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瑟瑟眨了眨眼睛,一雙美眸迷惑而不解道:“趙嬷嬷在說什麽?我怎麽一點都聽不懂,我剛才在睡覺,我沒有尖叫啊!”
“你還敢說謊?大家都聽着,明明就是你發出的叫聲,你還不承認?”
老王妃指着辛瑟瑟叱喝道,一張怒氣騰騰的臉在燭光下,顯得異常的猙獰和憔悴。
辛瑟瑟樣子越發無辜了,眼睛水汪汪的好像人畜無害的小鹿:“母妃,兒媳真聽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麽?若不是趙嬷嬷強行推醒兒媳,兒媳這會兒還在睡覺呢!”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你也沒法讓一個睜眼說瞎話的人承認自己在說謊!
老王妃瞪着辛瑟瑟,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前去扇她幾個耳光!
“你現在就回聽風閣去,今晚不用你值夜了!”老王妃蹙着眉頭強硬道。
辛瑟瑟瞪大眼眸,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母妃,兒媳做錯了什麽?這三更半夜的,你要兒媳回去聽風閣,若是傳出去,到時候别人會怎麽說兒媳?”
“王妃還是回去吧,你一會兒要是再無緣無故尖叫,你讓老王妃怎麽休息?”趙嬷嬷勸說道。
雖然是勸說,可趙嬷嬷這語氣一點都不客氣,看得如畫想一掌抽掉她一口的牙。
“趙嬷嬷,我敬你是母妃身邊的老人,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以下犯上,如畫,掌嘴!”
辛瑟瑟小臉一闆,對着趙嬷嬷厲色道。
“是,王妃!”如畫脆聲應道。
如夢速度快如閃電,不等老王妃叫停,也不等趙嬷嬷反應過來,如鬼魅一般來到趙嬷嬷身前,揚起手掌,啪啪兩個耳光就扇在趙嬷嬷臉上。
趙嬷嬷臉一陣陣火辣辣的痛,滿是皺紋的臉上印出兩個鮮紅的巴掌印,看上去十分滑稽。
趙嬷嬷反應過來,氣得一口老血堵在心口,差點背不過氣來!
她雖然是下人,可她是老王妃身邊的老人,當年在宮裏,一些不受寵的主子看到她,也要給她幾分面子。
後來她跟着老王妃出了宮來到晉王府,老王妃一手把控着晉王府的後宅,她是老王妃身邊的第一人,這晉王府上上下下,誰不敬着她?
可自從這八王妃嫁進府裏來,她已經不止一次受到了這種侮辱,她這張老臉在這幾天裏,已經丢得一點都不剩,這讓她怎麽咽的下這口氣?
趙嬷嬷跪在老王妃面前,老淚縱橫道:“明日,老王妃就放老奴回老家去吧,老奴在這府裏是越來越沒臉面了!”
老王妃氣得火冒三丈,指着辛瑟瑟叱喝道:“放肆,我的人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教訓?”
“母妃,趙嬷嬷不知尊卑,屢次以下犯上,兒媳看在母妃的面子上,已經繞過她好多次,可是趙嬷嬷不知悔改,還越發得寸進尺!”
“兒媳受委屈沒什麽,隻是若讓其他人看到,别人會怎麽看晉王府,會怎麽看母妃?大家會以爲母妃居然被一個奴才騎到頭上來作威作福,更有甚者,還會有人以爲母妃就跟這惡奴一個德性,是個嚣張跋扈,不講規矩不講體統的人!”
“兒媳知道趙嬷嬷是照顧母妃多年的老人,可是此等惡奴,兒媳實在不能容忍她繼續禍害母妃,禍害我們晉王府,還望母妃擦亮眼睛,不要被人蒙騙了!”
說着,辛瑟瑟抽出手帕,在眼睛沾了沾,一陣刺辣的感覺傳到神經末梢,兩行眼淚順着流下來。
自從發現了趙靈兒說哭就哭的秘密武器後,辛瑟瑟這兩天也在身上多準備了一條手帕,
那手帕被抹了姜汁,隻要一碰上眼睛,眼淚就會跟打開水龍頭的自來水一樣,說來就來。
老王妃:“……”
趙嬷嬷:“……”
老王妃和趙嬷嬷兩人都十分難看。
前者咬着牙,一臉吃了蒼蠅般的惡心模樣,後者瞪着眼,氣得胸|脯上下起伏,渾身顫抖。
“這麽說,我還得感謝你幫我教訓了趙嬷嬷了?”老王妃陰陽怪氣道。
辛瑟瑟一臉謙虛道:“母妃不用客氣,這是兒媳應該做的。”
老王妃:“……”
趙嬷嬷:“……”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
誰誇她了?
老王妃對辛瑟瑟這種将嘲諷當作誇獎的本事,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領教了,但還是讓她又無語又憤怒。
老王妃昨天一天一夜沒休息,這會兒才剛睡着就被吵醒,她的頭好像有人拿着一把鋸子在鋸她的腦子一樣,疼得她想發脾氣。
“既然你不想回去,那你就給我閉上嘴巴,要是一會兒你再敢吵醒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老王妃不想跟她争辯下去,她的頭實在太疼了,她必須馬上睡覺。
辛瑟瑟委屈地眨了眨眼睛:“兒媳本來就沒有叫啊,母妃爲何甯願相信一個下人的話,也不願意相信兒媳的話?”
說着,辛瑟瑟就嘤嘤嘤地哭了起來。
當你頭疼的時候,最怕的就是别人在你面前哭哭啼啼,那樣會讓你的頭好像被無數隻蒼蠅圍着一樣,吵得你恨不得當場爆炸。
此時老王妃就是這種心情,她本來就煩躁得不行,這賤人還在她面前哭得不停:“你給我閉嘴!”
“母妃,兒媳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讨厭兒媳?”辛瑟瑟不僅沒有閉嘴,反而哭得越發委屈了。
“趙嬷嬷,讓她閉嘴,快讓她閉嘴!”
老王妃兩邊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動着,她感覺一口氣堵在心口上,上不去下不來,難受得她想捶胸口!
趙嬷嬷顧不得臉上的刺痛,開口道:“王妃,請你不要再哭了,老王妃身子不舒服,你再這樣哭哭啼啼,你讓老王妃怎麽休息?”
這一次,趙嬷嬷被打乖了,語氣比之前恭敬了不少。
辛瑟瑟擦着眼淚道:“我也不是故意要哭,隻是母妃總是這樣對我,我心裏難受啊。”
辛瑟瑟每哭一下,老王妃的太陽穴就快速跳動一下:“你再不閉嘴,立馬就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