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瑟瑟被她推了一下,順勢倒在地上,紅着眼眶道:“都是兒媳的不是,居然惹得母妃動怒,母妃,兒媳知道錯了,你千萬不要生氣,否則氣壞了身子可怎麽辦?”
說完,她趁着人沒注意,悄悄在自己的大腿身上狠狠掐了一把,眼淚頓時如開了水龍頭一般,嘩啦啦地流出來。
“王爺,都是我沒用,一來就惹母妃不高興,你看母妃臉色那麽差,是不是應該請個大夫來看看?”
她擡頭楚楚可憐看着安楓墨,那演技差點閃瞎了安楓墨的眼。
安楓墨嘴角抿了抿,彎腰将她扶起來道:“别胡思亂想,母妃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何況你給母妃銀子,也是出自一翻好意,母妃又豈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
兩頂高帽戴到老王妃的頭上,老王妃就算是想借機發作都不行!
老王妃這一下真的被氣到了,一張臉氣得鐵青,瞪着他們兩人直喘氣。
“姨母,你怎麽樣了?”趙靈兒一臉擔憂道,用手拍着老王妃的背幫她順氣。
辛瑟瑟走過去,一屁股将趙靈兒頂開,拉着老王妃的手流淚道:“母妃啊,你不要死啊,兒媳這才剛嫁進來,還沒有孝敬您呢,你可千萬不能死啊!”
你才要死,你全家都要死!
這晦氣東西,一大清早拉着她的手哭成這樣,要是不知情的人聽到,還真當以爲她真的要死了!
老王妃恨不得一巴掌将她扇到天邊去,她将手抽回來,咬牙切齒道:“哭什麽哭,我這還沒有死呢?你們趕緊給我走,吵得我頭疼!”
老王妃之前是想借敬茶時爲難辛瑟瑟,順便拖延時間,到時候他們進宮遲到了,肯定會惹得元祐帝和皇後不開心,可如今她恨不得這兩人趕緊消失!
看到老王妃這吃癟的模樣,辛瑟瑟心裏比三伏天吃了冰鎮西瓜還要爽,要不是他們急着進宮,她肯定不會這麽善罷甘休!
“王爺,既然母妃不想我們打擾她,那我們退下吧。”辛瑟瑟擦着眼角的淚花道。
安楓墨點頭,拱手道:“母妃好生休息,兒臣和王妃告退。”
辛瑟瑟行了個禮,跟在安楓墨後面走了出去,臨走前,還将那一萬銀票給拿走了。
笑話,她的錢就是拿去丢到大海裏,也不會給這老妖婆花!
剛才那一番戲,不過是爲了惡心老妖婆,若要她真将銀子給老妖婆,她當真不舍得!
……
走出海棠居,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拿出了三千兩打賞下人,辛瑟瑟感覺那些下人看到她,好像變得和善了很多。
果然是有錢使得鬼推磨!
上了馬車後,安楓墨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喝口水潤潤嗓子。”
辛瑟瑟看他一臉戲谑的樣子,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厮是在嘲笑自己剛才嚎哭了一場。
辛瑟瑟白了他一眼,将茶端起來不客氣地喝下道:“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裏在笑我,對不對?”
安楓墨勾唇一笑,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抹去她嘴邊的茶漬,笑道:“你這是做賊心虛,看誰都在笑你。”
辛瑟瑟冷哼一聲:“你要笑就笑,反正我不在乎,不過……我讓你母妃這樣難堪,你心裏會不會怪我?”
她問這話并不是矯情,老王妃再不好,也是他的生母,她當着衆人的面,如此讓老王妃下不了台,他心裏真的一點芥蒂都沒有?
安楓墨拿起一塊紅棗糕遞到她嘴邊,辛瑟瑟伸手要去拿,他卻避開,一副堅持要自己喂她的架勢,她白了他一眼,最終還是張開嘴咬了一口。
一連喂她吃了兩塊紅棗糕和兩杯茶後,安楓墨看她不想再吃了,這才罷休。
辛瑟瑟拿腳踢他:“幹嘛?裝死啊,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這種是原則的問題,她想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裏,以後她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夫妻相處,就是要有商有量,知道彼此的的底線在哪裏,才能夠走得長遠。
安楓墨抓住她踢過來的腳,佯裝闆着臉,不悅道:“沒點規矩,本王你的夫君,哪有做妻子的用腳踢自己的夫君?”
辛瑟瑟掙紮了一下,想将腳從他手裏掙脫出來,卻讓他抓得更緊:“我就踢了,怎麽,後悔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安楓墨将她一拉,将她拉到自己懷裏,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本王不後悔,今天讓你受委屈了。”
他的手剛剛才抓了她的腳,現在卻來碰她的臉,辛瑟瑟十分嫌棄:“這麽說你不怪我讓你母妃難堪了?”
安楓墨沒想到她連自己的腳都嫌棄,有些哭笑不得:“是母妃她無理,你已經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對她網開一面,本王感謝你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怪你?”
辛瑟瑟擡眸看他,晨光透過車窗,他鼻梁挺秀,一雙長眸漆黑如墨,甚是有神,盯着他的眼睛看,仿佛會被吸住,沉淪進去一般。
那如墨的眼睛裏倒映着她的身影,明明白白刻畫着對她的寵愛,她心一暖,抱着他的勁腰道:“王爺,你這麽驕縱我,會将我寵壞的!”
安楓墨眼底溢出笑意,俯低在她頭上輕吻一下道:“本王都不怕,你怕什麽?”
辛瑟瑟有些驕傲地努了努嘴:“我自然不怕,就怕王爺将我寵得沒法沒天了,到時候有人要遭殃。”
這個有人,自然指的是老王妃和趙靈兒兩個人,特指老王妃,畢竟安楓墨對趙靈兒這個表妹完全不在意。
安楓墨抓起她白皙的小手,放在手裏把玩着:“母妃的事情,隻能請你多多擔待,但你也不用太委屈自己。”
對于老王妃,其實安楓墨自己也很無奈。
他自小被送去麒麟山,這一去就是七年,等他回宮,已經是少年,那會兒跟母妃的關系已經十分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