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楓墨猜想這裏面應該有人在元祐帝耳邊吹了枕頭風,導緻元祐帝在沒有見過辛瑟瑟情況下,經常聽到她的負面消息,長久下來,他怎麽可能不對辛瑟瑟産生不好的印象?
而這皇宮裏,跟辛瑟瑟有仇的,就隻有一個人,那便是她的親姐姐宜貴妃,也隻有她最忌憚辛瑟瑟變得有權勢。
所以他剛才向顧德安打聽一下,沒想到還真被他給猜中了!
後宮的女人都不是善渣,尤其是從秀女一路爬到貴妃的宜貴妃,雙手可謂沾滿了鮮血。
宜貴妃做過的那些事情,安楓墨一直都知道,隻是她是元祐帝的女人,又沒有損害他的利益,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對宜貴妃動手。
隻是,他可以不計較她以前做過的事情,可如今辛瑟瑟已經成了他的未婚妻,她若是還敢對她下手,那他絕對不會輕饒她!
……
甯荷官。
宜貴妃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桌幾上的茶盅被碰到摔在地上,發出一陣脆響,吓了她一跳。
宮女白術聽到聲響,快步走進來,急聲問道:“娘娘沒事吧?”
宜貴妃擺擺手:“本宮沒事,讓人進來打掃幹淨。”
白術恭敬應了一聲,轉身讓兩個宮女進來打掃,打掃完之後,她讓人守着門口,她則轉身重新走回寝宮。
“娘娘,剛才陛下那邊有人傳消息過來,說晉王進宮爲辛三小姐求藥,陛下對此非常不悅!”
白術走道宜貴妃面前,重新爲了她倒了一杯茶,低聲說道。
宜貴妃眼眸一亮,挑眉道:“求藥?辛瑟瑟那個小賤人病了嗎?怎麽沒有人跟本宮說過這事?”
能讓安楓墨進宮來求藥,隻怕不是一般的病,這麽重要的消息居然沒有人告訴她,看來這些人要好好教訓一番了!
“宮外傳來的消息說辛三小姐一直在莊子裏學騎馬,并沒有提過她生病的事情,會不會是她今日才受的傷?”
白術小心翼翼地猜想道。
宜貴妃沉思了一下,蹙眉道:“讓人趕緊去查,有什麽消息,立馬來禀告本宮!”
“是,娘娘!”白術恭敬應道,“對了,清華長公主又讓人傳信息進來,讓娘娘爲她們母女向陛下求情,娘娘您看要怎麽回複她?”
“清華長公主,她配嗎?别忘了陛下已經廢了她的封号,以後說話小心點!”宜貴妃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妖豔無比。
白術誠懇認錯道:“是,奴婢記住了!隻是傳信的人還等着,娘娘您看……”
“就說本宮知道了,以後這類消息,不用再傳給本宮聽!”宜貴妃冷笑道,“誰讓她們不自量力,居然公然去惹那個小賤人,難道不知道那小賤人如今是晉王的心頭寶嗎?”
白術附和着點頭道:“娘娘說的是,她們母女素來不知道天高地厚,這次可算是踢到鐵闆了!”
宜貴妃輕笑了一聲,擺擺手道:“你下去吧。”
“是,娘娘!”白術恭敬退下去。
燭心蹦出一個火花,燭光搖曳了一下,旁邊的影子也跟着晃動了起來。
宜貴妃看着燃燒的宮燈,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起來。
沒想到那小賤人有如此的運道,居然迷得晉王爲她呼風喚雨,真是好手段!
爲了三皇子,她決定放下仇恨去拉攏她,隻是這陣子來,她幾次三番讓人送東西到府上,那小賤人從來沒有回贈過任何東西,更沒有提過任何要與她交好的話。
她這态度,擺明着是記恨了她,依照這樣下去,日後要通過拉攏她來拉攏晉王,隻怕很難。
一來是因爲這小賤人不識好歹,二來是因爲她實在不想這小賤人得勢,所以她花重金買了一個絕色美人,并引薦給元祐帝,等這美人得到元祐帝的寵愛後,她便讓她時不時在元祐帝耳邊說一些辛瑟瑟的壞話。
别小看這枕邊風,雖然一時不能拿那小賤人如何,可她相信長久下去,元祐帝必然會厭惡那小賤人,日後她不出錯還好,一旦做錯事情,元祐帝勢必會狠狠懲罰她。
既然不能爲她所用,那她隻好毀掉她!
這小賤人以爲攀上了晉王這棵大樹,就可以高枕無憂,就可以将她踩在腳下,真是白日做夢!
隻要她一日沒有成爲真正的晉王妃,她就有機會讓元祐帝收回賜婚!
