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念夏越想越不甘心!
她的姿色在聽風閣的丫鬟中是數一數二的,就是放到整個晉王府,也是沒有幾個人能比得過她,可因爲王妃善妒,導緻她對王爺隻能“敬而遠之”。
如果大家都這樣,她心裏還好受一點,可如今聽到一個樣樣不如自己的人能過做王爺的通房,讓她心裏怎能好受,怎能不嫉妒?
念夏看着茜兒逐漸遠去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才不甘心地回了聽風閣。
茜兒一回到思墨軒,立即就将自己打聽來的消息告訴了她家小姐。
趙靈兒聞言,雙眼亮得跟夜空中的星辰一般:“茜兒,你沒聽錯吧,她真的這麽說?”
茜兒連連點頭:“奴婢特意跟她拉關系打聽出來的,那丫鬟眼皮子淺,看到玉容膏就挪不開眼睛了,我用好話哄了她幾句,她就将我當成好姐妹。”
趙靈兒一雙水眸如水洗過的碧空,澄澈晶瑩,透着莫大的喜悅:“好茜兒,你做得好!”
她剛才讓茜兒将玉容膏拿去給那丫鬟用,不過是想趁機拉攏那丫鬟,以便以後能有個渠道打聽到聽風閣的事情,但是聽風閣管理素來跟鐵桶一般,潑水不進,因此她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沒想那丫鬟眼皮子那麽錢,居然被一瓶玉容膏就給收買了,而且嘴巴還如此不牢靠,幾句話就被茜兒給套出話來,真是蠢笨無比!
不過蠢得好,不蠢她怎麽能得到如此珍貴的信息?
“那她可有說表哥跟那賤人是因何而吵架?”趙靈兒期盼地看着茜兒問道。
茜兒搖搖頭:“那丫鬟對奴婢還有幾分戒心,奴婢想着來日方長,所以便沒有追問下去。”
趙靈兒心中雖然有些遺憾,但也知道茜兒這做法是對的:“你做得對,來日方長,以後你多跟那個丫鬟來往。”
“奴婢省得。”茜兒恭敬應道。
趙靈兒在屋裏走了幾圈,眼底精光閃閃,突然她腳步一滞,對站在一旁的茜兒道:“走,我們去海棠居。”
來到海棠居,老王妃看到趙靈兒,不由露出驚訝的神色:“你這丫頭,不是剛走嗎?怎麽又回來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姨母料事如神,靈兒過來,的确是有事情要跟姨母說……”趙靈兒将茜兒從念夏那裏打聽到的事情跟老王妃說了一遍。
隻不過她隐去了她讓茜兒接近念夏的事情,将故意打聽說成了無意中聽到。
老王妃聽完,嘴角挂着嘲諷的笑意:“這成親還沒有幾天,他們就鬧了矛盾,看來他們的感情,也沒有他們表現的那麽情比金堅!”
在老王妃面前,趙靈兒又恢複了那副白蓮花柔弱無比的模樣,咬着唇,一臉擔憂道:“就是不知道表哥跟表嫂是因爲什麽原因而吵架,真是讓人擔心!”
老王妃抓着趙靈兒手,語重心長教導道:“你這孩子,就是太心善,這個時候你應該開心才對,他們吵得越厲害,你就越有機會趁虛而入!”
在老王妃看來,趙靈兒單純得就跟一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一樣,柔弱又沒有心機,如果不是她護着,早就被人給撕了。
趙靈兒長長的眼睫眨了眨,峨眉微蹙道:“靈兒開心不起來,靈兒一想到表哥會傷心難過,心裏就跟被針紮一樣難受。”
“你這孩子,怎麽就這麽死心眼?”老王妃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一下她的腦袋,“男人這東西,最是犯賤,你若上趕着,他們便會不珍惜,對你視之如草芥,棄之如敝履!”
趙靈兒眨動着水靈靈的秋水剪眸,滿臉迷惑道:“真的會這樣嗎?靈兒不信,至少靈兒不相信表哥是那樣的人!”
“姨母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你表哥這人雖然不是無情無義之輩,但冷酷起來卻比任何人還要狠,那就是一隻白眼狼!”
說起安楓墨,老王妃一張風韻猶存的臉再次沉了下來,陰沉得如烏雲密布的天空。
趙靈兒想起表哥對她的冷酷,心中一痛,嘴上卻依然爲他辯解說好話:“表哥他隻是一時被迷惑了,在認識表嫂之前,表哥對姨母可是尊敬得狠。”
趙靈兒這一招禍水東引使用的十分爐火純青,一下子就将老王妃的恨意轉移到辛瑟瑟的身上。
果然,聽到趙靈兒的話,老王妃眼底燃燒着怒火和恨意:“那個小賤人,遲早有一天要弄死她!”
