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緊迫,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後悔,更沒有時間矯情,她隻能埋頭前進,直到完成她的目标。
紅绡轉身,寬大的衣擺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翩然而去。
等辛瑟瑟知道辛七娘難産而亡的消息,已經是第二天。
辛瑟瑟摩挲着杯子的邊緣,久久沒有說話。
昨天還活生生的一條人命,突然說沒就沒了,辛瑟瑟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倒不是她聖母心發作,皇宮從來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從辛七娘進宮的那一刻,就注定了這個結局。
她昨晚已經從安楓墨口中知道是紅绡下的手,想起之前單純的紅绡,辛瑟瑟心中歎了一口氣。
她仰頭将杯子的茶水喝下去,站起來道:“走吧,去給老王妃請安。”
昨天從皇宮回來後,趙靈兒就病倒了,老王妃也是真心疼愛趙靈兒,居然一個晚上親自守在思墨軒照顧趙靈兒。
辛瑟瑟時常猜不透老王妃這個人,明明安楓墨才是她的孩子,可她對安楓墨的感情,遠遠不如對趙靈兒來得親熱。
剛到海棠居,辛瑟瑟就被丫鬟給擋在了正廳外面:“王妃請止步,老王妃身子不舒服,讓王妃不用過來請安。”
辛瑟瑟聳聳肩:“那你跟母妃講,讓她好好休息,若是有什麽需要,就派人去聽風閣通知我。”
“是,娘娘,奴婢一定将話帶到。”丫鬟雖然是老王妃這邊的人,但态度很是恭敬。
老王妃不想見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可趙靈兒被她氣生病,老王妃居然不找她出氣,這點卻在意料之外。
不過,很快辛瑟瑟就知道了原因,因爲那個人來了!
接下來幾天,老王妃一直沒有讓人來找她麻煩,而皇宮裏,辛七娘的死,很快就有了結果。
頂包的是禦花園裏一個姓張的花匠和紫霞宮漿洗處的一個丫鬟。
張花匠的女兒曾經是辛七娘身邊的貼身宮女,卻在幾個月前,被辛七娘挖眼殺死,張花匠因爲女兒的死對辛七娘懷恨在心,因此,他收買了漿洗處的丫鬟,讓她在辛七娘的衣衫裏面撒了吸引蜈蚣的藥粉,再在宴會之前,在禦花園裏埋下幾百條蜈蚣。
蜈蚣被辛七娘衣衫的藥粉吸引,所以才會聚集出現在辛七娘身邊,最後導緻辛七娘難産。
皇上震怒,讓人将張花匠和丫鬟兩人淩遲至死,至于他們的家人笞五十,流放千裏,遇赦不赦。
皇上感傷之餘,下旨以貴妃之禮厚葬辛七娘,至于辛七娘生的女兒,則在洗三之後,被冊封爲晗月公主。
皇宮裏每天都有人死,辛七娘的死,就像石頭投入湖裏,隻蕩起了一小圈漣漪,之後湖面回歸平靜,并沒有帶來任何影響。
生活似乎又恢複了之前的甯靜,可在辛七娘頭七這天,晉王府來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這天,辛瑟瑟剛起床,青果就急匆匆跑進來,氣喘呼呼道:“王妃,那、那個人來了!”
辛瑟瑟剛睡醒,腦子還有些漿糊:“哪個人來了?”
“就是那個人啊!”青果瞪大着眼睛,胸口還在起伏。
那個人?
辛瑟瑟腦海突然一個激靈:“你是說那個人?”
青果重重點頭:“對,就是那個人!”
辛瑟瑟身體的瞌睡蟲頓時都醒了:“你坐下,好好跟我說一說,你怎麽确定是那個人來了?”
辛瑟瑟和青果口中的那個人,就是之前從桑柔口中得知的那個人,當時桑柔告訴他們,老王妃和趙靈兒在等一個人過來,等那個人過來後,便會給辛瑟瑟好看。
從桑柔那邊得到這個消息後,安楓墨立馬安排人去打聽,可老王妃和趙靈兒那邊很是警惕,愣是沒有傳出一點風聲來,所以一時之間,他們除了等待,竟沒有其他辦法。
而現在,這個人終于出現了!!
這讓辛瑟瑟怎麽能不激動呢?
青果從善如流地坐下來道:“大約半個時辰前,府裏來了一輛馬車,那馬車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沒什麽特别,可趕馬的人口氣卻不小,一來就要見老王妃。”
辛瑟瑟看她還是喘得厲害,趕緊給她倒了杯水,青果也不客氣,端起水杯仰頭就咕噜喝下去。
青果用手擦了擦嘴角的水珠,繼續道:“因爲他們有王妃給的手信,所以門房不敢怠慢,立即就去禀告老王妃了,王妃,你猜是誰出來迎接那人的?”
辛瑟瑟眼珠子轉了一下,抿唇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林嬷嬷。”
青果眼眸再次瞪大:“王妃果然冰雪聰明,一猜就猜中了!沒錯,就是林嬷嬷!”
自從趙嬷嬷死後,林嬷嬷一躍成爲老王妃身邊的第一大紅人,能讓林嬷嬷親自去迎接,說明這個人真的很重要!
辛瑟瑟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到了最高點:“之後呢?有沒有看到那個人長什麽樣?是男是女?”
青果歎息一聲,很遺憾道:“馬車從側門進來,直接去了海棠居,奴婢進不去海棠居,所以沒有看到對方的廬山真面目。”
自從出了桑柔的事情後,老王妃的海棠居和桑柔的思墨軒也經過了幾次大清洗,安楓墨安排在裏面的探子好多被清洗出來,所以現在要打探消息,沒有之前那麽容易了。
辛瑟瑟手指敲打着桌面,沉思着,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爲什麽老王妃和趙靈兒這麽笃定一定能夠絆倒她呢?
辛瑟瑟心裏莫名湧起一股不祥的感覺,正在這個時候,如夢端着洗漱的水走了進來,她趕緊問道:“如夢,王爺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如夢将盆子放下來,搖頭道:“王爺沒說,王妃是不是在讨論海棠居的事情?”
辛瑟瑟雙眼一亮:“你也知道了?”
如夢點點頭,表情有些肅穆道:“來的人是個女人,從身段看,年紀應該不大,具體是什麽身份,影衛那邊還沒有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