想到這,宜貴妃嘴角的笑容更冰冷了幾分,如同陰冷的毒蛇,讓人不寒而栗。
……
安楓墨拿着冰凍玉蝶,沒有一絲停息,一出了宮殿就馬不停蹄奔回莊子,等他回到莊子,已是深夜。
長鴻達自從找到方子後,整個人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此時看到安楓墨回來,立即一蹦三尺高,大聲道:“如何?王爺可拿到藥了?”
安楓墨将手中的紫檀木盒子遞過去:“本王給你一天時間,務必要将解藥煉制出來!”
長鴻達看到冰凍玉蝶,比看到銀子還激動,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王爺,如果解藥煉制完成後,這藥還有剩的話,能不能将這藥賞賜給我?”
安楓墨道:“前提是你把要煉制出來,确保辛三小姐沒有任何的問題。”
長鴻達點頭如小雞叨米,雙眼亮得跟夜裏的狼般:“王爺放心,我一定會讓辛三小姐完整無損地醒過來!”
安楓墨長眸往院子掃了一眼,蹙眉道,“夜七呢?他還沒有回來嗎?”
“回來了,将天山雪蓮交給我後,又出去了,說要出去處理一下事情。”長鴻達說完,抱着紫檀木盒子一頭就紮進藥房裏。
安楓墨看着如夢道:“夜七可有說去哪裏?”
如夢眉頭微不可聞地蹙了一下道:“他說大峪的莊子出了點事情,具體的他也沒有跟奴婢說。”
大峪的莊子,距離這裏要兩個時辰的馬程。
莊子沒啥問題,問題是,那莊子裏面關着辛三小姐的丫鬟紅绡。
夜七素來冷清,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就是當年冷九死在他懷裏,都不曾見他蹙一下眉頭,可這一次,她卻在他臉上讀到了擔憂的神色。
他這抹擔憂是因爲事情,還是因爲人?
如夢心中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她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安楓墨看了如夢一眼,點頭道:“本王知道了。”
說完他沒有再多言,越過如夢就走進了屋子裏。
……
夜色深沉,萬籁寂靜。
夜七一臉風塵仆仆地趕到了大峪莊子,他一跳下馬背,就将缰繩丢給小厮,快步朝院子走了進去。
守在院子的丫鬟小依看到夜七,一雙大大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驚訝道:“七、七爺,您怎麽來了?”
夜七沒有理會小依驚訝的神色,眼睛盯着前面亮着燈的屋子道:“紅绡小姐怎麽樣了?大夫怎麽說?”
原來是爲了紅绡小姐來的!
小依在心裏吐了吐舌頭:“紅绡小姐的花茶不知道被誰下了毒,大夫說好在發現得及時,要不然就麻煩了,現在雖然傷了腸胃,可大夫說隻要好好養些日子,毒素清除幹淨了就沒事了!”
“好端端的怎麽會中毒,近身服侍紅绡小姐的幾個人都抓起來嗎?”夜七眼底閃過一抹冷厲。
小依感覺好像被冷劍直面刺過來一般,她身子抖了一下,點頭道:“已經抓起來了,都關在柴房裏,七爺現在可是要見她們?”
夜七搖搖頭:“不用,将她們交給大鈞,他知道怎麽做。”
小依應了一聲:“紅绡小姐剛醒來不久,這會兒應該還沒有睡下,七爺可要進去看看紅绡小姐?”
夜七想搖頭,可腳下的步子已經超屋子走了過去。
此時紅绡靠在床上,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外衫,映襯得整個人越發蒼白,看上去如同一朵風中搖曳的白花,無比的嬌弱。
夜七推門走進來,看到這副情景,心好像被人狠狠掐了一下,有些澀澀地疼了起來。
聽到聲響,紅绡擡起頭來,看到夜七,滿臉的驚訝:“七爺?怎麽是你?我這是在做夢嗎?”
夜七走進來,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看着她道:“怎麽還沒休息?”
紅绡虛弱地笑了一下:“可能白天睡太多了,這會兒怎麽也睡不着,七爺是連夜趕過來的嗎?”
夜七如古井無波的眼眸緊緊看着她,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紅绡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蒼白的雙頰浮起兩抹紅暈道:“七爺怎麽這麽看着我?是不是我現在的樣子特别難看?”
紅绡歪着頭看他,恰好露出他右耳下的胭脂痣,在燭光之下,紅豔如血,讓人很想觸摸。
“不是,你很好看。”夜七這話還沒有經過腦子,就沖出了嘴巴。
紅绡怔了一下,下一刻雙眼迸射出驚喜的光芒,嬌羞地喊了一聲:“七爺……七爺這段時間都沒來看過,我還以爲七爺已經忘了紅绡……”
夜七說完那句話就後悔了,他眼眸眨了一下,冷聲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大鈞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