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眸,漆黑如墨的美眸眨動了一席暗道:“當時蓮姐姐一直說臣妾像太師府的丫鬟,還說臣妾是八王妃派來對付她的棋子,臣妾很好奇,難道臣妾跟那個丫鬟真的長得很像嗎?”
元祐帝垂眸看着她,反問道:“你覺得呢/”
紅绡心中微微一凜,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顫抖了一下,嘴巴微嘟道:“臣妾就是不知道才問皇上的啊,臣妾才來京城不久,别說沒見過那個丫鬟,就是傳說中被八王爺千嬌萬寵的八王妃,臣妾也沒有見過,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臣妾心裏有個大膽的想法,蓮姐姐口中的丫鬟,會不會是臣妾那失蹤多年的雙胞胎妹妹?”
紅绡滿臉期盼又好奇地看着元祐帝,眼眸幹淨澄澈,仿佛什麽心思都明明白白寫在裏面。
元祐帝伸手撫摸過她的眼眸,沉聲道:“朕也沒有見過那個丫鬟,不過如果愛妃有所懷疑,那朕明日就讓人去太師府查探一翻!”
紅绡雙眸亮了起來:“臣妾多謝皇上,若是那丫鬟真如蓮姐姐說的那樣跟臣妾相似的話,臣妾以爲,她十有八|九就是臣妾的妹妹!”
她雙眸雪亮,紅唇若血,豔麗無比,元祐帝看得心中又是一動,再次俯低下去,攫住她的唇瓣。
其實付美人長得跟太師府一個丫鬟很相似的事情,元祐帝一早就知道了,而且還派人特意去查過。
他起初也懷疑過付美人是安楓墨安排在他身邊的,隻是徹查回來的結果是,那個叫紅绡的丫鬟感染了天花,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病逝了,調查的人挖了墳查看,從還沒有完全腐爛的五官辨認出來,那丫鬟的确跟付美人長得十分相似。
加上兩人從小到大生活的軌迹不一樣,處處都有人給她們作證,證明她們的确是兩個人,而不是弄虛作假,元祐帝這才允許付美人留在宮中。
隻是他依然沒有完全消除對她的戒心,不過就她這極度跟莺娘相似的模樣和性子,就算她有問題,他也給她整得沒問題來。
紅绡并不知道元祐帝心中的想法,更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早就在地獄的邊緣走了好幾圈。
若不是她跟莺娘相似,若不是安楓墨之前的準備做得充分,她如今早就是一堆白骨。
辛七娘以爲她這次給紅绡下了個絆子,可她萬萬沒想到,紅绡居然敢親自将跟丫鬟相似的事情捅到元祐帝面前去。
兩天之後,元祐帝給出了調查結果,太師府那跟付美人相似的丫鬟,是付美人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妹妹,因得了天花而病逝。
付美人,也就是紅绡,在元祐帝懷裏爲沒有見過面的姐妹哭得梨花帶雨,讓元祐帝好一陣心疼。
至于付美人和蓮淑容兩人沖突的事情,元祐帝隻問責了幾個下人的罪名,這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了,畢竟一個是新寵,一個懷着龍種,哪個都不能懲罰。
辛七娘知道紅绡不僅沒有被皇上懷疑,反而越發受寵,氣得将一屋子的瓷器和古董都打碎了!
當然,此時後話。
……
青果在六天之後,被影衛帶着來到了櫻花谷,跟着一起過來的,還有裴五。
“王妃,奴婢好想你,奴婢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青果抱着王妃的腿,哭得眼淚鼻涕一起出來。
“我也差點以爲見不到你們。”想起那日的兇險,辛瑟瑟心中依然心有餘悸。
經過這麽多事情後,青果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不會看臉色的傻大妞,她看王妃露出傷心的神色,便猜到她是想起了逝世的如畫。
她趕緊止住哭聲,轉移話題道:“王妃,奴婢聽說如夢姐要跟七爺成親,這是真的嗎?”
辛瑟瑟從回憶中回過神來,點點頭道:“是真的,他們打算在櫻花谷拜堂成親,所以接下來有很多事情要準備,到時候我有什麽忘記的,你記得提醒我一聲。”
“奴婢記下了!”青果擦掉眼淚,清脆應道,“奴婢真爲如夢姐感到開心,如夢姐那麽好,她值得被好好對待!”
“你也很好,你也值得被好好對待。”辛瑟瑟勾唇笑道,“等我們回了京城,我再給你好好物色個好男人。”
青果臉色露出一絲害羞的神色,語氣也不像之前那樣悲觀和排斥:“這事情以後再說吧,現在先把婚禮辦好!”
