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辛瑟瑟莫名有些心疼他,她重重地點頭:“是,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
前提是他不能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若是踩到她的底線,那這個承諾就不算數了,隻是這些話她在心裏說,并沒有說出來,以免再次刺激他。
安楓墨薄唇微勾,露出一個風華潋滟的笑容:“好,本王答應你。”
辛瑟瑟一下子有些跟不上:“好什麽?”
安楓墨伸手,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道:“怎麽一下子就忘記了?你這小腦袋到底在想什麽?你剛才不是要本王不去争那個位置嗎?本王現在答應你了。”
辛瑟瑟怔,這麽容易就被說服了?
她還以爲要費好多口舌,舉例辯證,再加上撒嬌才能說服他,沒想到他這麽容易就被說服了,讓她怔愣之時,同時覺得很沒有成就感。
她的皮膚實在是太嫩了,他不過是輕輕彈了一下,額頭就紅了一小塊,他看着有些自責,輕輕摸了摸那塊紅紅的皮膚,笑她道:“怎麽一副這樣的表情?難道這不是你想要的答案嗎?”
辛瑟瑟回過神來,盯着他道:“你真的不想坐那個位置?那你剛才怎麽又問我那樣的問題?”
辛瑟瑟是有些想不透,畢竟如果他一直是想要争那個位置的話,那之前肯定做了很多的籌備,也投入了很多的人力和錢力,那麽多的沉沒資本,他怎麽可能因她一句話就放棄呢?
可如果他不想争那個位置,剛才又爲何問她那樣的問題?
安楓墨道:“本王看你不喜歡向人下跪,又因皇上而受氣,本王想若是本王坐上那個位置,那你便是皇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敢給你臉色看。”
辛瑟瑟看着她,好久才沙啞着聲音道:“所以你根本沒想過要争那個位置,你剛才之所以那麽問,是爲了我?”
安楓墨點點頭,用手親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道:“看你這樣子,跟個紅眼睛兔子似的,難道是被本王感動了?”
辛瑟瑟一把擁住他,緊緊摟着他的脖子沒說話。
她是感動了,她活了兩輩子,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他那樣對她好!
她這麽猛地撞上來,剛好撞到了他胸前的傷口,安楓墨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卻因怕她擔心,緊緊咬着嘴唇一聲不吭。
他伸手摟住她,心裏好像被什麽塞得滿滿的,之前他們雖然有過親吻等親密動作,可是她從來沒有主動擁抱過他,他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兩情相悅會是如此的甜蜜。
安楓墨嘴角慢慢勾起來,柔和了他冷漠的面部線條。
從安楓墨的營帳出來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辛瑟瑟手裏提着食盒,低垂着頭,怕被人看到她紅腫的唇瓣。
給如夢的湯有些涼了,辛瑟瑟提回去,讓青果重新熱好後,再給如夢送過去。
……
長鴻達是在第二天中午趕到獵場的。
長鴻達身上也有不少,不過都是皮外傷,并不緻命,反而是他那雙又黑又紫,腫得像熊貓眼的雙眼比較引人注目。
辛瑟瑟看到他這個樣子,有些不厚道地笑噴了:“長大夫什麽時候也學女子畫眼妝了?”
長鴻達聞言,頓時火冒三丈道:“别提這事了,提起來我就生氣!”
那該死的叛徒,他全身那麽多地方,偏偏揍他的眼睛,害他變成這個樣子!
他一路過來,都不知道接受了多少嘲笑的眼神,想想就生氣!
辛瑟瑟憋着笑道:“那就不提了,你趕緊進去給夜七治療吧!”
長鴻達雖然生氣,可理智還在線,讓裴五提着藥箱就跟他進了營帳。
長鴻達進去了整整三個時辰,直到日落,天色暗下來,他才披着一臉疲憊從營帳裏走出來。
一看到長鴻達出來,辛瑟瑟搓着被凍得冰冷的手指,走上前去道:“長大夫,夜七他怎麽樣了?體内的毒素有辦法清除嗎?”
看到辛瑟瑟,長鴻達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他沒想到她一直在外面等待:“毒素清除了,最遲明天中午他就能夠醒過來。”
辛瑟瑟盯着長鴻達的臉,心裏隐隐覺得有些不妙:“長大夫,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有什麽後遺症?”