“姨母消消氣,爲了外人而氣歪了身子不值得。”趙靈兒趕緊幫老王妃順氣,擔憂無比道,“姨母最近身子越發不好了,靈兒心裏擔心得很!”
“姨母沒事,姨母就是爲了你,也會把身子養好,等你安安穩穩坐上王妃的位置,姨母才能松一口氣!”
老王妃拍着趙靈兒手安撫道。
“姨母,你對靈兒那麽好,靈兒真是無以爲報!”趙靈兒又感動得淚水漣漣,抱着老王妃一臉的感激和眷戀。
“姨母不要你回報,隻要你好好的,姨母就放心了。”趙靈兒是老王妃從小帶到大的,她對趙靈兒倒是真心有幾分喜歡。
“這對待男人,你要若離若離,勾得他們心癢癢的,看得到卻吃不到,他們才會對你上心,你也才能将他們掌握在手掌之中,讓他們對你俯首稱臣,言聽計行!”
老王妃将自己對男人的手段和心得交給趙靈兒聽。
趙靈兒卻紅了眼睛,垂着腦袋,泫然欲泣道:“靈兒沒有用,靈兒雖然跟表哥從小一起長大,卻沒法入了表哥的眼,如今表哥跟表嫂吵架了,靈兒雖有心安慰表哥,可靈兒不知道表哥因何跟表嫂吵鬧,想安慰也不知道從何安慰起!”
美人一哭,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讓人心生憐惜之情。
老王妃看不得趙靈兒這可憐的模樣,拍着胸脯道:“想知道他們吵架的原因,這又何難的?”
言畢,老王妃讓人去聽風閣将桑柔和桑茹叫過來。
這兩個丫鬟自從被她送去聽風閣後,就跟消失了一般,一點消息都傳回來,不過之前因爲事情多,老王妃這才将她們給忘記了。
桑柔和桑茹兩人雖然被限制了自由,但她們原本就是老王妃的丫鬟,老王妃要見她們,梅影也不能不放人。
“去到老王妃那裏,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們懂得的?”在兩人離開之前,梅影神情冷漠地警告她們。
桑柔很是恭敬地應道:“奴婢知道,奴婢一定不會亂說話。”
桑茹雖然也跟着附和應了,隻是她的态度跟桑柔比起來,不僅看不到半分恭敬,而且眼底還閃爍着恨意。
外面的人又在催了,梅影冷冷看了桑茹一眼,然後讓她們走了。
那一眼看得桑茹雙腿發抖,出了一身的冷汗,同時也讓她心裏的恨意燃燒得更旺了!
“賤人,她如此磋磨我們,等會見到老王妃,我定要跟老王妃說!”
桑茹咬着牙恨聲道,一雙眼眸在陽光下,陰冷得好像無以遁形的毒蛇,心思讓人一覽無遺。
桑柔看了前面帶路的小丫鬟一眼,低聲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違逆梅影姑娘的話比較好!”
“你個窩囊廢!”桑茹鄙視地瞪了她一眼,“你怕死,待會兒就好好當個啞巴,我可咽不下這口氣!”
到了海棠居,老王妃看到她們兩人的樣子,頓時又驚又怒:“你們怎麽弄成這個鬼樣子?”
趙靈兒捂着嘴巴,也是一臉震驚的模樣。
不怪她們吃驚,實在是桑茹和桑柔兩人的模樣變了好多。
她們兩人在去聽風閣之前,都水靈得好像春天剛發芽的嫩葉一般,鮮嫩嬌豔,脆生生的,嬌滴滴的,那皮膚嬌嫩得好像能掐出水來。
兩人五官都長得很精緻,但身材略有不同,桑柔是屬于苗條型,身段窈窕玲珑,桑茹卻是豐滿型,前凸後翹,一看就是個十分好生養的尤物。
可如今兩人去聽風閣還不到一個月,都變得十分憔悴,說憔悴,已經是十分客氣了,說兩人是人幹都不會有人有異議!
隻見兩人瘦得跟紙片人一般,仿佛風一吹就倒,臉上蒼白暗黃,皮膚粗糙,眼底有着濃濃的黑眼圈,那樣子仿佛好久都沒有睡過。
桑茹砰的一聲就跪下去,淚如雨下:“老王妃,你要爲奴婢們做主啊!奴婢隻從去了聽風閣,就沒有吃過一頓飽飯,睡過一頓好覺!”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那忤逆子讓人打你們嗎?”老王妃一張臉拉得跟馬臉一樣,陰沉得幾乎可以滴下水來。
“不是,王爺沒有對我們下手,是那個賤婢……”桑茹控訴着,将梅影對她們所作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哭訴了一遍。
她們兩人去了聽風閣後,就被關進了清荷院,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刺繡,完成不了就不能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