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不久前出了辛五娘和葉氏的事情,雖然當時被壓了下去,可當時那麽多人看到,這事情早已經被傳了出去,所以現在别說她沒人上門提親,就是辛六娘和辛七娘兩個人也一樣沒有。
這一切都是辛瑟瑟這個賤人害她的!
要不是她,她的親事不會被拖到現在還定不下來,她也不會當着那麽多人的面丢盡了臉面!
辛四娘瞪着辛瑟瑟,雙眼幾乎噴火來,要是眼神能夠殺人的話,此時辛瑟瑟早就千瘡百孔了!
辛四娘突然又想起上次爲了讓人奸-污辛瑟瑟而被騙的一千兩銀子,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肉裏!
辛瑟瑟一早就注意到了辛四娘的目光,她扭過頭,對着她嘴角斜斜一勾,臉上是不加掩飾的炫耀和嘲諷。
辛四娘看到辛瑟瑟臉上的嘲諷和炫耀,腦子“轟”的一聲,一下子将徐氏出麽前的警告忘記得一幹二淨!
她看着辛瑟瑟柳眉一挑,嗤笑一聲道:“這才半個月不見,三姐姐的皮膚就變得又黑又粗糙,知道的說你去學騎馬,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到莊子裏幹農活去了呢!”
辛瑟瑟其實真不算黑,她此時看上去跟蘭陽郡主差不多,隻是她之前皮膚太過白皙,相比較下,所以才覺得現在黑了不少。
辛瑟瑟嘴角一勾,淡笑道:“你眼睛瞎了啊?剛才在馬車上,蘭陽郡主才誇我的皮膚變得更加緊緻細膩了,你現在卻故意來诋毀我,你是什麽意思?”
辛四娘被噎了一下,差點沒有背過氣來!
哪裏有人将别人的誇獎當作反駁的話?
可偏偏這話她還不能反駁和辯解,因爲說這話的人是蘭陽郡主,她要是敢反駁,那就等于說蘭陽郡主眼瞎在說謊。
既然不能反駁,那隻能承認是自己眼瞎!
辛四娘氣得渾身哆嗦,要不是有這麽多人在這裏,她肯定會撲上去,撓花這個賤人的臉!
徐氏臉色一|沉,對着辛四娘低聲叱喝道:“你給我閉嘴!出門前我怎麽跟你們說的,要是敢給我惹事,現在就給我滾回去!”
出了葉氏和辛四娘那事情後,太師府已經成爲整個京城的談資和笑話,她真不想待她們出來參加壽宴,可辛太師開口讓她解決這三個庶女的婚事,她這才不得不厚着臉皮帶人過來。
隻是爲了不再生出事端,她出門前就警告過三個庶女,要她們循規蹈矩,千萬不能做出任何丢臉的事情,要不然回去後就立馬送到家廟去。
她們出門前明明答應得好好的,這才剛下馬車,辛四娘就給她鬧幺蛾子,簡直是沒将她的話放在眼裏!
辛四娘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一陣紫又一陣綠,十分的精彩。
要是換成以前的辛四娘,早就不顧一切爆發了,現在她卻生生将怒氣和屈辱給咽了下去。
因爲這是她最後的機會,她聽她姨娘說,徐氏和辛太師已經計劃将她嫁到外地去,如果這次她不能在壽宴上讓人看上她,她就真的隻能坐以待斃了!
因此,就算心裏翻騰着怒火,辛四娘還是逼着自己忍了下來。
賤人,你給我等着,終有一天,我辛四娘會将這一切屈辱還給你!
辛瑟瑟看着辛四娘恨自己卻又拿自己沒辦法的樣子,心中很是滿意。
沒錯,她就是故意激怒辛四娘的。
隻有激怒了辛四娘,讓她看到自己的不足和屈辱,她才會不顧一切尋找機會。
她現在這樣做,就等同于在辛四娘的心裏埋下一顆嫉妒和憤怒的種子,一旦時機成熟,那種子就會開花結果,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壞!
她自認爲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辛四娘的事情,可是辛四娘幾次三番買兇要弄死自己,她已經繞過她一次,這一次她絕對不會放過她!
辛七娘看了辛瑟瑟一眼,就垂下眼眸看着地面,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跟她沒關。
辛瑟瑟注意到辛七娘的目光,眉頭微微一蹙。
這女人最近安靜低調得有些過分,一點也不像她的性格。
辛七娘這女人就是一條毒蛇,辛瑟瑟可不信她會因爲辛五娘的事情就受到了教訓,從而改邪歸正。
辛六娘素來膽小怕事,此時聽到徐氏的訓斥,吓得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
這時候,蘭陽郡主和其他幾個夫人笑着一起走了過來,徐氏趕緊笑容滿面地上去打招呼。
辛瑟瑟等人跟在徐氏後面,給衆人行禮。
“這位就是府上的三小姐吧?果然長得端莊大方,一看就是大家閨秀出來的女孩兒!”
