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貴妃娘娘謬贊,臣女愧不敢當!”
辛瑟瑟總覺得元祐帝這話不像是真心在誇獎她,隻是面對着這個能主宰人生死的大boss,她也隻能裝作什麽都沒聽懂。
元祐帝犀利的眼眸落在辛瑟瑟身上,似笑非笑道:“辛三小姐做得很好,你想要什麽獎賞呢?”
辛瑟瑟垂着頭,裝作一副純良小白兔的樣子:“臣女已經得到了獎賞。”
“哦?此話怎講?”元祐帝露出好奇的神色。
“皇上的稱贊,便是對臣女最好的獎賞,況且臣女赢了比試,到時候九公主定會送臣女十萬白銀。”
不管元祐帝是真心想獎賞她,還是有意試探,辛瑟瑟都不打算要。
元祐帝劍眉微挑:“難道你不覺得讓九公主脫衣服,當面給你下跪磕頭會更解氣嗎?”
“女子貞潔比命還重要,臣女跟九公主無冤無仇,自然不會真的要九公主這樣做。當時之所以提出這個賭約,也是因爲一時氣憤,九公主明知臣女跟八王爺已定婚約,卻還要臣女解除婚約,這是要毀了臣女的閨名,将臣女往火坑裏推……”
“臣女當時就想吓一吓九公主,也有點小私心,想給她一點小教訓,這也怪臣女不夠寬容大量,請皇上恕罪!”
辛瑟瑟對着元祐帝跪下,一副乖巧認錯的樣子。
安楓墨看着眼前小小的身影,嘴角不着痕迹地微微往上扯了扯,這女人簡直比小狐狸還要狡猾!
雖然是九公主咄咄逼人,可她提出的那個賭約,在其他人看來,未免會太過狠毒,她倒是聰明,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承認,還說自己是一時氣不過,那樣子就好像受了氣、然後想報複回去的孩子,較真的模樣不僅不會讓人反感,反而還覺得真實又可愛。
果然,聽到辛瑟瑟的話後,場下的人便說開了。
“九公主做得那麽過分,就算辛三小姐真要讓她當場脫衣服下跪,也無可厚非,畢竟願賭服輸,不是嗎?”
“可不是說,俗話說,甯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九公主提出那賭約時,可是一點也沒有爲辛三小姐考慮過!”
“辛三小姐真是厚道,要是換做我,我肯定不會這麽容易善罷甘休!”
鳳朵娜要是知道,她不僅沒能讓辛瑟瑟出醜,反而自己丢了這麽大的臉厚,還讓辛瑟瑟赢得那麽多人的稱贊,隻怕又要氣暈過去!
元祐帝看着辛瑟瑟笑道:“朕赦你無罪,來人,賞!”
一個宮女捧着一把上好的弓箭走了上來,那弓箭比鳳朵娜手中那把還要精緻。
元祐帝道:“八弟給你定制的弓箭雖然小巧玲珑,隻是若真到圍獵時,卻未必能派上用場,你明日便拿着朕賞賜的弓箭,好好表現給朕看!”
“臣女遵旨,臣女謝主隆恩!”
辛瑟瑟臉上露出驚喜感恩的表情,心裏卻将元祐帝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哪怕她知道元祐帝的祖宗十八代,就是安楓墨的祖宗十八代,她還是忍不住問候了!
安楓墨爲什麽要給她定制一副小巧玲珑的弓箭?就是因爲她因爲沒有練習過騎射,她的臂力拉不動那些大弓。
現在元祐帝卻賞賜她一副大弓,還要她明天去圍獵,她心裏隻有五個字要說:去你大爺的!
她根本拉不動大弓,更别說是一邊騎馬一邊打獵!
元祐帝這擺明着是不安好心,要她明天出醜,她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這位大boss。
常貴妃原本是想趁這次秋狩拉攏一下辛瑟瑟,可此時看到元祐帝的态度,她很聰明地選擇閉上嘴巴。
宜貴妃卻是場上唯二兩個知道真相的人,而且元祐帝爲什麽會對辛瑟瑟有意見,主要還是這位宜貴妃的功勞!
因爲鳳朵娜鬧出了這麽一場鬧劇,傲宇國的使團也沒心繼續欣賞歌舞,很快便跟元祐帝告退了。
鳳西涼讓人将丢臉丢到姥姥家的鳳朵娜給扶回去,路過辛瑟瑟身邊時,他朝她挑了挑眉頭,無聲說了兩個字:“玉佩!”
辛瑟瑟隻覺眼前一黑,恨不得學鳳朵娜,索性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她就知道他不會這麽輕易放過自己!
該怎麽辦?她要怎麽辦才能防止這顆定時炸彈炸到自己?