長鴻達蹙着眉頭,幽幽歎了一口氣,點頭道:“如果早一天治療,我有把握醫好他,可現在……太遲了,我要去先見王爺一趟。”
辛瑟瑟心裏沉甸甸的:“那你去吧,我讓人給你們準備晚膳。”
等辛瑟瑟來到安楓墨的營帳,長鴻達和裴五已經離開,安楓墨坐在床上,眉頭緊緊蹙成一個川字。
看到她進來,安楓墨擡起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來了。”
辛瑟瑟“嗯”了一聲,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走到床邊坐下,抓着他的手道:“補湯剛剛做好,我趁熱給你送過來。”
她剛從外面進來,身上帶着寒氣,雙手也被凍得冰涼涼的,安楓墨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的雙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裏,給她取暖。
辛瑟瑟心裏暖暖的,擡手輕輕撫摸着他的眉心,将皺起來的紋路撫平:“長大夫怎麽說的?情況很糟糕嗎?”。
安楓墨蹙着眉,沉默了好一會,才“嗯”了一聲:“鴻達說毒素深入血液,以後每隔一段時間便要清除一次毒素。”
辛瑟瑟聞言,眉頭也跟着蹙了起來。
這樣一來,便意味着毒素并沒有完全被清除,如果毒素一直留在體内,肯定會對身體的器官造成一定的損壞。
“王爺,這樣是不是會影響夜七的壽命?”
安楓墨點點頭,表情有些沉重:“是的,不過長鴻達說了,隻要好好用藥材養着,他還是能夠壽終正寝的。”
“既然這樣,那王爺爲何還皺着眉頭?”辛瑟瑟不解道。
安楓墨看了她一眼道:“因爲毒素深入血液,夜七以後都不能有孩子。”
辛瑟瑟怔了好久,歎氣道:“沒想到如此嚴重,不知道夜七醒過來後,能不能夠接受這個事情?”
“紅绡很喜歡孩子,以前每次遇到小孩子,她總是看得移不開眼睛,如今夜七不僅失去了一隻手,以後還不能有孩子,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雖然安楓墨一直跟她說,紅绡是帶着目的接近夜七的,可到目前爲止,紅绡并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所以她還是希望她能夠過上幸福的生活。
至于夜七,她心裏更多的是愧疚,她不希望他因爲這件事而痛苦,更不希望因爲這事,他跟紅绡最終無法走到一起。
安楓墨黑眸沉沉地看着她,一直沒有說話。
辛瑟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輕輕推了他一下道:“怎麽這麽看着我?難道我臉上有東西嗎?”
安楓墨抓住她的手,用力握着,聲音低沉道:“紅绡喜歡孩子,那你呢?你喜歡嗎?”
辛瑟瑟以爲他要跟自己商量以後生孩子的事情,臉微微有些發熱:“現在說這些是不是有些太早了?我們還沒有成親呢!”
“你喜歡孩子的是不是?”安楓墨手突然用力,辛瑟瑟痛得叫了一聲。
“你幹嘛?好痛!”辛瑟瑟将手從他手裏抽出來,埋怨地白了他一眼。
安楓墨看着留有她餘溫的手,手慢慢捏緊:“如果,假設本王也……”
“假設你什麽?”辛瑟瑟看他突然停在半路,不由開口問道。
安楓墨眼眸一閃,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麽,本王有些餓了,你把湯端過來吧。”
辛瑟瑟看了他一眼,覺得他這個樣子有些奇怪,他做事素來幹淨利落,很少出現這種欲言又止的情況。
不過她不喜歡逼迫别人,既然他不想說,那肯定有他的理由,所以辛瑟瑟将心裏的好奇壓下去,轉身去拿湯。
安楓墨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一片陰沉,晦暗難辨。
他體内的毒素更深更多,這麽多年了,早就深入血液和骨髓,他沒有問過長鴻達他能不能有孩子這事。
以前沒問,是覺得沒有必要,因爲他以爲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成親,現在沒有問,是不敢,他怕聽到的答案讓他承受不了。
不過不用問,他心裏也有答案。
想到這,安楓墨的手緊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根根露出來。
等辛瑟瑟轉過身來,他已經完全恢複了平靜,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伺候安楓墨用完晚膳後,辛瑟瑟直接去了如夢的營帳。
“小姐,夜七怎麽樣?他醒了嗎?”看到辛瑟瑟,如夢身子從靠枕坐起來,緊張地看着她。
“長大夫說他最遲明天中午就能醒過來。”辛瑟瑟将湯盅從食盒裏拿出來,親手給她遞過去。
如夢趕緊雙手接住:“每次都勞煩小姐,奴婢真心惶恐!”
“都說不用客氣了,反正我每天都要給王爺做補湯,多做一份,也是順手的事情。”不過明天開始,她就要多準備一份了。
“小姐,夜七體内的毒素呢?完全清除了嗎?”如夢沒有立即喝補湯,她的心還是在夜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