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轉過茂密的樹叢,走在最前面的影衛突然叫了出聲:“王爺,有屍體!”
安楓墨心“咯噔”一下,幾乎是閃電一般飛奔過去,見到那被撕咬得渾身是傷口的屍體時,他高高提着的心卻松了一口氣。
不是她!
還好不是她!
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安楓墨卻因爲高度緊張而出了一身的冷汗。
地上的屍體是個男人,一身夜行衣,身上和臉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口,左手被咬斷了,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裳和周圍的泥土。
在他周圍,還躺着五六隻狼,那些狼要麽從腹部被一刀割開,要麽狼頭被一刀砍下,死狀十分殘忍和恐怖。
從現場來看,這男人應該是跟狼群有過一陣慘烈地厮殺,最終兩敗俱傷。
刺客總共有三人,一個死了,一個趁亂逃跑了,眼前這個應該就是提前帶走辛瑟瑟的人,隻是辛瑟瑟呢?
安楓墨朝周圍掃了一周,卻沒有見到辛瑟瑟的影子。
影衛也在周圍開始掃蕩,可一圈下來,愣是沒有找到辛瑟瑟的蹤迹。
“再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給本王找出來!”
安楓墨臉色深凝,渾身散發着肅殺的氣息,眉頭緊緊蹙成一個死結。
“是,王爺!”影衛齊聲應道。
影衛很快就開始了新一輪的搜尋,這一次範圍擴大到方圓三裏,而且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方圓三裏,又是三更半夜,密林裏伸手不見五指,在這樣的環境下找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搜索進行得很慢。
“王爺,辛三小姐那麽聰明,她應該是趁機逃跑了。”夜七難得會安慰人。
其實夜七沒說的是,辛瑟瑟有可能被狼群給帶走了,現在或許有可能已經成了狼群的腹中餐。
隻是這種話他不能說,也不敢說,否則他絕對有可能命喪當場!
安楓墨眼眸落在地上的狼屍體上,如墨的眼眸晦暗難辨,突然他眼眸一凝,冷聲下命令道:“傳達下去,讓他們集中精力找出附近的狼窩!”
“是,王爺!”夜七恭敬領命,很快就将命令傳達下去。
有目的的尋找,和無頭蒼蠅式的搜索,有着很大的區别,很快就有影衛禀告上來,說在方圓三裏處的地方,發現了一個狼窩。
安楓墨立即帶着人過去。
狼窩不大,隻是裏面已經沒有成年的狼,隻剩下兩隻嗷嗷待哺的小狼,在狼窩外面,還有一隻被砸出腦漿的小狼,已經斷了氣。
安楓墨讓影衛在附近繼續尋找,他繞着狼窩走了一圈,突然眼睛落在外面高大挺拔的大樹上,隻見他點地而起,身影瞬間就飛上了樹幹。
安楓墨的身影快速地在樹幹周圍來回移動,半盞茶後,他的身影終于停在了離狼窩一裏外的一棵大樹上。
安楓墨如墨的眼眸緊緊盯着躺在樹幹上的女人,心跳如雷,雙手慢慢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根根暴露。
辛瑟瑟躺在樹幹上一動不動,她的頭發散亂,臉上有好幾處傷口,尤其是右臉臉頰上的擦傷,面積很大,而且隐隐見骨。
安楓墨的手心被冷汗濡濕,他在害怕。
從小到大,他天不怕地不怕,可在這一刻,他是真真實實地害怕了。
他們在周圍弄出那麽大的動靜,她就算是昏迷,此時也應該被吵醒,可她看上去絲毫不受影響,那樣子就好像……死了一般……
不,不會的,她不會死的!
沒有他的允許,她絕對不能死,否則上窮碧落下黃泉,他也不會放過她!
安楓墨眼眸一狠,蹲身下去,伸手到她的脖子上,下一刻,雙眼迸射出閃耀的光芒。
她還活着!
她沒有死!
安楓墨整顆心如同踩在雲端之上,滿心都是歡喜。
他小心翼翼地将辛瑟瑟抱起來,将她緊緊箍住,他抱得那樣緊,仿佛要将人鑲嵌進自己的懷裏般。
安楓墨抱着人從樹上跳下來,冷聲道:“收隊回王府!”
夜七跟上來,看到他懷裏抱着的人,心中松了一口氣。
衆人皆松了一口氣,以爲人找回來了就沒事了,沒想到麻煩的還在後頭!
……
長鴻達最近爲了研究一個古方,已經三天三夜沒合上眼睛,今晚終于忍不住,撲在炕上睡死了過去,卻沒想到他才合上眼睛不久,就被人給吵醒了!
“哪個殺千刀地吵醒老子,信不信老子現在就給你一副毒藥,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長鴻達眼睑下一片青黑的陰影,臉上胡渣有好幾天的沒有收拾了,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憔悴和邋遢。
隻是他此時才不管自己邋不邋遢,他困得隻想直接睡死過去,誰要是敢吵醒他,他真的敢弄死對方!
夜七沒有說話,讓人端來一盆冰水,對着長鴻達的臉直接潑了上去。
長鴻達被吓了一跳,整個人從炕上坐起來,瞌睡蟲也被吓跑了不少。
他怒目瞪着夜七,咬牙切齒道:“你最好有充分的理由,否則我現在就弄死你,弄不死你,我就跟你同歸于盡!”
夜七頂着一張面癱臉,語氣波瀾不驚道:“辛三小姐昏迷不醒,王爺讓你立馬過去。”
辛三小姐?
那不就是未來的八王妃?
“昏迷不醒而已,這點小傷也要麻煩到我,夜七你是不是故意整我?”長鴻達不滿地大聲嚷嚷。
雖然一臉不樂意,可長鴻達還是頂着兩個熊貓眼從炕上下來,随意拿一條幹布擦了擦臉,就朝主院走過去。
安楓墨守在床邊,長眸緊緊落在辛瑟瑟臉上。
她身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幹淨,隻是臉上的傷口有些深,沒有十天半個月,隻怕是好不了。
隻是這些都是皮外傷,并不會緻命,緻命的是,她不知什麽原因,一直昏迷不醒。
回來王府已經有半個時辰了,他起初以爲她是中了穴道,可一番檢查後,才知道她并沒有被點穴道,腦袋和身上也沒有任何緻命的傷口。
那爲什麽還會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