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瑟瑟雖然不想跟鳳西涼有任何的聯系,可銀子送上門來,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再說了,這麽多人看着,如果她扭扭捏捏的話,反而會讓人心生懷疑。
鳳西涼意味深長看着她,沉聲道:“辛三小姐不用客氣。”
辛瑟瑟垂眸看着地面,沒有再看鳳西涼。
坐在一旁的安楓墨對她這個表現,很是滿意。
鳳朵娜卻氣得不行:“四哥,誰允許你擅作主張了?”
鳳西涼長眸微眯,整個人瞬間冷了下來:“九妹,你年輕不懂事,我可以原諒你,隻是國家和皇室的名譽,卻萬萬不能因你而受損!”
傲宇國的使團們紛紛點頭:“蒼王殿下言之有理。”
在使團們看來,鳳朵娜就跟個攪屎棍一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沒有那個本事就不要跟人比試,輸了就算了,還被吓得失禁,真是丢盡了傲宇國的臉!
鳳朵娜手捏成拳,若不是有這麽多人在場,她肯定會像平時那樣破口大罵:“四哥要和稀泥,我也不會攔着,不過這可是十萬兩白銀,四哥真的拿得出來嗎?”
不是她要看不起他,不過他一個宮女生的賤種,一點身家都沒有,居然還有勇氣在這裏大言不慚,不是不自量力是是什麽?!
鳳朵娜語氣中的嘲諷,還有那臉上赤果果的鄙視,鳳西涼都一一看在眼裏。
他眼底的溫度又降了幾度,冷聲道:“我沒有,但九妹你有!”
鳳朵娜明顯怔了一下:“四哥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可能拿得出這麽大一筆銀子來?”
承認自己拿不出十萬兩白銀,這倒是一點也不丢人,畢竟這不是一筆小數目,在座的人,隻怕除了元祐帝能輕輕松松送出去,其他人要一下子拿出那麽多銀子,也是夠嗆的。
鳳西涼嘴角的嘲諷更濃了:“你是沒有,不過隻要将你的嫁妝變賣了,那不就有了嗎?”
鳳朵娜眼眸嗖然瞪大,氣得鼻孔一張一張:“你敢!鳳西涼,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我的嫁妝,我跟你沒完!”
鳳朵娜聽到要變賣她的嫁妝,怒火攻心,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連四哥都不叫了,直接指着鳳西涼的鼻子破口大罵!
衆人看到鳳朵娜這潑婦罵街的樣子,眼底的鄙視更濃了,這樣一個女子,誰娶誰倒黴!
鳳西涼卻一點也不生氣,轉身對着元祐帝拱手道:“九妹患有腦疾,一急便會口出狂言,是非不分,讓皇帝陛下和諸位見笑了!”
衆人:“……”
這傲宇國的四皇子的嘴巴也是個毒的,居然拐着彎說九公子腦子進水,不過人家親哥都這麽說了,以後“腦殘”這個标簽,九公主隻怕是擺脫不掉了!
鳳朵娜聞言,火冒三丈,氣得胸|脯一聳一聳的。
她張口正要繼續開口破罵,就見鳳西涼一個冰冷的眼神射過來,鳳朵娜全身不由一顫,聲音瞬間消失在喉嚨裏。
這宮女生的賤種,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居然變得如此有氣勢!
鳳朵娜心裏燃燒着怒火,恨不得将鳳西涼挫骨揚灰,但她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她,讓她不要在這個時候招惹鳳西涼這個賤種。
不能招惹鳳西涼,鳳朵娜眼眸一轉,隻好将怒火再次射向了辛瑟瑟:“辛三小姐,銀子的事情已經解決,你現在可以表演才藝了吧?”
如果不是這個賤人,她怎麽會當衆出醜,如果不是這個賤人,鳳西涼又怎麽會拿她的嫁妝來作抵押?
想要她的嫁妝,那也要看看賤人有沒有這個福氣!
辛瑟瑟聳聳了肩道:“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表演了?”
鳳朵娜氣煞,咬牙切齒道:“這麽多人聽着,難道你想耍賴?”
辛瑟瑟嘲諷一笑:“九公主腦子不好,我不跟你計較,隻是在座的人,哪位聽到我想表演才藝了?”
衆人回想了一下,辛瑟瑟的确沒有說過要表演才藝這話,她一來就說自己将鳳朵娜吓得屁滾尿流的事情,然後趁機追債,至于表演的事情,她提都沒有提過。
鳳朵娜又被諷刺了一回腦子有病,鼻子都快要氣歪了:“難道你不願意爲皇帝陛下、還有諸位娘娘獻藝?”
辛瑟瑟紅唇一勾,笑道:“九公主這話當真有趣,獻藝這事,講究的是自願,九公主一直逼我獻藝,不知道這是什麽原因?”