辛瑟瑟臉糾結得跟得了便秘一樣,卻不知道,她這副樣子,一早就落在了安楓墨的眼裏。
安楓墨看着她,一雙黑眸暗光沉沉,讓人看不清他真實的情緒。
辛瑟瑟一副心不在焉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剛才九公主要跟辛三小姐你比試時,我心裏還擔心了一把,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真沒想到,你的射箭功夫如此厲害,真令人羨慕!”
蘇落顔一臉羨慕道,她自娘胎裏帶來的體弱,所以上女學時,也不過是點卯,并沒有真正練習過,如今也不過能騎馬而已。
辛瑟瑟笑得有些難看:“我也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場上這麽多騎射高手,我這點小功夫,實在不夠看!”
“你真是太謙虛了!我雖然不太懂騎射,可你對力度的掌控,沒有十年以上的功夫,肯定是做不到的!”
蘇落顔以爲辛瑟瑟是在自謙。
辛瑟瑟心裏那個苦啊,她練習飛镖的确不止十個年頭,有了飛镖的基礎,加上安楓墨給她定制的弓箭,所以她才能在兩個月内上手,可明天要是換成元祐帝賞賜的弓箭,她就隻能完蛋了!
辛瑟瑟既要擔心明天的事情,又要防備鳳西涼這顆定時炸彈,并沒有發現,坐在她身後的辛七娘,正用陰冷詭異的目光一直看着她。
……
回到營帳,青果拉着如畫問起宴會的事情。
聽了小姐将九公主比拼的事情後,她拍着床闆道:“這九公主真是太不要臉了!上次跑到府裏來挑釁也就罷了,這次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想破壞小姐的姻緣,真是人至賤天下無敵!”
“不過好在小姐威武,将那九公主吓得屁滾尿流,哎呀,真是太可惜了,奴婢沒能親眼看到那九公主出醜的模樣!”
青果因爲崴了腳,隻能在營帳休息,辛瑟瑟看她又是氣憤又是歎息的模樣,嘴角抿了抿,走到屏風後,正想把衣服換掉,卻整個人怔住了。
屏風後面的床上放着一封信,上面寫着“端莊賢惠的辛三小姐密啓。”
看到“端莊賢惠”四個字,辛瑟瑟腦海裏頓時警鈴大作。
是他!
是鳳西涼讓人送過來的!
她第一次遇到鳳西涼時,曾經爲了推銷自己,所以昧着良心誇自己“端莊賢惠”,後來鳳西涼發現她在看春|宮|圖後,還用這四個字來嘲笑過她。
因此,她一看到“端莊賢惠”四個字,就立即想到了鳳西涼。
自己惹來的桃花,跪着也要處理好!
辛瑟瑟顧不得換衣服,顫抖着手将信封打開,隻見裏面隻寫了一行字:今晚子時,來九公主的營帳!
信封下面還放着一張人皮面具,辛瑟瑟拿起來看了看,發現那是侍女古麗的人皮面具。
去,還是不去,這是個問題!
辛瑟瑟心裏是一百個不想去的,鳳西涼這家夥來意不善,她這一去,就跟羊入狼窩,能不能安全而退還是個問題。
隻是如果她不去,她不确定鳳西涼這家夥會不會搞出更大的事情來,萬一被人發現她之前跟他有過聯系,隻怕安楓墨不弄死她,她就被人套上了通敵叛國的罪名!
如夢看辛瑟瑟進了屏風後,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由擔心喊道:“小姐,你沒事吧?”
辛瑟瑟拿着信封和人皮面具走出來,看着青果道:“這是誰送過來的?”
青果怔住,臉色漸漸變得一片煞白:“奴、奴婢不知道……”
“那這段時間有沒有人來過?”辛瑟瑟蹙眉。
青果想了想,搖搖頭道:“沒有,奴婢一直沒有出去,也沒有人來過,不過小姐回來之前,奴婢打了個盹……”
不用說,肯定是來人看到青果在睡覺,所以偷偷将東西送進來。
青果從床上爬下來,跪倒在地上磕頭道:“奴婢該死,奴婢連個門都看不住,奴婢罪該萬死,小姐你打奴婢吧!”
這段時間來發生了很多事情,青果越來越認識到自己的沒用,無論她怎麽努力,她還是比不過如畫和如夢。
尤其是上次小姐被刺客擄走中毒的事情,青果内疚得恨不得殺了自己,她心裏很矛盾,一方面覺得自己沒用,一方面又害怕小姐因此嫌棄不要她。
辛瑟瑟臉色雖然不是很好看,卻沒有怪罪青果:“你起來,這不關你的事。”
一個人的天賦是有限的,青果本來就不是聰明伶俐的人,加上她以前的生活環境單純,她自身也沒有受過任何的訓練,所以如今用這點來苛求她,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
更何況青果一直都在努力,隻是努力結果不是很明顯。
如夢蹙着眉道:“小姐,這信是誰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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