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绡咬着唇瓣,唇瓣顫抖着:“臣妾……皇上還是不要問了,臣妾想起蓮姐姐那天說的話就難過!”
“不行,朕現在更想知道了,蓮淑容那天跟你說了什麽?”元祐帝沉聲命令道。
元祐帝是個十分大男人主義的君主,他喜歡掌控一切,無論是朝野,還是後宮的女人,他不允許任何人在任何事情上,對他有絲毫的隐瞞或者欺騙。
所以紅绡最終還是“托盤而出”了。
“那天姐姐過來看臣妾,臣妾本是很高興的,可姐姐不知道爲什麽,一口咬定臣妾是太師府的丫鬟,她說臣妾身份卑賤,是個天生的奴才命,根本不配伺候皇上!”
“她還說,臣妾這是欺君罔上,在欺騙皇上!可臣妾真聽不懂她在說什麽!臣妾自小命苦,才剛出生,就被家中下人給抱走了,好在上天垂憐,讓臣妾被養父養母收養,才不至于流落街頭變成乞兒!”
“臣妾沒有欺騙皇上,臣妾雖然不是養父養母所生,但他們待臣妾如親生女兒,臣妾在陸府時,一直被當作千金小姐養着,并不是什麽低賤的奴才,後來臣妾被生父找到,還有幸遇到了皇上,這一切皇上也是知道的,臣妾雖然出身比不上蓮姐姐,但她這樣羞辱臣妾,臣妾真的好難過!”
元祐帝不動聲色道:“蓮淑容她真的這樣說你?”
“是,臣妾當時惱羞成怒,跟蓮姐姐争辯了幾句,如今臣妾冷靜下來,卻不得不承認,蓮姐姐的話雖然難聽,卻也是有道理的,臣妾出身太低賤,實在不配留在皇上身邊,皇上不如放臣妾出宮去吧!”
紅绡咬着唇點點頭,一直挂在她眼睫上的眼淚,因爲她這個動作終于掉落下來,滴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又最終滑落到被褥裏,不見了蹤影。
美人哭得梨花帶雨,清淚直流,但又不難過,反而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美感。
元祐帝心中微動,伸手将她擁入懷裏,低聲叱喝道:“胡說八道什麽?朕說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誰敢再胡說八道,朕絕對不輕饒他們!”
“皇上……你……你爲什麽要對臣妾這麽好,你這樣好,讓臣妾怎麽舍得離開你?嗚嗚……”
紅绡淚眼婆娑,梨花帶雨擡頭,一臉感激又愛慕地看着元祐帝,将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愛慕和依戀,表現得淋漓盡緻。
美人的愛慕,比偉|哥還能激發男人的血性和英雄氣概。
元祐帝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叫嚣着要保護懷裏的女人:“你都是朕的女人了,你還想離開去哪裏?以後不準再說這種傻話了,朕不喜歡聽,知道了嗎?”
“嗯,臣妾以後都不說了,臣妾也舍不得皇上,臣妾要一輩子都陪在皇上身邊,直到皇上厭倦臣妾的那一天!”
紅绡乖巧又依戀地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眼睫還挂着來不及幹的淚花,晶瑩閃爍。
元祐帝看得一陣陣意動,低頭就吻住了她的紅唇,霸道地攫取她的美好。
元祐帝素來是個霸道的男人,他的動作不算溫柔,若不是此時紅绡的身子還沒有恢複,隻怕她身上的衣服又要被撕裂掉。
一陣纏綿後,紅绡雙頰帶粉靠在元祐帝的肩膀上,眼眸微擡道:“皇上,臣妾有件事情,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你既然都問出來了,難道朕還能不讓你說出來嗎?”元祐帝挑起她的下颌,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紅绡似嗔還羞地捶了他一下:“皇上就會欺負臣妾!”
“說吧,你想問什麽?”元祐帝年輕時,還算是個有耐心的人,隻不過後來坐穩了屁股下的位置後,成了天下第一人,沒有人再能夠威脅到他,他便漸漸變得沒有耐心去哄女人。
這麽多年來,紅绡還是第一個。
所有人都說紅绡很幸運,也有些人說紅绡肯定是狐狸精投胎,懂得狐媚之術,所以才會勾引得皇上對她言聽計從、寵愛有加。
畢竟紅绡雖然樣貌出衆,但在美人如雲的後宮,她實在算不了什麽,而且她的年紀也不算很年輕,所以衆人才會覺得她好運。
其實這運氣并不是偶然,除了紅绡本身的性子和善解人意,元祐帝之所以會對她如此上心,跟她的樣貌有很大的關系。
元祐帝當年還是皇子時,因爲生母出身卑微,他處處受人白眼,先帝也不重視他,他對此十分壓抑和委屈。
在所有人都看不起他的時候,認爲他這輩子都不會有任何出息時,從小伺候他的宮女莺娘卻一直相信他,無微不至照顧他,鼓勵他,陪着他走過那段最陰暗的時光。
莺娘比他大了五歲,卻是他第一個女人,那時候他對莺娘發過誓,等他能夠做主時,他一定要給她一個名分,讓她光明正大站在自己身邊,可是後來,等他逐漸嶄露頭角,他其他幾個兄弟都将他當作眼中釘,而他身邊的人,也成了他們攻擊的對象。
莺娘就是這樣被他們害死的,等他意識到不對勁趕回來時,莺娘已經毒發身亡,然後沒說一句話就死在了他懷裏。
他當時幾乎崩潰了,心中燃燒着怒火,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殺掉,爲莺娘報仇!後來他的确爲莺娘報仇了,所有害死她的人,他一個也沒有放過,隻是莺娘不能死而複生,他的心裏始終是空的。
這份遺憾在見到紅绡後,如死灰複燃的火焰,在他心裏燃燒了起來。
紅绡跟死去的莺娘長得有三分的相似,他第一次看到紅绡時,就被她那雙酷似莺娘的眼眸給震撼了,他當時以爲,他見到了莺娘。
樣子相似也就罷了,她的性子跟莺娘也十分的相似,都一樣的溫柔善良了,一樣的能歌善舞,若不是年紀對不上,他甚至懷疑紅绡就是莺娘的投胎。
所以他當時就決定将她帶回皇宮,就算她出現在自己身邊是有目的的,他也不會這麽放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