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心兒氣得小臉通紅,紅着眼眶問小玉道:“小玉姐姐,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小玉雖然是個奴婢,但比起什麽都不是的莫心兒來說,她身份反而要高一些,因此進宮這段時間,莫心兒都是稱呼小玉爲姐姐。
小玉埋怨看了她一眼,不滿道:“你沒看到我跌倒了嗎?還不快過來扶我一把?”
莫心兒捏了捏拳頭,眼底閃過一抹怒氣,但很快就壓下去,走上前去讨好道:“是我疏忽了,小玉姐姐有沒有摔傷?那下人連小玉姐姐的面子都不給,實在太猖狂了!”
小玉扶着莫心兒的手站起來,一臉怒容道:“她還不是仗着有八王妃給她撐腰!”
說到底霸道嚣張的人是八王妃,底下的奴才不過是狐假虎威,不過這種話小玉不敢直接說出來,生怕被人聽到抓住了把柄。
現在整個京城,誰不知道八王爺将八王妃當作寶一樣,若是被八王爺知道她說八王妃的壞話,隻怕她活不過明天!
“小玉姐姐,如今我們該怎麽辦?”莫心兒再次問道。
小玉朝四周看了一眼,發現如夢的馬車早已經跑得沒有蹤影,此時她們也不可能回宮裏,那就隻能按照計劃去太師府了。
小玉帶着莫心兒敲響了太師府的門,不料才自報了身份,就被小厮給轟了出去:“去去去,我們夫人不姓秦,什麽玩意,要騙人也不事先打聽好!”
小玉的臉漲得通紅,耐着性子解釋道:“這是你們前夫人的外甥女,我是你們七姑娘的……”
“去去去,什麽前夫人後夫人,我們府裏從來就隻有一個夫人!”小厮不等她說完就不耐煩地打斷她,再次将她們轟了出去,還将門在她們面前重重關上。
看門的小厮不是家生子,對太師府的情況了解的并不多,加上今天他剛被管家訓斥了一頓,心情很是不爽,小玉和莫心兒這會撞上來,自然就成了出氣口。
小玉和莫心兒都氣得不行,尤其是小玉,今天幾次被人當場下了面子,這讓她心裏跟塞了一塊石頭一般,堵得她異常難受。
“狗奴才,等太師回來,要你好看!”小玉陰沉着臉,又憤怒又難堪,站在太師府門前狠狠地撂下狠話。
“小玉姐姐,如今我們連門都進不去,該怎麽辦?”莫心兒沒有一點主心骨,而且京城她人生地不熟,隻能問小玉。
在小玉看來,莫心兒就是個地道的村姑,如果不是她這張跟八王妃長得像的臉,她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
不過如今還是要暫時哄着她:“還能怎麽辦,隻能在這裏等辛太師回府。”
莫心兒心裏很是憋屈,但又無可奈何,隻能将這筆賬再次算到辛瑟瑟身上,如果不是那個賤人半路逃跑,她哪會被當作騙子關在門外!
天空不作美,兩人等了一會,天空再次下起雪來。
雪越下越大,變成了鵝毛大雪,小玉和莫心兒兩人縮在門廊邊上,身子都凍得瑟瑟發抖。
“小玉姐姐,我們還要繼續在這裏等下去嗎?再這樣下去,我們都要凍出病來。”莫心兒牙齒打顫地說道。
小玉不耐煩道:“要不然呢,你能想到其他好辦法嗎?”
莫心兒被噎了一下,臉上滿是不快。
兩人在雪中一邊顫抖一邊等待,終于在兩個時辰後,等到了姗姗來遲的辛太師。
這一次小玉不再提什麽秦氏,也不提秦家,直接就扔出了辛七娘的名諱,辛太師知道情況後,看了莫心兒一眼,沒有說什麽,就讓下人帶她們進府。
徐氏自從小産後,身體惡露不斷,一直躺在床上下不來,這會兒聽到下人匆匆來禀報,說已經死去多年的秦氏娘家的親戚來投靠府裏,辛太師還吩咐底下人好好照顧,頓時氣得咬碎一口銀牙。
徐氏是繼室,雖然是明媒正娶,可進門後,卻要以妾室的身份給秦氏磕頭,因此徐氏對秦氏早就懷恨在心,對她留下的女兒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想盡辦法虐待,如今聽到辛太師還照顧秦氏娘家的親戚,哪能不動氣?
徐氏立即吩咐下人,不準給莫心兒送熱水,也不許給她們送炭過去。
莫心兒和小玉兩人在風雪中被凍了兩個多時辰,身子本來就受不了,沒曾想進來後,要熱水沒熱水,要銀碳沒銀碳,吃的倒是有,但全部都是殘羹冷飯,小玉和莫心兒兩人氣得不行,一口飯沒吃就上床倒下了。
沒有意外,兩人當夜都發起了燒,莫心兒睡到半夜,口渴醒來,喊了半天也沒有丫鬟進來服侍,隻好自己起來倒水喝,然後意外就發生了。
她剛拿起水壺要倒水,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突然手腕一軟,手中的水壺就打翻在地上,緊接着她膝蓋一軟,整個人撲倒在地上,臉正好砸向被摔成碎片的水壺上。
一陣刺痛傳來,莫心兒發出殺豬般的尖叫聲,睡在外間的小玉被吵醒了,跑過來一看,然後就看到了滿臉都是血的莫心兒,當場吓得魂都沒了。
院子裏的丫鬟早得了徐氏的吩咐,屋裏鬧出這麽大的聲響,愣是沒有一個人過來,直到天亮後,丫鬟怕出事才将事情禀告到徐氏那裏去,徐氏也不想鬧出人命,這才讓人去請大夫。
可這會兒莫心兒早已經暈死過去,臉上的傷口雖然沒有發炎,但也因爲耽誤了治療,留下了一條非常明顯的疤痕,那疤痕從眼角而下,直到下巴,像條蜈蚣一樣,盤踞着她半張臉。
加上受涼得了風寒,莫心兒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等病好後,整個人瘦得完全脫形,雙頰凹進去,尖嘴猴腮的,就算沒有臉上那條疤痕,也完全看不出有半點跟辛瑟瑟相似的地方。
莫心兒受不了自己毀容,在太師府跳湖自殺了,辛七娘知道後,氣得砸掉了整個屋子的東西。
當然,此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