梅影現在被派來當王妃的貼身丫鬟,看她的樣子,心裏應該跟她之前一樣,隻将王妃放在第二位,這樣好,也不好。
好的是,說明她對王爺很忠心,不好的是,一旦遇到危險,她未必會将王妃放在第一位,可這樣卻是踩了王爺的逆鱗。
如夢想了想道:“梅影,有些話原本不該我來說,不過我們相識一場,我覺得還是應該提醒你一下。”
梅影怔了一下道:“什麽話讓你這麽吞吞吐吐的?”
“你心裏是不是還以爲王爺才是你真正的主子?”如夢聞言,也不再拐彎抹角。
梅影再次怔了一下,這次她很快就點頭:“這是自然的,難道你覺得有什麽不對嗎?”
如夢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我問你,如果王爺和王妃同時遇到危險,你會先救誰?”
梅影想也沒想道:“自然是王爺。”
他們這些當影衛的,從小就被培訓要對王爺忠心,王爺的形象,早已經刻畫在他們的骨肉裏。
如夢搖搖頭:“不,你應該先救王妃,王爺既然派來你做王妃的貼身丫鬟,那王妃才是你的主子。”
遠處,日光打在碧綠的湖面上,波光粼粼,清風拂來,湖面上蕩起了淺淺的漣漪,幾隻蜻蜓飛過來,落在剛露尖尖角的荷花上。
如夢直直看着梅影,一針見血道:“你來晉王府也有不短的時間,王爺有多在乎王妃,你想必也是心裏有數,若是王妃在你的手裏出了事,你以爲王爺會放過你嗎?他還會讓你繼續在晉王府當差嗎?”
說完這些話,如夢沒有繼續呆下去,越過梅影往廚房去。
梅影沒有伸手去攔如夢,她不是蠢人,如夢說的話她都懂,隻是之前她可以不去想這些東西,可現在那層紙被如夢戳破,她不得不直面現實。
王爺有多寶貝王妃,不僅晉王府的人知道,就是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若是王妃真在她手上出事……
想到這,梅影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或許,她該改變某些看法了。
如夢和梅影談話的事情,辛瑟瑟一無所知。
這日安楓墨果然說到做到,天色還沒有暗下來,他就已經回到了晉王府。
“王爺,你今天怎麽這麽早?”辛瑟瑟早已經忘記早上兩人的對話,因此此時看到安楓墨,她不由一陣驚喜。
安楓墨抱住她飛過的身子,低頭在她的唇瓣上吻了一下道:“本王答應你的事情,什麽時候食言過?”
梅影和如夢還在房裏,辛瑟瑟雙頰绯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他一下:“有人在呢。”
安楓墨挑眉看着她害羞的模樣,嘴角揚起:“你們都下去吧。”
梅影和如夢應聲退下去,走出房門時,梅影回頭看了一眼,王爺将王妃抱在大腿上,那模樣像哄孩子一般,十分有耐心,眼底是平常見不到的溫柔和寵溺。
如夢看梅影怔愣在那裏,不由拉了她一下,走到長廊,如夢才打量了她一眼,開口問道:“你剛才在做什麽?怎麽那樣看着主子?”
梅影搖搖頭:“沒有什麽,隻是感歎王妃真好命。”能得王爺如此的寵愛,整個天冥國誰不羨慕?
如夢眉頭蹙起來,雙眼忽然瞪大,一臉不認同地看着梅影:“你……該不會對王爺産生了什麽不該有的心思吧?”
梅影被這話吓了一跳,伸手推了如夢一把,有些薄怒道:“你胡說什麽!”
她羨慕王妃,不代表她對王爺有僭越的心思,她崇拜王爺,敬重王爺,但僅此而已。
如夢看她樣子不似作假,這才大大松了一口氣:“沒有最好,我就怕你起了不該有的心思,當初又不是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
當初的如南和如雙不就是因此才一個死一個重傷嗎?
她跟梅影認識多年,她不希望梅影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
梅影知道如夢是關心自己,她也不是真的生氣:“你别将我當傻子啊,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心裏明白着呢!”
她剛才回頭,不過是想去确認下午的某個想法,然後她看到了,心裏的某個想法也就變得堅定了。
從今以後,王妃就是她唯一的主子。
屋裏,辛瑟瑟跟安楓墨說起她今天在海棠居想到的主意,邀功似的說給安楓墨聽:“王爺,你覺得我這個想法如何?”
安楓墨看她雙眸亮晶晶,好像做了好事等待表揚的孩子,嘴角不由往上勾起,他伸手拍了拍她的頭,一副誇小孩的口吻:“王妃很聰明,很棒棒,本王一會就讓人賞你一盒糖果。”
辛瑟瑟:“……”
辛瑟瑟額頭落下三條黑線,這厮敢情将她當成三歲小孩來哄了?
她“啪”的一聲拍開他的手,咧嘴呲牙道:“誰要你的糖果,你才很棒棒,你全家都很棒棒!”
“本王的全家,不就包括王妃你嗎?”安楓墨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他真是愛死她這副嬌嗔的模樣。
辛瑟瑟被噎了一下,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安楓墨看她吃癟,再也忍不住,抱着她哈哈大笑了起來。
辛瑟瑟被他摟在懷裏,他的胸膛因爲笑聲而顫動,她整張小臉都黑了,惱羞成怒道:“你放開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安楓墨哪裏肯放啊,雙臂有力地箍着她,讓她動彈不得,不過看她真的惱羞成怒了,他也不敢繼續嚣張,他立即收了笑聲:“好了好了,是本王不好,本王不該笑你的。”
辛瑟瑟哼唧了兩聲,心裏實在氣不過,伸手在他勁瘦的腰身上用力一掐。
安楓墨“嘶”的一聲,痛得倒抽一口涼氣:“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