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惱羞成怒道:“出去,立即給我滾出——噗——”
哈哈哈!
辛瑟瑟内心簡直快笑瘋了!
她壓住一直忍不住往上翹的嘴角,努力做出一副嚴肅的模樣,可就是因爲如此,她的模樣看上去才更加奇怪和别扭。
老王妃看到她這個樣子,氣得渾身顫抖,一口老血卡在喉嚨,差點背過氣去!
趙嬷嬷道:“王妃,你還是回去吧,老王妃有老奴照顧就行了。”
她有意繼續看老王妃出醜,不過她也不好一次性将人逼得太緊,所以這次她沒有堅持:“既然母妃不用兒媳值夜,那兒媳這就回去了。”
老王妃瞪着她,那模樣恨不得她立即消失,永遠都别出現在她面前才好!
辛瑟瑟退出去後,老王妃立即讓人将之前監督她熬藥的丫鬟叫了過來:“你确定王妃沒有在藥裏面動手腳?”
那丫鬟顫顫兢兢,整個人顫抖得跟篩抖一般:“奴婢兩隻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王妃,奴婢确……确定王妃沒有往藥裏面加東西。”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若王妃真的在老王妃藥裏加了東西,她這條小命也将不保。
丫鬟心裏一陣陣打鼓,還要做出一副鎮定的樣子,不敢讓老王妃看出她在說謊。
老王妃盯着眼前的丫鬟,心中又怒又惱:“沒用的東西,滾出去!”
老王妃不敢讓除了趙嬷嬷之外的人留在屋子裏太久,因爲她體内的氣體還在翻滾着。
那丫鬟爬起來,弓着腰退了下去,可當她的腳要邁出門檻時,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放屁聲。
她身子下意識一怔,下一刻,還不等她反應過來,一個茶盅就砸在她的後背上:“滾!”
那丫鬟顧不得後背的疼痛,趕緊逃之夭夭。
直到跑出院子,她才氣喘呼呼地停了下來,大冬天的晚上,她愣是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丫鬟走後,趙嬷嬷很快就帶着一包藥渣回來了:“老王妃,這便是今晚熬藥的藥渣,明日太醫過來,老奴便将它拿給太醫檢查。”
“肯定是那個小賤人動的手腳!”要不是她動的手腳,她又怎麽會做出那樣失儀的事情?
老王妃憋了一肚子的悶氣,無地發洩。
趙嬷嬷隻好寬慰道:“老王妃不要爲那種人而氣壞了身子,等明天太醫檢查出來後,再拿她問罪也不遲!”
老王妃這輩子都沒有像今晚這麽丢臉過,就是忠心耿耿趙嬷嬷她也不想看到,冷着臉将她打發了出去。
……
看到辛瑟瑟回來,安楓墨很是吃驚:“你怎麽回來了?是忘記拿東西嗎?”
辛瑟瑟走過去坐到他的大腿上,頭靠在他肩膀上,搖頭道:“不是,母妃讓我今晚不用值夜。”
母妃放她回來?
這是太陽打從西邊升起,還是天要下紅雨了?
“這是怎麽回事?”安楓墨挑眉問道。
依據他對他母妃的了解,她絕對不是那種會良心發現的人。
辛瑟瑟坐直身子,捧着他的臉道:“王爺,你先答應我,無論等會我告訴你什麽,你都不準生我的氣,好不好?”
安楓墨劍眉一挑,狐疑睨着她道:“你幹了什麽壞事?”
辛瑟瑟有些心虛地搖搖頭:“我才沒有幹壞事,我不管,反正你先答應我啦!”
她内心多少還是有些不确定,畢竟老王妃再怎麽不好,也是生他養他的生母,她今晚卻給老王妃下藥,還将她氣得半死,她不知道他知道後,會不會在意。
安楓墨看着她,緩緩點了點頭:“好,你說吧,無論你做了什麽、說了什麽,本王都不會生你的氣。”
“王爺,你真是太好了!”辛瑟瑟湊過去,在他臉上大大親了一口。
安楓墨嘴角微微揚起:“少給本王灌迷湯,還不快說?”
“就是我剛才……”辛瑟瑟将她給老王妃下了放屁的藥的事情說了出來,說完,一雙美眸水汪汪地看着他。
安楓墨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她從來就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他母妃要磋磨她,未必能從她手裏讨到好處。
隻是他從來沒想過,他居然會給他母妃下那種藥!
他母妃養尊處優這麽多年,最要面子,這次在她面前丢了這麽大的面子,肯定是要氣死了,隻是這未必是好事,因爲過後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辛瑟瑟看他定定看着自己,黑眸晦暗不明,她心裏越發沒底了:“王爺,你剛才說過的,你不會生我的氣的。”
她一雙水眸水汪汪的,如秋天澄澈的清泉,怯生生看着他,那模樣就跟隻做了壞事的小奶貓一般,又可憐又可愛,還有點小可惡!