“可不是,瞧這水靈的,我都懷疑這京城的靈秀之氣都跑到她一個人身上去了!”
“真是天生麗質,被她這麽一對比,我家幾個孩子真的是沒法看了!”
幾個夫人抓着辛瑟瑟一陣好誇,嘴裏的好話跟不要錢一樣,誇得辛瑟瑟的臉都紅了。
“幾位夫人謬贊,我哪有幾位夫人說的這麽好!”辛瑟瑟有些無語道。
雖然好話誰都喜歡聽,可這些好話顯然有些失真了!
蘭陽郡主看辛瑟瑟被誇得臉都紅了,笑着幫她解圍道:“小娘子臉皮薄,幾位夫人還是别這樣誇她了。”
幾位夫人笑呵呵地應着,眼睛卻偷偷地打量着辛瑟瑟。
辛瑟瑟以前幾乎足不出戶,見過她的人少之又少,加上她惡名在外,所以衆人都以爲她肯定是個上不得台面的人。
可現在一看,言行舉止落落大方不說,這模樣、這身段、這氣質,不說是京城第一,可站出去也絕對沒有人敢小瞧!
真不知道以前那些傳言到底是誰傳出去的,這簡直是害人,不過這辛三小姐也算是個有福氣的人,年紀這麽大,居然還能得到八王爺的青睐和看重!
徐氏就是教養再好,此時也忍不住氣得渾身發抖。
她主動打招呼,這幾位夫人雖然也回應了,可她們臉上的嘲諷和忽視,卻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她好歹是一品诰命夫人,這幾位夫人卻拉着辛瑟瑟說個沒完,反而将她這個做主母的人扔在一邊!
徐氏氣得不行,帶着辛四娘等人率先進了尚書府。
……
尚書府占地極大,門前是兩個肅穆的石獅子,一進去庭院深深,到處都是雕梁畫棟。
辛瑟瑟和蘭陽郡主等人,穿過垂花門,再走過好幾道穿堂,才進入了寬闊正氣的正院。
還沒有進入正院,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婦人,在一群丫鬟的簇擁下迎了上來:“真是有失遠迎,原本我婆母要親自過來迎接幾位的,隻是今日客人實在太多了,所以才讓我過來,還望蘭陽郡主和幾位夫人不要見怪。”
衆人連說不會,今天來的人那麽多,龔家的人肯定分散迎接客人,這是能夠理解的。
辛瑟瑟打量着眼前這女人,她的年紀看上去那麽年輕,應該不是龔尚書的妻子,應該是兒媳之類的。
果然,蘭陽郡主在辛瑟瑟耳邊小聲道:“這位是龔夫人的二兒媳秦氏。”
辛瑟瑟和對方行了裏,秦氏拉着她的手,跟之前幾位夫人一樣,對她一陣好誇。
經過了前面的一陣轟炸,辛瑟瑟此時已經有些淡定。
以後要是真的嫁給安楓墨,像這種被拍馬屁的場面,肯定時常會發生,她還是早點适應比較好。
辛瑟瑟沒有注意到,她心裏其實早就不排斥“嫁給安楓墨”這個事情,反而還自我籌劃了起來。
秦氏在前面領路,帶着衆人進入了花廳。
辛瑟瑟一踏進花廳,看到正位上坐着兩個女人,一個頭發花白,一個一身貴氣,大約四十來歲。
頭發花白,一臉皺紋的那個,應該就是今天的老壽星龔老夫人。
那旁邊那個一身貴氣的女人又是誰?
肯定不是龔夫人,不說做媳婦的人不能跟婆婆同起同坐,而且今天來了這麽多客人,她肯定沒有時間坐下來。
辛瑟瑟還沒有開口問蘭陽郡主,蘭陽郡主就湊了過來,再次爲她解惑道:“上面的兩位,一位是龔老夫人,一位是清華長公主。”
原來這人就是清華長公主,康城郡主的母親,龔九未來的嶽母。
辛瑟瑟忍不住偷偷打量對方,隻見她五官精緻,雖然已到中年,可皮膚依然十分緊緻和細膩,除了眼角有細微的眼角紋,其他地方看不到一絲皺紋。
隻是這女人一看就不是個善渣,她的眼神太過犀利,嘴唇又太過單薄,一看就是個挑剔、脾氣又不好的女人。
不過也正常,也隻有這樣的母親,才能養出康城郡主那樣暴戾的熊孩子。
辛瑟瑟往清華長公主身邊掃了一下,并沒有看到康城郡主的身影。
蘭陽郡主拉着辛瑟瑟上前去給清華長公主行禮:“表姐安好,許久沒見表姐,表姐看上去更加容光煥發了。”
清華長公主非常傲慢,雖然她的身份比蘭陽郡主高了一級,可兩人是表姐妹,按理說,她應該站起來回禮,她卻坐着不動,淡聲道:“你我姐妹,無需多禮,你身邊這位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