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楓墨挑眉,冷嗤一聲道:“這麽說來,還是本王的不是了?”
辛瑟瑟心裏有些想問候他祖宗十八代,一個大男人斤斤計較地摳她的字眼,丢不丢臉啊,還有臉說自己不是小氣吧啦的男人,可拉倒吧!
辛瑟瑟心裏腹诽連連,臉上卻無辜地像隻嬌弱的小兔子,又乖巧又單純:“人家不是那個意思啦,人家隻是覺得人家……”
她話還沒有說完,再次被安楓墨給打斷了:“正常點!”
辛瑟瑟:“……”
她有句“去你大爺的”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好吧,裝可憐這招宣布正式破産!
既然這樣,她也不用繼續掐自己的大腿了:“這事首先錯在我,可是有時候我覺得八王爺似乎太專斷了一點,沒有真正爲我着想,譬如說,你都把如夢的賣身契給了我,那她就是我的丫鬟,既然是我的丫鬟,那她聽我的命令有什麽錯?”
在其他的事情上,聽她的命令自然是沒有錯,可哪個男人會大方到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半夜三更去私會其他的男人,還能無動于衷?
難道要等到他的頭頂綠成一片草原,他才來生氣嗎?
安楓墨笑得牙齒森森:“所以說到底,還是本王的錯了?”
辛瑟瑟恨不得跳起來撓花他的臉,原來男人無理取鬧起來,比女人還要難纏三分!
隻是此時不是繼續探讨這個問題的最佳時機,辛瑟瑟深呼吸了一口氣,決定忍了。
她咬着牙,皮笑肉不笑道:“不,八王爺大人你沒有錯,錯的都是我,我們繼續下一個認錯吧。”
安楓墨涼涼看着她不置可否,那樣子就好像捉奸在床的妒夫,無理取鬧就是他今日的特權!
雖然安楓墨不吃裝可憐這一套,可是認錯嘛,總得低聲下氣一點比較好,要是認錯還橫着脖子,一副老子天下第一,那就不叫認錯了。
辛瑟瑟繼續低着聲音,小媳婦的模樣道:“其次,我不該瞞着八王爺大人您……去見四皇子。”
安楓墨一笑,有些陰陽怪氣道:“原來你也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那你去之前,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辛瑟瑟心虛地戳着手指:“當時腦子進水了,一抽風就犯了這樣低級的錯誤。”
安楓墨有些無語。
要是她爲自己找借口找理由,或者繼續說謊,甚至爲自己辯解,他都能夠怼回去,可是她直截了當說自己腦子進水,他還能怎麽辦?
他總不能指着她的鼻子罵她:對,你就是腦子進水了,你要不是腦子抽風了,怎麽會半夜三更跑去見一個異國的皇子?
現在沒有被發現還好,若是被發現了,她不僅名聲敗壞,而且還會被當成叛國通敵的叛徒,到時候就是他,都未必保得住她!
這也是他爲何這麽生氣的原因,她太肆意妄爲了,做事情常常顧頭不顧尾,明明膽子有時候膽小得像隻兔子,可偏偏做出的事情卻膽大得讓人咬牙切齒!
當然,他是不會承認,其實他更多的原因是因爲他吃醋了。
作爲一個正常的男人,在知道自己的女人半夜三更去見另外一個男人,任是誰都沒法保持心平氣和的态度。
簡單來說,在知道這個事情時,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沖過去,直接抓住她狠狠揍一頓屁股!
隻是他不能沖動,他一過去了,不僅不能解決事情,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辛瑟瑟被他看得心裏陣陣發虛,眨巴着大眼睛道:“八王爺大人,我真的知道錯了,從今以後,我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安楓墨不爲所動,繼續冷哼道:“你跟鳳西涼是怎麽認識的?”
辛瑟瑟之所以不讓如夢和如畫去禀告,就是不想讓安楓墨知道她跟鳳西涼認識的事情,叛國通敵和私相授受,無論是哪一個,都夠她吃一壺的!
隻是她現在被抓包了,如果她繼續隐瞞下去,以安楓墨的聰明,他肯定不會相信,到時候勢必會在兩人之間留下一個不可磨滅的隔閡。
辛瑟瑟隻是沉默了一下,就選擇了老實交代:“大約是半年前吧,四皇子他來過天冥國,那天不知道爲何躲在我之前的院子裏,我當時正在整蠱我那幾個姐妹,正好被他看到了。”
“等我那幾個姐妹走後,他就從大樹上下來,我當時也是吓了一跳,之後我們說了幾句話,天空上就突然出現一道煙霧了,他看到後匆匆走了,之後我們再也沒有其他聯系。”
雖然是老實交代,可是不代表着要全盤托出,該隐瞞的還是要隐瞞。
辛瑟瑟心裏狡猾地想着。
安楓墨一看她像小狐狸一樣的眼眸,就知道她沒有說老實話:“就這樣?這是全部的過程?”