俞子浩的事情,是青果心中的傷,在剛回到王妃身邊時,她心中暗暗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嫁人,她要一輩子伺候王妃。
現在,她的想法依然沒有改變,隻是對别人提起這個事情來,她不會再露出傷心的神色,俞子浩給她的傷口,終于在時光面前,慢慢地、一點一點在消散。
辛瑟瑟聞言,眼底的笑意更濃了,她點點頭:“你說得對,先辦好如夢和夜七的婚禮,雖然她口口聲聲說要一切從簡,但我覺得簡單可以,但絕對不能敷衍!”
不管如夢跟夜七能不能白頭到老,但她知道,嫁給夜七是如夢夢寐多年的心願,也是如畫的夙願,所以她絕對要給他們一場難忘的婚禮。
再說了,一輩子就隻嫁一次,辛瑟瑟希望如夢不要留下任何的遺憾。
因爲櫻花谷出入不方便,很多東西沒法采買,所以辛瑟瑟在想了兩天後,決定因地制宜。
櫻花谷别的沒有,花草和藥材最多,因爲辛瑟瑟描述出了她夢想中的婚房,安楓墨在晚上泡藥回來後,忍着身上的不舒服,将婚房畫出來,然後交給影衛去辦理。
婚房,其實叫花房或許更加妥當,木屋周圍種滿了跟中鮮花野草,花香彌漫,花團錦簇,仿佛花海一般。
一條鋪滿鵝暖石的小路蜿蜒到木屋門口,木屋外面種着兩棵開得十分燦爛的櫻花,櫻花樹下擺着石桌和石凳,木屋屋頂,則是爬滿了紫藤,紫藤的花兒垂下來,将木屋裝飾得好像仙境一般。
木門和窗口上,貼着剪裁囍字,看上去喜氣洋洋的,那氣氛一下子就出來了,木屋裏面擺設不多,但幹淨溫暖,一切井井有條。
雙人木床上鋪着大紅色的被褥,百子帳上繡着各種孩童的可愛模樣,被褥上對頭放着兩個枕頭,在木床旁邊花凳上,放着一株長得十分喜人的石榴,象征百子千孫。
新房布置好了,青果看得十分眼饞:“王妃,真是太漂亮了!奴婢好喜歡,如夢看到,也一定會很喜歡的!”
裴五看了她一樣,摸了摸鼻頭,狀似不在意地問了一聲道:“你真的很喜歡嗎?”
青果再次重重點頭:“這麽美麗,這麽夢幻,對,王妃說這叫夢幻,這麽夢幻的新房,我想哪個女子看了都會心動的!”
青果雙眼亮晶晶地看着周圍的花兒,這裏摸摸,那裏聞聞,仿佛恨不得這是她的新房。
裴五看着她,突然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雙頰突然紅了起來,連耳尖也有紅透的趨勢。
青果回過頭來,正好看到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好奇道:“你很熱嗎?”
裴五搖搖頭,眼睛不敢看她:“不、不熱。”
“不熱你怎麽臉紅成這樣?還滿頭大漢的!”青果說着掏出手帕,伸手過去想給他擦汗。
裴五卻好像受到很大的驚訝一樣,整個人跳起來:“你、你想幹什麽?”
青果一臉古怪地看着他:“我隻是想給你擦擦汗而已,我又不是瘟疫,你怕什麽?”
“我哪有怕?男女授受不親,我一個人擦就行了!”裴五臉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一樣。
青果看到他臉越來越紅的樣子,突然想起上次他暈倒過去的事情,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你該不會又害羞了吧?”
“你……你不準笑!”裴五指着她,惱羞成怒地跳腳。
“哈哈哈……你果然是害羞了!裴五啊,你這樣子不行,你這麽害羞,以後怎麽娶老婆啊?”
青果一點面子也不給,笑得眼淚都出來。
“我……我不跟你說了!”裴五氣憤離去,跑到一半,又跑回來,氣勢洶洶地跑到她面前,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将她手裏的手帕給搶走了。
“喂喂,你個小破孩,你搶我手帕幹嘛?”青果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可裴五已經拿着她的手帕跑出了好遠。
“我不是小破孩,我已經好大了!”
“還說自己不是小孩,不過說了你一句,就搶走我的手帕,跟孩子一樣幼稚!”青果笑他道。
裴五哼唧了兩聲,不知道說了什麽,因爲距離太遠,青果和辛瑟瑟兩人都沒有聽清楚。
青果回身,将之前裴五因爲抱了她一下而激動得暈倒的事情告訴王妃,她邊說邊笑道:“當時小忠告訴我們裴五暈倒的原因時,奴婢真是笑得肚子都疼了,不過爲了這事,裴五到現在還将小忠當作仇人一樣!”
辛瑟瑟聞言,也跟着笑了起來:“對了,你說的那個小忠,這次也跟下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