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後,如畫帶着青果回來了,隻是回來時,如畫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辛瑟瑟一看如畫這臉色,心裏“咯噔”一聲,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将目光移到一旁的青果身上,隻見後者臉色帶着一股莫名的激動和甜蜜,雙頰紅粉飛飛,跟去之前的凄苦傷心完全兩個模樣。
心裏的不祥預感更加濃郁了,辛瑟瑟看着她們兩人道:“你們怎麽去了那麽久?事情講清楚了嗎?”
如畫抿着嘴角,似乎很不想開口。
青果卻“砰”的一聲給辛瑟瑟跪下,并連着磕了三個響頭道:“小姐,奴婢懇請小姐讓奴婢嫁給表哥!”
辛瑟瑟内心緊繃着的弦在聽到青果這話後,終于“砰”的一聲斷了!
她心中升騰起一股怒火,看着青果厲聲道:“我沒有聽錯吧?在知道他那樣對你之後,你還想嫁給他,青果,你的腦子是進水了,還是被驢踢了?”
青果臉上的紅暈褪去,瞬間變得一片蒼白:“小姐,奴婢辜負了小姐的期望!可是奴婢看到表哥雙腿被打斷,那樣憔悴地躺在床上,奴婢的心就跟刀割一樣!”
敢情還是她的錯?她讓如夢打斷了俞子浩的腿,所以因此勾起了青果的聖母心?
辛瑟瑟心中燃燒着滔天的怒火,她咬着嘴唇瞪着青果沒有出聲,她怕她一出口會說出更難聽的話,從而将青果推得更遠。
看到小姐怒火中燒的模樣,青果又是内疚又是害怕:“是奴婢沒用,小姐千萬不要爲了奴婢而氣壞了身子!”
辛瑟瑟壓下怒火道:“你若是真的怕我生氣,你就應該知道我最不想看到的,便是你如今這個樣子!”
青果又“砰砰砰”地連磕三個頭,額頭被磕得紅紅的,腫出了一大塊:“對不起小姐,是奴婢讓小姐傷心失望了!”
“你也别給我磕頭了,你說說,你是怎麽想的,爲什麽去了一趟突然又改變主意了?”辛瑟瑟恨鐵不成鋼道。
青果擡眸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好像心虛一般垂下去,盯着地面道:“奴婢見到表哥後,便質問他爲何要欺騙奴婢,表哥哭着跟奴婢說,他是一時鬼迷心竅,他現在失去了一切,不能參加科舉,又斷了雙腿,他已經知道後悔了,他求奴婢原諒他,還說他心裏還是有奴婢的,讓奴婢回到他身邊……”
“所以你就心軟了,答應回到他身邊,還想要嫁給他?”辛瑟瑟心中的怒火猶如被澆了一把油一般,蹭蹭蹭地往上冒。
青果咬着唇,頭幾乎要低到地面去:“對不起,小姐,奴婢知道自己沒用,讓小姐失望了,可奴婢實在放心不下表哥,而且小姐不也說過,孰能無過,表哥已經知道錯了,他說以後一定會好好珍惜奴婢,奴婢想……想再給表哥一次機會!”
辛瑟瑟真想上前去給青果兩巴掌,好讓她清醒過來,可理智告訴她,她這樣做于事無補,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她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好一會才開口道:“沒錯,我是說過,人非聖賢,誰都會犯錯,可青果你要知道,有些人是根子長壞了,永遠都改不了吃|屎,而俞子浩就是這樣的人,他現在不過是求得你的原諒,所以才将自己擺得那麽低,一旦他得到了你,他肯定會舊病複發,像隻蛀一樣,啃得你血骨無存!”
青果咬着唇沒有辯駁她的話,可看她那樣子,顯然是沒有将她的話聽進去。
站在一旁的如夢看不下去了:“青果,小姐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你太單純了,而俞子浩太狡猾世故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他那樣欺騙你,他随随便便說兩句好聽的話,你怎麽就輕易原諒他了?”
青果蒼白着臉道:“如夢姐,我知道你和小姐都是爲了我好,可是表哥他真的好可憐,而且他真的知道錯了,你們再相信他一次好不好?”
往日裏,看到像青果這樣,遇到渣男還不分手,上趕着奉獻自己的女人,辛瑟瑟從來都是懶得勸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個人上趕着作死,你用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
可這個人是青果,想起往日兩人的情意,辛瑟瑟決定做最後一次努力。
她看着青果,聲音帶着壓抑的平靜道:“青果,你想好了,你确定你真的想嫁給俞子浩?”
青果擡起頭看她,眼睛帶着内疚,可還是毫不猶豫點頭道:“對不起小姐,奴婢放不下表哥。”
辛瑟瑟聲音越發清冷了:“如果我說,在我和你表哥之間,你隻能選擇一樣,你也依然堅持要嫁給俞子浩?”
青果臉色一白,瞪大了眼眸道:“小姐,你想趕奴婢走?”
辛瑟瑟搖搖頭:“實話跟你說,我不喜歡俞子浩這個人,如果你堅持要嫁給俞子浩,那麽我會給你一筆銀子作爲你的嫁妝,隻是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的丫鬟,出去之後,你拿着銀子和俞子浩過你們的日子,我不會再幹涉你們。可如果你想繼續留在我身邊,你就必須離開俞子浩!”
青果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小姐,奴婢不想離開你,奴婢想一輩子都留在你身邊,小姐,你不要趕奴婢走好不好?”
辛瑟瑟挑眉:“這麽說,你是選擇離開俞子浩?”
青果咬着嘴唇,一臉難受和不舍:“奴婢也不想離開表哥……”
辛瑟瑟冷聲道:“這世間沒有那麽好的事情,要麽留在我這裏,要麽你離開,跟俞子浩雙宿雙飛,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清楚,你下去吧!”
青果哭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幾乎哭暈在那裏,最終還是被如夢給扶着出去的。
青果一出去,辛瑟瑟就氣得将茶盅砸到地面:“簡直比豬還蠢!”
俞子浩不過說了幾句甜言蜜語,她就被騙得暈頭轉向找不着北,真是蠢得讓人恨不得扇她幾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