辛瑟瑟正要點頭,就聽他繼續補充道:“你最好不要隐瞞或者欺騙本王,就算你不說,本王也一樣能夠查得到!”
辛瑟瑟無語凝噎,怎麽有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真的好心虛啊!
她對戳着手指,支支吾吾了好久,才小聲道:“我還收了他一枚玉佩……”
安楓墨臉色一沉,挑眉道:“玉佩?什麽玉佩?你爲什麽要收他的玉佩?”
“就是……那個……這個……玉佩嘛……一般就是用來作爲……定情信物……”
不過一句話,辛瑟瑟說得異常困難,而且後面“定情信物”四個字,幾乎是含在喉嚨裏說出來的,十分含糊不清。
可惜安楓墨聽清楚了!
因此他的臉色真的是黑得包大爺看到他,都要拱手承認,臭到臭水溝聞到他,都要躲着他。
他渾身散發出冰冷駭人的氣息,凜人的威壓讓人透不過氣來。
辛瑟瑟吞咽了一口口水,感覺自己好像是一條被摔到砧闆上的魚,随時都可能被一刀給砍死!
安楓墨冷冷看了她好久,才一字一頓道:“這就是你當初爲何想要逃婚的原因?”
辛瑟瑟怔了一下,才搖頭如撥浪鼓道:“不是的!我跟四皇子之間清清白白的,我當初之所以想逃婚,是覺得晉王府太複雜了,不适合我。”
安楓墨一點都不相信,此時他的心裏被嫉妒占滿:“太師府就不複雜嗎?嫁去異國他鄉的四皇子府就不複雜了嗎?你就是要騙本王,也得要找個好點的借口!”
“我沒有找借口,我當初收下他的玉佩時,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
辛瑟瑟這次真想罵娘了,她這次說的是真的,難道說謊太多,所以真話也變成了謊話?
真是現世報啊!
安楓墨站起來,冷聲道:“你不用再說了!”
想當初,他爲了她,不惜違逆他母妃的意見,跑去跟皇上求旨賜婚,可她呢?
她卻是滿心的不樂意,甚至不顧家人有可能因爲抗旨而滿門抄斬的後果,半夜三更從狗洞爬出去想逃婚!
她心裏若不是有着别人,又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當時肯定是想跑去傲宇國找鳳西涼,卻被他給捉住了,還扣下她的丫鬟,威脅她留下來。
想起這中間,她無數次跟自己提出要解除婚約,他還當她是捂不熱的石頭,原來她不是沒心,而是心給了另外一個男人!
他原以爲,他隻要好好對她,她總有一天會接受自己,可沒想到到頭來,都是他一廂情願!
他就像個傻子一樣,在她面前表演着自己的深情,卻不知道原來她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要接受他!
安楓墨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挖了一大塊,鮮血淋漓,痛得他想殺人!
他不能繼續呆在這裏,否則看着她這張臉,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來!
辛瑟瑟看他站起來就要走,心裏沒來由一陣慌張,心裏有個聲音聲嘶力竭呐喊着:不要讓他走,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辛瑟瑟跟着站起來,想也不想,伸手抓住他的袖子:“你要去哪裏?”
安楓墨沒有回頭,隻是冷聲道:“放手!”
辛瑟瑟搖頭:“我沒說謊,我當時真不知道他的身份,要是我知道他的身份,我肯定不會收他的玉佩……”
不知道他的身份就收下他的玉佩,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她當時就對鳳西涼這個人一見鍾情,而不是沖着他的身份去!
安楓墨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掐住,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胸膛劇烈起伏着,雙眼也因爲嫉妒而紅得像血。
辛瑟瑟要是知道他如此山路十八彎地解讀她的話,肯定會破口大罵。
隻是她不是他肚子的蛔蟲,加上心裏又慌張,所以根本沒猜到他的想法,隻一個勁地解釋自己不知道鳳西涼的身份。
“你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那現在知道了,所以迫不及待,半夜三更跑去跟他見面?”
安楓墨的語氣裏,彌漫着一股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酸氣。
【作者題外話】:小虐怡情,大家放心,不會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