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不知道趙靈兒打什麽主意,但東西收下之後,她用不用,趙靈兒就管不着了。
趙靈兒一雙水眸一眨不眨盯着辛瑟瑟的臉,沒在她臉上看出什麽異常的情緒,不由眉頭一蹙,眼底閃過一抹疑慮。
她上次送了一個雙面繡的荷包給表哥,跟她這次送的雙面繡是同樣的針法,就算是不懂女紅的人,也能一眼看出來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爲什麽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是沒有看出來,還是故作鎮定?
辛瑟瑟看趙靈兒盯着自己,黛眉一挑道:“表姑娘幹嘛這麽直愣愣看着我?難道是被我的傾城美貌給吸引住了?”
趙靈兒:“……”
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麽自戀的!
更重要的是,趙靈兒絲毫不覺得辛瑟瑟容貌傾城,她覺得辛瑟瑟長得還不如自己呢,居然敢這麽直白說自己容貌傾城,真是臉大如盆!
“表嫂容貌過人,靈兒一時看怔了,讓表嫂見笑了。”雖然心裏腹诽不斷,可表面上趙靈兒也不敢說出來,隻能順勢敷衍地附和了一聲。
辛瑟瑟紅唇一勾,笑道:“笑自然是不會笑你,不過你我長得有如天壤之别,你也不用在心裏嫉妒我,因爲嫉妒也沒有用,一來容貌是天生的,二來不管你長得再好看也沒有用,王爺不會看上你!”
趙靈兒:“……”
如果說,剛才趙靈兒隻是有些無語和不屑她的自戀,此時卻是被她的自大和挑釁給氣得渾身發抖!
袖子底下,她長長的指甲掐入掌心,一陣陣刺痛傳來,讓趙靈兒尚且恢複了一絲理智和冷靜。
“表嫂這樣處處針對靈兒,靈兒實在想不通,難道就因爲靈兒要跟表嫂共侍一夫,所以表嫂才這麽恨靈兒嗎?”
趙靈兒的眼淚說來就來,一下子就紅了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端是楚楚可憐。
辛瑟瑟大大翻了個白眼,覺得她那句“共侍一夫”特别刺耳:“很不好意思,有樣事情你弄錯了。”
趙靈兒蹙眉。
辛瑟瑟嗤笑一聲道:“共侍一夫?你想得真美好!難道你忘了上次花宴,王爺當着衆人的面說過的話嗎?”
趙靈兒的臉頓時煞白一片,手緊緊握成拳。
“忘記也沒關系,我可以提醒你,王爺說,此生都不會碰你一下,也就是說,你這輩子都隻會是個活寡婦!”
“活寡婦”三個字,辛瑟瑟一字一頓說出來。
她不知道趙靈兒今天過來是打什麽主意,但無論是什麽,她都沒打算給對方好過,而且在對方出手之前,她就要打得對方一個落花流水,讓她有去無回!
反正她跟趙靈兒之間,是絕對不可能和平共處,那從一開始就沒有必要浪費時間。
字字如刀,刺進趙靈兒的心窩裏,讓她心中的怒火瞬間爆發開來,升至頂點。
明知道她是故意激怒自己,明知道自己不該中了她的圈套,可就是忍不住生氣啊!
趙靈兒白嫩的臉蛋浮起憤怒的紅暈,顯然是被氣到不行:“表嫂,你說這話時,有想過别人的感受嗎?”
辛瑟瑟聳肩,一臉理所當然地耍流氓:“沒有,至少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
趙靈兒:“……”
趙靈兒被噎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表嫂如今春風得意,但靈兒想說,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誰才是最後的赢家!”
趙靈兒一直以柔弱善良的形象出現在大家面前,今日會說出這番話來,顯然是被辛瑟瑟氣到失去了理智。
辛瑟瑟挑了挑眉,勾唇一笑:“哦,這麽說,你是覺得你最終能赢過我了?”
趙靈兒抿着唇,眼底閃爍着不服輸的光芒:“世事難料。”
世事難料?
說白了就是不到南牆心不死!
“其實你更想說,你一定能夠赢過我,将王爺從我身邊搶走,對吧?隻不過你做人素來謹慎慣了,自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給人做把柄,不過不管你怎麽想,我隻想告訴你,少做白日夢,不僅這輩子,就是下輩子,你都别想沾染王爺半點!”
辛瑟瑟唇瓣帶笑,說出的話卻如犀利的刀鋒,刺進趙靈兒的心窩。
趙靈兒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表嫂似乎對自己很有信心?”
辛瑟瑟揚起唇角,笑得風情萬種:“你錯了,我不是對自己有信心,我是對王爺有信心,難道你沒發現,無論有沒有我在,王爺都不會多看你一眼嗎?”
最後一句話,如同一把匕首,直直戳中趙靈兒的痛處!
從小到大,無論她怎麽讨好表哥,表哥都不會多看她一眼,她曾經以爲隻要她堅持下去,總一天,他會被自己感動,他會發現她的優點,從而愛上她。
可到頭來,這一切隻不過是她的奢望,她所作的一切努力,王爺由始至終都沒有放在眼裏,在他眼中,她和府裏的丫鬟沒有什麽兩樣!
想到這,趙靈兒的心好似被一隻手給緊緊拽住,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辛瑟瑟欣賞着趙靈兒痛苦的表情,心情無比美妙。
趙靈兒袖子下的手緊握成拳,恨得咬碎一口銀牙。
突然,她目光掃到如夢手中的荷包,如同黑夜被注入了一線光明一般,她眼前一亮,心中的郁悶也随即消散了不少。
表哥收下了她的荷包,這意味着在表哥心裏,她不是完全沒有地位的,隻要她堅持下去,總有一天,她能将表哥搶回她的身邊!
看着趙靈兒臉上突然陰轉晴的變化,辛瑟瑟黛眉挑高,心中十分好奇她到底想到了什麽。
趙靈兒扭曲的臉恢複了以往楚楚可憐的風情,伸出那隻戴着羊脂玉手镯的手道:“姨母要将這玉镯作爲晉王府的傳家之寶,表嫂是正妃,這玉镯理應給表嫂,所以我這次過來,除了感謝表嫂的見面禮,也是爲了将這玉镯還給表嫂。”
還是假。
耀武揚威才是真的吧!
辛瑟瑟看着趙靈兒送到眼前的玉镯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