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楓墨權勢滔天,又最得元祐帝的信任,她就算告狀,元祐帝也不會站在她這邊,說不定反而還會弄巧成拙。
可辛瑟瑟那個賤人就不同了,雖然她被賜婚給了安楓墨,但畢竟還沒有成婚,加上上次老王妃已經進宮告過她一狀,她這次再加把火,定然能讓元祐帝對她産生厭惡的印象。
所以從剛才開始,她就盡可能避免提到安楓墨的名字,就算提起,也一個字也沒有提到他對自己不敬的事情,隻是沒想到,到頭來卻被女兒這個豬隊友給賣了!
“母親,晉王舅舅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裏,你爲何還要替他隐瞞?他就是色令智暈,被那個賤人迷得七葷八素的,否則老王妃那次也不會被氣得病倒!”
康城郡主一點也不理解清華長公主的心,繼續岔岔不平道。
“放肆!朕看你才是目無尊長,嚣張跋扈!當着朕的面,你都敢如此诋自己的長輩,若是在背後,還不知道你會說出什麽樣的話來?!”
康城郡主的話一落地,元祐帝臉色就一冷,厲聲叱喝道。
清華長公主渾身一抖,請罪道:“康城她年紀還小,又一時氣憤,所以才說了不該說的話,還請皇帝弟-弟不要跟康城一般見識。”
清華長公主說完,又去拉康城郡主的袖子,使眼色道:“還不趕緊向你皇帝舅舅認錯?”
康城郡主也是個腦子空空,脾氣又倔的草包,甩開清華長公主的手道:“女兒又沒有說錯,母親剛才在尚書府不也這樣罵了晉王舅舅嗎?說他被辛瑟瑟那個妖女給迷惑了,怎麽這會兒倒是什麽都不敢說了?”
清華長公主:“……”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此時清華長公主恨不得拿塊帕子,一把堵住康城郡主的嘴,讓她丫的什麽都不要說!
元祐帝眼中一片肅冷:“有道是,有其女必有其母,原來康城這樣驕縱無禮,都是跟你這個母親學的!”
清華長公主又怒又怕:“皇帝弟弟,我當時是氣糊塗了,隻不過我說的話雖然不中聽,卻也是事實,自從賜婚以來,八弟他不僅爲了那個賤人,将老王妃氣得病倒,連父皇賜給他的封地都轉贈出去了。”
“古有幽王烽火戲諸侯,今有八弟封地贈妖女,辛瑟瑟這賤人就跟褒姒一樣,都是禍國殃民的妖女,我這樣說,也不過是希望八弟他不要再受辛瑟瑟那妖女迷惑,做出悔恨終身的事情來!”
清華長公主一張嘴巴真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她不說安楓墨這樣做是錯的,隻說他是被辛瑟瑟給迷惑了,而且她這樣說,是爲了讓安楓墨清醒過來,是出自一片關懷之心。
元祐帝聞言,臉色果然好看了一點。
辛府三女他并沒有見過,隻是有關她的事情,一直有人報到他手上來。
一開始,晉王來跟他求賜婚聖旨時,他就有些不滿意,以晉王的人才,要什麽樣的女子會沒有?怎麽偏生就看上一個有克夫惡名的女子?
後來知道他因那女子救了他一命,兩人也有肌膚之親,加上女子名聲雖然不好聽,但身份卻是夠的,所以他才沒有深究就賜婚了。
可後來發生的事情,一件件都跟那女子有關,晉王爲了她頂撞了老王妃,并揚言要爲她一人專寵,不納側妃,再到後面的贈封地,晉王的行爲的确有些不妥當了。
隻是晉王從小就是一個有主見的人,所以他才沒有開口規勸,直到剛才聽了清華長公主的話,他才有種當頭棒喝的感覺。
娶妻娶賢,這女子顯然不是一個賢良的人,留這樣的人在晉王身邊,并不是一件好事,難保日後,她生出不該有的心,到時候晉王是不是也會聽她的話?
想到這,元祐帝的臉色一片冷肅,眼底隐隐有殺氣閃過。
看到元祐帝的表情,清華長公主心中暗喜,正想繼續加油添火時,就聽到外面傳來了總管太監顧德安的聲音——
“啓禀皇上,晉王求見!”
安楓墨來了?!
清華長公主臉色一僵,袖子下的手顫抖了一下。
沒想到他爲了辛瑟瑟那個賤人,居然這麽快就跟進宮來!
元祐帝眉頭蹙了一下道:“宣!”
話落,安楓墨便邁着長腿挺拔地走了進來。
他看也沒有看清華長公主兩母女一眼,直接對着元祐帝拱手道:“臣弟參見皇兄!”
