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他真的感受到什麽叫幸福,這種幸福源于她發自内心的關懷,還有與他一樣的愛戀。
“要笑你自己笑個夠!”辛瑟瑟翻了個白眼,說完,湊近他的耳朵壓低聲音道:“以後再有危險,不準你逞英雄,聽到了嗎?”
元祐帝的生死關她屁事?
元祐帝會不會受傷跟她有一個銅錢的關系?
她一點也不在乎元祐帝,可如果安楓墨是因爲救元祐帝而受傷,那她會心疼!
安楓墨眼底的笑意越發濃郁了,将她溜在耳邊的一根碎發别到她的耳後,笑道:“放心,本王沒事!”
她會提出這樣的意見,他一點也不意外,跟元祐帝不喜歡她一樣,他也看出辛瑟瑟不喜歡元祐帝。
不過,他一點也不覺得她這樣說是心腸惡毒,反而覺得她很可愛,隻是他沒辦法按照她的話去做,元祐帝畢竟是他的皇兄,他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他被人殺死。
辛瑟瑟努了努嘴,對于他這個答應,她心裏早有數。
不過她也隻是說說而已,她也沒有一定要他聽自己的話,而且倘若他真的能做到那麽冷酷無情,她心裏可能反而還有些發毛。
就在兩人說話時,外圍的刺客已經全部被搞定,大部分刺客被殺死或者自殺,但有三個刺客在咬毒企圖自殺時,被顧公公卸掉了下巴,然後被活捉了起來。
混亂的場面也得到了控制,除了安楓墨受傷以外,還有一些大臣和大臣的家眷受了輕傷,元祐帝因爲安楓墨的保護,沒有傷到一根頭發。
元祐帝面沉如水,整個人散發着冰冷肅殺的氣場,他扭頭看到安楓墨的傷口,大聲道:“來人,快叫太醫過來!”
“是,陛下!”有太監應聲而去。
“八弟,你怎麽樣了?這次真是多虧了你,朕才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裏!”面對着安楓墨,元祐帝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
安楓墨的臉色有些蒼白,他的身子歪靠在辛瑟瑟的肩膀上,搖搖頭道:“臣弟沒有大礙,皇兄無需自責,保護好皇兄,是臣弟的責任,隻要皇兄沒事就好了!”
元祐帝想起當年,他被大皇子逼到絕境,差點命喪黃泉時,也是這個八弟從天而降,用自己的身軀替他擋下了一刀,要不然,他也沒有命登上這個位置!
想到這,元祐帝看着安楓墨的眼眸波光閃了閃,想要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的感激,可看到他的手臂受傷了,最終還是作罷。
刺殺元祐帝的那個宮女是宜貴妃身邊的大宮女之一白術,此時雖然被顧公公一個酒杯刺穿了胸口,當場斃命,可她是宜貴妃宮女的這個事實是不可否認的。
宜貴妃臉白得跟鬼一樣,顫顫兢兢跪倒在元祐帝面前:“陛下,這行刺的宮女是臣妾宮裏的,臣妾有罪,隻是臣妾從來沒有吩咐過她這樣做,望陛下明鑒!”
元祐帝犀利的眼眸看着宜貴妃,冷聲道:“這宮女叫什麽名字,在你那裏伺候多久了?”
宜貴妃背後的衣衫被冷汗浸濕了:“這宮女叫白術,在臣妾宮裏伺候有五六年了。”
“五六年?”元祐帝冷嗤一聲,“你不是一向很細心嗎?這麽多年,你一直都沒有發現她不對勁嗎?”
宜貴妃雙手都顫抖了起來,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搖頭道:“臣妾沒用,在今日之前,這宮女一直都表現得很正常,可臣妾對陛下一片丹心可照日月,求陛下明鑒!”
元祐帝陰沉着臉沒有說話。
這時候,一個少年提着劍從人群中擠了過來,一把跪倒在宜貴妃旁邊:“父皇,這宮女雖然是母妃宮裏的,母妃有失察之罪,但刺殺之事肯定跟母妃無關,還望父皇明察,還母妃一個清白!”