安楓墨在她鼻子刮了一下道:“本王沒有生你的氣,隻是你這樣做太魯莽了,若是被母妃抓到你把柄……”
“不會的,母妃她就是讓人将整個海棠居翻轉過來,也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迹!”辛瑟瑟打斷他的話,無比得意道。
安楓墨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就對自己這麽有信心?”
她皺了皺鼻子道:“不是我對自己有信心,而是我對長大夫的藥有信心。”
長鴻達給她的藥無味無香,融到水裏面後,一點痕迹都不會留下,就是宮裏最有本事的太醫過來,也不能發現什麽。
“雖然沒有留下線索,但以後這種事情也不能再做了,知道嗎?”安楓墨叮囑她道。
辛瑟瑟噘嘴:“所以,王爺還是生了我的氣了,對不對?”
原來在他心裏,老王妃始終比她這個妻子要重要,雖然不該比較,可她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和小委屈。
安楓墨敲了一下她的額頭,沉聲道:“胡思亂想什麽,你又沒有做錯,本王爲何要生你的氣。”
“那你剛才又說讓我以後不要做了。”她摸着額頭可憐兮兮道。
“這種事情可一不可再,母妃的性子,你這些日子也應當有所了解,若是徹底将她惹怒了,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安楓墨解釋道。
他沒有讓她逆來順受,她能這樣保護自己,他内心反而更加放心。
隻是這種自保和還擊,都必須保持在一個範圍内,若是過火了,就會物極必反,反而會給她帶來麻煩和傷害,而這個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王爺是擔心我,而不是心疼母妃,所以才不能讓我做,對嗎?”辛瑟瑟兩隻手環着他的脖子,雙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安楓墨嘴角微勾,挑眉道:“這很重要嗎?”
她重重點頭:“當然重要,這說明,在王爺心裏,我比母妃重要!”
安楓墨嘴角的笑意微斂,一字一頓道:“在本王心裏,你從來都比母妃重要。”
這樣的話,被其他人聽到,或許會說他大不敬,說他不孝不悌,可他的确是這麽想的。
他母妃雖然生了三子一女,但他兩位皇兄早早夭折,皇姐莞甯長公主則遠嫁他鄉,多年都不曾回來一次,他是唯一留在他母妃身邊的人,又是最小的兒子,原本他跟他母妃的關系應該是很好。
事實卻相反。
十二歲那年,他從麒麟山回來後,他有心親近他母妃,卻次次都熱臉貼了冷屁股,而且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她總是想控制他,甚至想讓他下毒毒害他五皇兄,也就是當今的皇帝。
他對皇帝那個位置不感興趣,就算是他父皇雙手将皇位捧到他面前,他也不動心,因爲這一點,讓他們兩母子的關系徹底決裂。
記得那天,他母妃狠狠甩了他兩個耳光,将他臉都打腫了,那時候她是怎麽罵他來着,哦,想起來了,她罵他:“你個小賤種,誰讓你拒絕的?!你這是在跟我作對!我當初怎麽就沒有掐死你!”
那天,她用惡毒的眼神瞪着他,仿佛他是她的殺父仇人一般,他甚至懷疑,若不是怕他父皇追責,她真的會弄死自己。
後來,他們母子關系越來越差,直到今天,已經完全不可調和。
辛瑟瑟看他臉色變幻莫測,眉頭慢慢蹙了起來,心裏猜到他是因爲老王妃而傷神,她不願意看到他這個樣子,因此在他臉上又大大親了一口。
“啵”的一聲,發出一聲響亮的聲音,将安楓墨拉回神來。
辛瑟瑟神情誇獎道:“王爺,聽到你這麽講,我好開心哦,在我心裏,王爺也是最重要的!”
安楓墨黑眸鎖着她:“此話當真,該不會是你哄本王的吧?”
“當然當真,比珍珠還要真!王爺難道不相信我嗎?”辛瑟瑟黛眉一挑,一副“你敢說不相信我就弄死你”的霸道模樣,十分的可愛。
安楓墨嘴唇又往上揚了起來:“本王不是不信你,隻是本王這人,素來隻信行動。”
辛瑟瑟眨了眨長長的眼睫,裝作沒聽懂他的暗示道:“那王爺要我怎麽行動?”
安楓墨擡起如玉般的手指,在自己櫻粉般的唇瓣上點了點。
辛瑟瑟看着他盈潤的唇瓣,下意識舔了舔嘴唇道:“既然王爺不相信,那我隻好用行動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