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扭頭對如夢道:“趕緊将煲好的雞湯和飯食端上來,讓鬼老先生可以馬上食用!”
“是,王妃!”如夢應聲而去。
“老朽沒事,隻是這丫頭太不懂事了,王妃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跟這丫頭計較!”鬼老先生不贊成地看了一眼櫻子,輕聲訓了她兩句,櫻子嘟着嘴。
鬼老先生知道她擔憂安楓墨的情況,也沒有拿喬:“王爺他身上的胎毒血已經全部被放出來了,隻是接下來身體會不會有異樣,還得等王爺醒過來之後才能知道。”
辛瑟瑟怔了一下道:“前輩的意思是,王爺從早上昏迷後,就一直沒有醒過來?”
鬼老先生眼底閃過擔憂的神色,疲憊地點點頭道:“是的,王爺一直處于暈迷的狀态,不過王妃也不用太過于擔心,王爺的身體暫時沒有危險!”
“我明白了,多謝前輩!”辛瑟瑟讓如夢去服侍鬼老先生,她自己則是迫不及待一頭紮進木屋裏。
“見過王妃。”看到她進來,長鴻達和殘默齊聲行禮道。
“不用多禮。”辛瑟瑟擺擺手,“你們兩個也累了一整天了,你們先下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守着就行。”
長鴻達還想說什麽,但還沒開口,就被殘默給拉走了:“屬下告退,王妃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出聲!”
辛瑟瑟點點頭,眼睛沒有看他們,而是被木床上躺着的人給吸引住了。
殘默拉着長鴻達出了門,囑咐門外的影衛道:“警覺一點,有什麽事情,立即過去通知我!”
從早上到現在,不停不休,再不休息,接下來的守夜他可頂不住!
“是,屬下遵命!”守在門邊的兩個影衛異口同聲應道。
屋裏,辛瑟瑟快步來到木床旁,看到床上的人,鼻子一酸,差點眼淚就要下來了。
隻見安楓墨雙眼緊緊閉着,臉色蒼白得讓人心驚膽顫,若不是胸膛有輕微的起伏,幾乎讓人以爲他已經斷氣了。
辛瑟瑟撲到床邊,輕輕握住他的手,一陣冰涼襲上來,讓她哆嗦了一下。
他的樣子太虛弱太脆弱了,仿佛泡泡一般,一碰就會破碎掉:“王爺,你一定要醒過來,就算是爲了我,你也一定要好起來,好不好?”
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辛瑟瑟心一陣陣刺痛。
她讓影衛打來水,親自幫他擦去臉上和身上的血迹,再細細地幫他上藥。
他臉上的血痕一時半會好不了,隻希望不要留下傷疤才好,否則這張傾世容顔可就毀了。
做好這一切,床上的人依然沒有醒來,辛瑟瑟索性讓人将她的床鋪搬過來,在他旁邊的床榻上安置下來。
“王妃,你還是回房休息吧,這裏有影衛值夜。”如夢勸說道。
辛瑟瑟搖搖頭:“我就是回去了,也是睡不着,不如讓我親自守着他,我心裏反而安定一點。”
如夢看她已經打定主意,知道再說什麽也沒有用,于是不再勸說,而是将她的床鋪同樣搬了過來。
隻是木屋本來就不大,沒有地方給她打地鋪,她隻好睡到隔壁的木屋去,而隔壁的木屋則是夜七休息的地方。
兩人雖然很快要成親,可畢竟還沒有拜堂,而且就他們的關系,還沒有親密到這一步,所以想到要跟他共處一室,如夢整個人尴尬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哪裏好。
她抱着被褥在門口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還是沒法下定決心,就在她深呼一口氣,擡起手準備敲門時,門“吱呀”的一聲被打開。
夜七有些蒼白的臉出現在門口。
他眼神依然淡定無波,靜靜看着她道:“進來吧。”
“我……想……”如夢的臉“騰”的一聲就紅透了,跟煮熟的蝦子一般,他剛才是不是早就看到她徘徊不定的樣子?
“夜涼,進來吧。”夜七讓開身子讓她進來那。
如夢紅着臉,抱着被褥走進去,在看到裏面隻有一張木床時,她的臉幾乎要燃燒起來。
夜七将門關上,大步走了回來,然後開始不動聲色收拾自己的床鋪。
如夢連忙阻止他:“不!你不用搬,我今晚打個地鋪就行了!”
夜七沒有回答,同時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停止。
如夢看他不聽勸,越發着急了:“你才剛受了傷,我怎麽可以讓你睡地上呢?”
雖然櫻花谷不似外面那邊寒冷,可入夜後溫度還是很低,地上寒氣很重,他的身子一直沒有好完全,她擔心會讓他凍病了。
夜七不由分說,将他的被褥鋪在了離床有一定距離的角落裏。
如夢見狀,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似失落,又好似難受,可細細一想,又覺得自己有些矯情
夜七回頭,看她呆呆站在那裏,神色有些古怪,他長眸眨了一下,解釋道:“我不過是受了皮外傷,不礙事的,你身子還沒好,若是再凍出病來,會留下病根的。”
明明前一刻還失望的心,猶如枯木逢春般,綻放出一抹抹的新綠。
如夢嘴角控制不住往上揚的弧度,将自己手中的羊毛褥子遞過去道:“那你将這羊毛褥子鋪上去吧,暖和一點。”
夜七原本想拒絕的,可一看到她充滿期盼的眼神,他到嘴邊的話就吞了回去,點頭道:“好。”
看他收下自己的羊毛褥子,如夢心裏松了一口氣,眼底的笑意越發濃郁了,她将自己的被褥鋪上去,合衣躺了下去。
夜七看了她一眼,将桌上的燈吹熄,也躺到了被褥裏。
兩人一時無話,屋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如夢抱着被子,一雙眼眸在黑暗裏,亮如星辰。
雖然被褥是她自己的,可屋裏充滿了屬于他的氣息,将她團團包圍住,她一點睡意也沒有。
夜七也沒有睡意,這樣單獨跟一個女子共處一室,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這種感覺陌生又奇怪。
命運真是個奇怪的東西,他曾經以爲他跟如夢永遠不會在一起,可兜兜轉轉,他們卻還是走到了一起,而那個,他曾經發誓要用生命呵護的人,卻無情地棄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