鳳朵娜:“……”
鳳朵娜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逼辛瑟瑟獻藝,沒有别的原因,就是想要她當衆出醜。
她可沒有忘記辛瑟瑟是個草包的事情,當然,騎射這事情是個意外!
辛瑟瑟繼續補刀道:“想來九公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既然這樣,九公主就不要繼續咄咄逼人了,要知道,這可是天冥國,不是你想撒野就能撒野的地方!”
鳳朵娜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嘴皮子不夠利索,居然被一個賤人一次又一次噎得啞口無言,這讓她憤怒到了極點!
她惡狠狠瞪着辛瑟瑟道:“敢情天冥國的女子都是不學無術的膽小鬼,居然連當衆表演的勇氣都沒有?”
鳳朵娜學辛瑟瑟拉虎皮扯大旗,卻不想她是完全扯錯了對象,一下子再次将所有天冥國的女子都給得罪了!
果然是個不帶腦子的蠢貨!
辛瑟瑟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鳳朵娜,她有些懷疑鳳朵娜出生時,是不是頭先着地,将腦子給砸壞了!
不過,雖然她這話很得罪人,可也将辛瑟瑟逼上了梁山,如果辛瑟瑟繼續推辭表演的話,那就等于承認天冥國的女子都是不學無術的膽小鬼。
她雖然不在乎這個名聲,可天冥國的人在乎,元祐帝也在乎,所以她就是不想表演,也得表演了。
辛瑟瑟黛眉微挑:“九公主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不表演也不行,如畫,去将我的畫具拿過來。”
“是,小姐。”如畫應聲而去。
要來圍獵之前,辛瑟瑟就想到會有才藝表演這事情,她自然沒打算去獻藝,可防備有人逼她獻藝,所以出門時,将畫具一起帶了過來。
因爲畫畫要比較消耗時間,所以其他名門閨秀繼續上去表演。
隻是讓辛瑟瑟驚訝的是,下一個上場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辛七娘!
辛瑟瑟挑了挑眉,心裏十分好奇辛七娘的目的是什麽?
像這種場合,雖然表面說大家都可以參與獻藝,但衆人都默認是嫡女才有資格給皇上和娘娘們獻藝。
像辛七娘這些庶女,除非上位者主動點名要她們表演,要不然隻能夾着尾巴在一邊涼快。
辛七娘此時卻打破了這默認的規矩,她到底想幹什麽?
辛七娘對元祐帝屈膝行禮,嬌柔道:“啓禀皇上,臣女是太師府的辛七娘,臣女特意編排了一支舞獻給陛下!”
辛七娘雖然長得不如辛五娘,可她身上有一種小家碧玉的氣質,帶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約雅靜,這是京城女子所沒有的。
辛七娘的姨娘是江南土生土長的女子,辛七娘耳濡目染,将她姨娘的氣質學得惟妙惟肖。
而且辛七娘不僅氣質婉約柔美,聲音更是如黃莺一般,嬌脆動人,這樣的聲音一出,元祐帝的眼眸就動了動。
元祐帝打量着眼前嬌嫩得好像一朵迎春花般的女子,捋着胡須對宜貴妃道:“以前怎麽沒聽愛妃提過這個妹妹?”
宜貴妃在辛七娘站出來時,就嗖然變色了,再聽到辛七娘說特意爲元祐帝編排了舞蹈,她一下子就看穿了辛七娘的野心——引起皇上的注意!
如果這事情發生在她剛進宮時,她會非常歡迎,畢竟那時候她沒有一點根基,這也是那時候她爲什向皇上引薦了辛二娘的原因。
可現在她在後宮已經站穩了腳跟,還有了皇兒,後宮裏不需要再有一個辛家的女兒,否則會引起皇後的忌憚!
再者,在宜貴妃看來,庶女都是一群野心勃勃的賤種,就跟辛二娘一樣,當初裝出一副小綿羊般無害的樣子,内心卻是一隻狡猾的狐狸。
因此,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宜貴妃都不想辛七娘進宮!
可是此時她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她隻好壓下心中的怒氣,對着元祐帝笑靥如花道:“臣妾進宮時,七妹還是個流着鼻涕的小孩子,平時母親進宮時,也不曾帶七妹進來,想想,臣妾也有十幾年沒有見過她。”
宜貴妃這話不可不謂暗藏殺機啊,一來提醒了皇上,辛七娘隻是庶女的身份,二來将鼻涕這種東西套在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身上,雖然是小孩子的事情,可想想也是一件煞風景的事情。
辛七娘袖子底下的手暗暗捏緊,眼底迸射出一抹恨意,辛家的人,從辛太師到徐氏,再到宜貴妃,沒有一個人真正爲她打算!
辛太師覺得她是個庶女,沒有多大的價值,徐氏和宜貴妃卻一個勁地想打壓她,她曾經想要吸引八王爺的注意,可八王爺眼瞎,心也瞎,心裏隻有辛瑟瑟那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