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兒心像被針紮一般,她正要開口繼續勸說,就看到側王妃眼白一翻,然後人直直往地上倒了下去。
“側王妃!側王妃,你怎麽樣了?”茜兒吓得三魂去了七魄,立馬飛奔過去。
趙靈兒雙眼緊閉着,長長的眼睫上還凝結着來不及幹掉的淚花,臉上因爲激動而漲起來的血色也瞬間褪了下去,又變得十分蒼白,完全看不到一絲血色,那模樣就跟死了一般。
茜兒吓得呼吸都快忘記了,朝着外面大聲喊道:“桑柔,桑柔,快去請太醫過來,側王妃暈倒了!”
聲音落地,外面響起了各種腳步聲和吵雜聲,過了一會兒,桑柔從外面撩開簾子走進來。
茜兒一看到桑柔,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厲聲叱喝道:“你怎麽還在這裏?我不是讓你去請太醫嗎?”
桑柔不緩不急道:“茜兒姐姐不要着急,我已經讓人去請太醫了,我進來是想問茜兒姐姐,可要讓人去通知老王妃那邊?”
茜兒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她想了一下,點點頭道:“要,不過這次你别讓其他人去了,你親自去跑一趟!”
桑柔沒有任何異議,點頭道:“我這就過去!”
桑柔不敢有任何耽擱,立即就趕往海棠居,将趙靈兒暈倒的事情禀告了老王妃。
老王妃知道後,一掌就拍在桌子上,恨鐵不成鋼道:“靈兒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了,我都跟她說了多少次了,讓她放開心懷,不要爲了别人的幾句閑言碎語就不吃不睡!”
“可她倒好,将我的話都當成了耳邊風,還将自己的身體折騰成這個樣子,她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婚宴上發生的事情,老王妃也是氣得不行,那些名門閨秀明着打趙靈兒的臉,但衆人都知道,趙靈兒是她外甥女,是她向皇後求的懿旨,所以她們何嘗不是在打她的臉?
雖然事後,她向這幾個府的人施壓,讓她們嚴懲了這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可她心裏還是跟塞着一塊石頭一樣,這氣一直下不去!
幾個府反饋回來的消息說,她們是嫉妒趙靈兒有福氣被冊封爲側王妃,又看趙靈兒是個孤女,所以就約好,想在婚宴上給趙靈兒難堪。
整個事情聽着好像跟辛瑟瑟沒有關系,可是老王妃卻堅信這事跟辛瑟瑟跑不了關系!
遠在千裏之外的辛瑟瑟還不知道,她已經成了窦娥的新代言人。
桑柔低眉看了老王妃一眼,低聲道:“老王妃息怒,側王妃也是因爲萬念俱灰才會這個樣子,側王妃本就是心思細膩的人,在大喜日子裏,卻被人那樣重重奚落,她心裏怎麽能不難過?就是奴婢想着,都替側王妃難受!”
老王妃聞言,不由打量了桑柔一眼,柳眉突的一挑道:“你不是桑柔嗎?我記得你應該被發賣出去了,怎麽你還在府裏?”
桑柔“砰”的一聲跪下去道:“奴婢該死,當初沒能完成老王妃的囑咐!當時老王妃的确吩咐将奴婢發賣出去,隻是側王妃看奴婢可憐,所以心生恻隐之情,便将奴婢留了下來。”
老王妃想了一下,這才想起趙靈兒之前跟她提過這事,當時她覺得不過就是一個丫鬟,既然趙靈兒喜歡,那就留下來好了。
後來事情多,這又不是什麽大事,她便将這事情給忘記了,這會兒聽桑柔這麽一說,她才想起來。
老王妃敲打道:“你這命是側王妃救下來的,日後記得好好服侍側王妃,若是被我發現你有二心,我絕對不會輕饒你!”
桑柔磕頭如搗蒜:“奴婢不敢,奴婢一定好好服侍側王妃,若奴婢有二心,就讓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嗯,起來吧,随我去看你們側王妃!”老王妃擺擺手道。
桑柔立馬爬起來,小碎步跑上前去扶着老王妃去了思墨軒。
等她們來到思墨軒,太醫已經過來了,這會兒正在診脈。
老王妃看到趙靈兒臉色蒼白,不省人事的樣子,又立即心疼了起來:“林太醫,人怎麽樣了,可有大礙?”
林太醫閉着眼睛,一手捋着胡子,搖頭晃腦了好一陣,才收回手,對着老王妃拱手行禮道:“側王妃這是憂慮過度,加上這陣子不吃不喝,身子一時熬不住才暈厥過去,隻要好好調養,問題不大,隻是側王妃若是再繼續這樣想不開,老夫也無能爲力!”
“這孩子我也是勸說過她好多次,可她就是想不開!”老王妃歎氣道。
當日婚宴上發生的事情,已經傳得人盡皆知,林太醫自然也知道趙靈兒是因爲什麽事情而想不開,隻是這種事情,他也無能爲力。
接下來,林太醫給趙靈兒施針,很快趙靈兒就醒了過來,他給趙靈兒開了一些甯神的藥,就提着藥箱走了。
老王妃來到床沿坐下,沉聲訓道:“身體受之父母,你雖然不是我生的,可我養了你這麽多年,早就當你是親生女兒,你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可對得起我這個姨母?”
趙靈兒的眼淚又下來了:“是靈兒對不起姨母……”
“你既然知道是自己不對,那接下來就不能再這樣子了,知道了嗎?”老王妃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低聲囑咐道。
可趙靈兒卻沒有點頭,她凄然一笑道:“是靈兒辜負了姨母的教導和期待,這輩子靈兒隻怕沒法報答姨母了,若有來生,靈兒定當做牛做馬,報答姨母今生的養育之恩!”
這是存了死志的人才會說的話!
“側王妃,你千萬不能想不開啊,你若是沒了,你讓奴婢怎麽辦?”茜兒一聽這話,淚水再也忍不住掉下來,嚎啕大哭。
“好茜兒,你我主仆一場,等我死了之後,你就去伺候姨母吧,看在我的份上,姨母定會好生對待你!”
趙靈兒聲音無比的虛弱,她像吩咐後事一樣将事情一一囑咐了。
聽到趙靈兒這話,茜兒哭得越發無法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