整個天冥國,隻有安楓墨一個人,可以不用跪地拜見皇上。
元祐帝明知故問道:“免禮。你怎麽進宮來了?”
安楓墨如墨的長眸微潋道:“臣弟爲何進宮,想必皇兄心中已有數,又何必再問臣弟一遍呢?”
元祐帝挑眉:“你是爲了辛家那女子來求情的?”
安楓墨也跟着一挑眉道:“求情?她又沒有做錯什麽,爲何要求情?臣弟這次進宮,是爲了狀告清華長公主當衆诋毀臣弟,令臣弟名聲受損,臣弟還要狀告她教導無方,導緻康城今天這副目無尊長,嚣張跋扈,殘暴無德的樣子!”
聽到安楓墨的話,元祐帝還沒有開口,清華長公主就跟老母雞一樣叫了起來:“八弟,雖然皇帝弟弟看重你,你也不能信口雌黃!我什麽時候诋毀你了?我那樣說,都是爲了你着想,你不承情也就算了,還反過來威脅我,說要讓皇帝弟弟削去我的公主封号,你扪心自問,你可有将我這個當姐姐的放在眼裏?”
清華長公主說着拿着帕子沾了沾眼睛,一雙眼睛瞬間紅透,眼淚就跟水龍頭的水,說來就來。
“至于康城,她跟辛三小姐不過是發生了一點小誤會,辛三小姐緊抓着她不放,還将她和她身邊的奴才打成這樣,你作爲舅舅,非但不爲她出面,還反過來幫着外人數落她,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清華長公主剛才還口口聲聲賤人,這會兒安楓墨一來,立即變成了辛三小姐。
安楓墨不跟清華長公主理論,直接叫人将清華長公主帶來的丫鬟和婆子,全部帶進來。
他長身玉立,冷着臉朝這群人掃了一眼,沉聲道:“将當時在龔家發生的事情,如如實實給本王說出來,若有一絲隐瞞,或者栽贓嫁禍,本王當場要了你們的命!”
安楓墨指着一個丫鬟道:“你先來說!”
那丫鬟看到元祐帝,已經當場吓成了腳軟蝦,再被安楓墨這麽一威脅,哪裏還敢說謊話?
她顫抖着身子,支支吾吾将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安楓墨看着衆人道:“她說的可是事實?你們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衆丫鬟和婆子皆搖頭,顫抖道:“沒有,事情就是這樣子。”
安楓墨挑眉:“所以說,是康城郡主先無故挑釁辛三小姐的了?”
衆丫鬟和婆子朝清華長公主看了一眼,後者一臉冰冷,眼底帶着犀利的警告,她們渾身一抖,但最終還是點頭道:“是,是郡主聽信了林七小姐的蠱惑,故意爲難辛三小姐。”
清華長公主厲聲叱喝道:“你們這些吃裏扒外的狗奴才,居然敢背叛本公主,我看你們一個個是活得不耐煩了?!”
衆丫鬟和婆子磕頭求饒:“長公主饒命!”
饒命?!
她不扒了她們的皮,她就不叫清華!
清華長公主擡頭對元祐帝道:“皇帝弟弟,這些狗奴才顯然是被人威脅了,她們說的話,一句都不能信!”
安楓墨挑眉:“你的意思是,本王威脅她們了?”
清華長公主咬唇,恨聲道:“有沒有八弟心裏最清楚!”
她不想跟安楓墨正面沖突,可事到如今,她隻能硬着頭皮選擇保全自己和女兒,否則天子一怒,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安楓墨不看她,擡眸看着元祐帝道:“皇兄,事情經過就是這樣,如果皇兄還有任何疑問,可以讓今日參加壽宴的名門閨秀進宮來作證。”
當時後花園裏有不少人看到,就算其中有跟辛瑟瑟不對付的,可是爲了自己的名聲,她們絕對不敢說謊。
清華長公主也想到了這一點,臉色一片煞白,胸|脯劇烈上下起伏着:“八弟,爲了那個女人,你真的一點姐弟情分都不顧了嗎?”
“本王已經給過你機會,可你執意要一哭二鬧三上吊,還要鬧到皇兄這裏來,這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安楓墨眼底一片冷漠。
清華長公主氣得連一陣紅一陣白,一陣紫一陣黑,十分精彩。
隻是她不甘心就這樣被落敗,以頭搶地哭嚎道:“皇帝弟弟,你都看到了,八弟他是怎樣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
“你給朕閉嘴!你仗着長公主的身份仗勢欺人,皇家的顔面都被你丢光了!”元祐帝厲聲叱喝道。
“來人,拟旨!清華長公主不賢無淑,當即廢去公主之位,降爲郡主,康城郡主目無尊長,當即奪去郡主之位,貶爲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