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楓墨的性格,無論老王妃塞多少女人過來都沒有用。
那老王妃手裏到底有什麽必勝法寶,爲什麽她們這麽堅定能給她緻命一擊呢?
看到主子眉頭緊蹙,如夢斟酌道:“王爺如今也在宮裏,王妃要不要奴婢讓人去宮裏問問?”
辛瑟瑟慢慢地搖了搖頭:“不用,該來的總要來,我們等吧。”
安楓墨那邊肯定比她早得到消息,既然他沒有讓人通知她,那說明事情還在可控制的範圍,既然這樣,她上蹿下跳,除了讓老王妃更加得意和看輕外,沒有任何作用。
越是到了危險的時候,她越要冷靜,她不能做出自亂陣腳的事情。
梅影站在一旁,杏眸悄然看了辛瑟瑟一眼,而後垂下去盯着地面,并沒有參與到她們的對話中。
她跟如夢不一樣,如夢是王妃的貼身丫鬟,跟王妃相處的時間最長,她才剛過來,對王妃的性子還不了解,低調行事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不過王妃跟她想的倒是不一樣,她原本以爲王妃是個嬌滴滴、需要别人保護的女子,沒想到她倒是很能沉得住氣。
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就算不亂陣腳,也會心煩意亂,王妃卻很快就冷靜下來了,這讓她對王妃不由高看了幾分。
辛瑟瑟想不出所以然來,她便不再想了,她突然想起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看到櫻子和長鴻達兩人,便問如夢道:“櫻子和長大夫他們怎麽樣了?”
自從上次兩人鬧到她這裏來,一個要和離,一個不願意和離,最後她戳穿了長鴻達的心事後,就沒再關注他們。
大家都是成年人,感情的事情外人說再多也沒有用,往後的路,他們得自己走。
這個話題比老王妃進宮要輕松得多,如夢想到櫻子和長鴻達那對冤家,不由勾了唇角:“他們倆幾天前就出府了,聽說要去找某種稀世草藥。”
櫻子和長鴻達兩人雖然住在晉王府裏,但他們不是晉王府的下人,也不是門客,他們的來去,并不需要經過辛瑟瑟這個王妃的同意,因此辛瑟瑟這會兒才知道他們出府了。
不過聽如夢這話的意思,他們兩人應該是和離不了。
辛瑟瑟挑眉:“他們兩人現在還跟之前那樣吵架嗎?”
如夢嘴角的笑意更濃了,笑着點頭道:“吵,怎麽不吵?不僅吵架,而且還動手動腳,臨走之前,櫻子還給長大夫下了毒,長大夫那臉喲……”
如夢想起長大夫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臉,就忍不住笑得前倒後仰。
辛瑟瑟聽了如夢的描述後,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來,真不愧是歡喜冤家,打是愛,罵是情,這話在他們兩人身上可是演繹得淋漓盡緻。
窗外花紅葉綠,清風搖曳,花叢中,蜜蜂勤勞的身影不斷地飛來飛去,屋内笑聲盈盈,一下子沖淡了之前沉重的氣氛。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一場狂風暴雨即将來臨。
皇宮,坤甯宮。
“娘娘請老王妃進去,老王妃這邊請。”帶路的宮女恭敬道,垂頭間,她悄然打量了一眼站在老王妃身後的女子。
老王妃回頭看着身後的人道:“一會兒皇後問你話,你實話實說就好。”
“是,雪瑤明白。”女子開口應道。
聲音不柔不高亢,微微有些低沉,但也不會沙啞難聽,很特别的嗓音,隻要聽一次,便不會忘記。
老王妃滿意地點點頭,沒有再說話,跟着宮女進了正殿。
皇後一身大紅色華服坐在上首的位置,看到老王妃進來,她立即将手中的茶盅遞給身邊的宮女,站起來笑道:
“可見這人禁不起念叨,我昨天才跟蕭嬷嬷說起老王妃,說要是老王妃在宮裏的話,我也能有人說說話,沒想老王妃今日就過來了。”
在老王妃面前,皇後沒有像往前那樣自稱“本宮”,她的眼睛不動聲色地落在老王妃身後的女子身上。
隻見女子身穿一身淺橘紅的裙子,身材高挑,雙腿筆直修長,頭上梳着彎月髻,斜插着一支紅綠相間的鳳凰步搖,她的臉蛋圓潤,五官不算精緻,皮膚也沒有京城女子那般細緻白潤,而是呈現出很健康的蜜色。
這不是一個大美人,就姿色而言,隻能勉強算中上,可她一身的氣度,不卑不亢,此刻見到皇後,依然微微昂着的下巴,讓人沒法忽視她。
皇後眉頭微不可聞地蹙了一下,皇後對這人清高的姿态有些不喜。
老王妃怎麽會帶這麽個人進宮來?
皇後想了想,沒能想起這個人的身份,她朝身邊的乳母蕭嬷嬷看了一眼,蕭嬷嬷輕輕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認識這人。
到此,皇後不得不放開對女子身份的猜度,讓人給老王妃上茶。
皇後的打量和小動作,老王妃自然看在眼裏,隻是她沒有急着給皇後介紹,她扶着女子的手,在往後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而女子則恭敬地站在她旁邊。
老王妃端起茶盅,用茶蓋在茶面上輕輕地劃了幾下,才慢悠悠抿了一口道:“皇宮雖好,卻像鳥籠,始終不如外頭來得自在。”
這話也隻有老王妃才敢說。
皇後笑了笑,沒有接老王妃這話,她擡頭又看了那女子一眼道:“老王妃今天進宮,可是有什麽事?”
老王妃将茶盅放下去,茶盅磕碰桌子,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她頭微微扭着:“雪瑤,過來見過皇後。”
女子走出來,站到中間,對着皇後曲膝福了一禮:“段雪瑤見過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這個請安,原本在段雪瑤見到皇後那一刻,她就應該行的,隻是她沒有,老王妃也沒有讓她行禮。
當時皇後心裏微微有些不舒服,隻是這點小事,看在安楓墨的面上,她也不打算計較。
此時聽到女子的自稱,她眉頭再次蹙了一下,這個名字,很是耳熟,她好像在哪裏聽過。
皇後沒有想起來,站在她身後的蕭嬷嬷卻臉色大變,她一雙滄桑卻依然鋒利的眼眸緊緊盯着那女子,臉色變了又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