說這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宜貴妃的兒子,也就是三皇子安啓晟。
安啓晟今年十四歲,身材高挑細長,五官清秀,皮膚白皙,他倒是很會長,糅合了元祐帝和宜貴妃兩人的優點而生,等長大後,估計又是一枚傾倒衆生的美男子。
此時他手中提着的劍滴着鮮血,顯然是剛斬殺刺客回來,他身上的白色錦衣也染上了不少的血迹。
他挺直着腰背跪在那裏,清秀的臉上是一派堅毅,絲毫沒有被眼前的情景給吓到,看上去比宜貴妃淡定多了。
辛瑟瑟暗暗打量着眼前的三皇子,這人從血緣上來說,是她的親外甥,隻是他們自小就沒有見過面,也沒有任何的聯系。
這次來到獵場後,辛瑟瑟幾次從遠處看過這位三皇子,他顯然也看到了她,隻是他一點上前跟她打招呼的打算都沒有。
辛瑟瑟向來不做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情,既然他不想認她這個親姨母,那她也不會自己湊過去讨人嫌。
至于宜貴妃,她倒是相信這宮女不是宜貴妃派的,不是她相信宜貴妃的爲人,而是相信宜貴妃沒有那麽蠢。
如果她真要刺殺元祐帝,絕對不會安排自己身旁的宮女去做,否則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嫌疑。
但她沒打算爲宜貴妃求情,一來她在元祐帝面前沒有什麽分量。
再者,宜貴妃幾次三番刁難她,她沒有趁機落井下石,已經是她良善,還想要她開口爲她求情?門都沒有!
辛瑟瑟能想到這一點,元祐帝自然也能想到這一點,所以他才沒有當場責罰宜貴妃。
他沉着臉道:“你們都起來吧。”
“多謝陛下/父皇!”宜貴妃和三皇子兩人異口同聲謝恩道。
然後三皇子非常有孝心地将雙腿發軟的宜貴妃扶了起來,正當他想将宜貴妃服下去休息時,顧公公拿着一塊東西匆匆走了過來,經過他們身邊時,顧公公還目光有些奇怪地看了他們母子倆一眼。
三皇子心裏隐隐覺得不對勁,他扭頭去看自己的母妃,然後在母妃的眼裏看到了同樣的神色。
顧公公來到元祐帝面前,将手中的玉佩遞給元祐帝道:“陛下,這是奴才在刺客身上找到的!”
元祐帝拿着那塊玉佩翻過來看了看,臉色再次沉了下去,比剛才還恐怖,突然,他将那玉佩朝着三皇子的臉砸過去:“孽障,你看看這是什麽?”
三皇子不敢躲開,被砸到了額頭上,皮膚頓時被砸破了,流出了一點血絲。
“皇兒,你怎麽樣了?”宜貴妃心疼地喊了一聲。
三皇子此時顧不得額頭上的傷口,也顧不上安慰母妃,他将地上的玉佩撿起來,然後臉色大變。
“砰”的一聲!
他再次朝元祐帝跪下去,重重磕了幾個響頭:“這是兒臣的玉佩,隻是幾天前丢失了,兒臣一直沒能找回來!”
宜貴妃此時也看到了三皇子手中的玉佩,再結合顧公公之前的眼神和元祐帝的臉色,她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的雙手再次顫抖了起來。
她跟着再次跪了下去:“陛下,這事皇兒之前跟臣妾提過,臣妾還吩咐過宮裏的下人也幫忙去找,不知道顧公公是從哪裏找到的?”
元祐帝鷹眸裏射出冰冷的殺意,冷笑一聲:“這麽巧?巧到朕想相信都難,德安,告訴他們,這玉佩是你從哪裏找到的他!”
“是,奴才遵命!”顧公公弓着身子恭敬應道,“啓禀貴妃娘娘、三皇子殿下,這玉佩是奴才從一個刺客身上搜到的!”
德安這話對宜貴妃和三皇子兩母子來說,無異于五雷轟頂!
宜貴妃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她終于明白剛才心裏的不祥之感是什麽了:“陛下,陛下冤枉啊,皇兒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天地不容的事情,望陛下明鑒!”
三皇子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淡定,他臉色蒼白地看着元祐帝:“父皇,兒臣是被冤枉的,這種大逆不道的畜生行爲,就是給兒臣十個膽子,兒臣也不敢做!”
元祐帝冷冷看着他們,沒有開口。
繞是如此,宜貴妃卻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在向自己逼近,她雙手顫抖得完全沒法控制:“陛、陛下,臣妾和皇兒是被栽贓嫁禍的,如果真的是臣妾和皇兒所爲,我們又何必留下這麽明顯的證據?”
辛瑟瑟微微勾唇,這宜貴妃倒是有點急智,到了這個時候,頭腦還沒有完全漿糊掉,還能迅速想到這一點!
宜貴妃突然扭過頭來,朝辛瑟瑟看過來:“三妹妹,求你爲姐姐說幾句話,姐姐是個什麽樣的人,三妹妹心裏最清楚了!”
辛瑟瑟心裏冷笑一聲,什麽讓她求情,其實是想拉她下水,一旦她被拉下水,安楓墨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她倒是打的一手好算計,可是她有沒有想過,世界不是她媽,不是她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辛瑟瑟心裏一片冷漠,臉上卻做出爲難的模樣道:“宜貴妃,雖然我很想相信你,可是這麽多年來,咱們姐妹倆從來沒有見過面,我對貴妃娘娘的爲人一點也不清楚,不過貴妃娘娘不用擔心,隻要貴妃娘娘沒有做過,陛下一定不會冤枉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