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楓墨沉默了一下,正色道:“如果你想解除婚約,或者要回你的丫鬟,那就不用開口了。”
細碎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撒在他身上,他墨黑的眸子裏仿佛倒映着藍天白雲,裏面暈染着某些讓辛瑟瑟看不懂的東西。
哼,她就知道沒有那麽好的事情!
這人簡直狡猾得像隻狐狸,一開口就堵死了她所有要說的話。
辛瑟瑟看着他冷哼一聲:“那八王爺大人的意思是,除了這兩樣,其他都可以?”
“隻要你提的要求不過分,本王會慎重考慮。”安楓墨一看就看穿她的小心思,眼底隐約有笑意在浮動。
慎重考慮你妹!
慎重考慮後,答不答應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辛瑟瑟恨不得撓他一臉:“如果我說我想打回來,八王爺大人會答應嗎?”
安楓墨黑眸定定看着她,好一會才歎氣道:“如果打本王能讓你心裏好受,那本王願意承受。”
說完,他閉上眼睛,那樣子仿佛真的願意被她打。
心尖那種顫動的感覺又來了!
辛瑟瑟無法用言語描述那種感覺,隻覺心好像被一隻貓爪輕輕撓了一下,不疼,反而讓人癢得很。
她咬着唇,目光從他英挺俊朗的五官一路下滑,掃過他勁瘦的腰身,最後定定落在他修長有力的腿。
這腿簡直長得逆天了!
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這人脖子以下都是腿!
平時他都是穿袍子,凸顯不出他一身的好身材,今日這身騎裝簡直是神助攻,盡顯他完美的身材,簡直讓人看一眼就懷孕。
辛瑟瑟看着看着,不由想起了擠牛奶的那一夜,臉“唰”的就紅透了。
都說人一倒黴,喝口水都會塞牙縫,她不過才剛想起那兒童不宜的畫面,他就正好睜開眼睛,一點不漏地将她的目光和大紅臉全部收歸眼底。
“你在看什麽?”
“看你的腿。”
安楓墨:“……”
辛瑟瑟:“……”
最怕空氣裏突然的安靜。
話一出口,辛瑟瑟就想抽自己一個大耳光。
做壞事就算了,還要被人抓包,被人抓包也就算了,還要自己承認,她簡直快被自己蠢哭了!
“呵呵,今天天氣真不錯,碧空萬裏。”辛瑟瑟眼睛飄忽不定,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
辛瑟瑟原以爲他又會像以前那樣,趁機嘲笑她不要臉。
可沒想到他隻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此時陽光太猛,不适合騎馬,要不本王先帶去挑馬?”
辛瑟瑟怔了一下,下一刻如小雞叨米般地點頭:“好啊好啊,我還擔心沒有馬可以用來練習呢,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辛瑟瑟恨不得他不提起自己剛才失态的事情,趕緊連聲應好,生怕他改變主意。
“很好,走吧。”安楓墨飄然轉身,長密的眼睫剛好遮住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
辛瑟瑟以爲自己得了大便宜,長呼一口氣跟上去。
走着走着,突然腦子一個咯噔。
不對啊!
她不是要揍他嗎?還有她不是嚷着要回京城嗎?怎麽一被抓包,立即就将這兩個事情忘得一幹二淨呢?!
辛瑟瑟無語凝噎。
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啊一把刀!
可此時要是再提起回去的事情,不僅顯得矯情,而且還有可能被追問剛才盯着他雙腿看的事情,一番思量後,辛瑟瑟隻好自己認栽。
安楓墨聽着身後傳來的長籲短歎,眼底的笑意更濃了。
……
安楓墨和辛瑟瑟兩人一前一後朝馬廄走過去,就在他們剛才站着的地方七八米遠的地方,種着幾個參天大樹,大樹枝葉茂密,郁郁蔥蔥,仿佛幾把大傘。
等安楓墨和辛瑟瑟兩人身影一消失在毬場上,那大樹上突然露出了兩個黑色頭顱。
“啧啧啧,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過,古人誠不我欺啊!”比較大的那個頭顱率先開了口,“以前以爲王爺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樁子,原來我們都被騙了,要不是了解王爺的爲人,還以爲他的情場老手呢!”
将人騙過來就不說了,這才剛見面,就又拉小手,又摸小腿的,還摟摟抱抱,再過幾天,那還得了?
小頭顱瞪了他一眼,低聲罵道:“怪不得真人說你遲早有一天會死在你的嘴巴上,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要死可以,别拉着我下水,我要回去了,你一個人在這裏呆個夠!”裴五說着就要從樹上爬下來。
長鴻達一把拉住他:“别說我沒警告你,你現在下去,十有八-九會撞到他們,要是被王爺發現你在偷窺他們,你這小命還能保住嗎?”
裴五瞪着他,恨恨咬牙:“我說了不過來,都是你硬要拉着我過來,真是被你害死了!”
長鴻達從腰間解下酒葫蘆,打開仰頭喝了一口,臉上露出舒爽的表情:“你少來這套,别告訴我你不好奇未來八王妃的樣子,你要是真不想來,我還能綁住你的手腳嗎?”
裴五猶如被戳中痛腳般,臉漲得通紅:“我才不好奇,反正遲早能看到,要不是你蠱惑我,我怎麽會做出這樣糊塗的事情!”
“敢做不敢當,老子鄙視你!”長鴻達用酒葫蘆敲了一下裴五的額頭。
裴五痛得咧嘴呲牙,正想反擊回去,脖子一冷,感覺身後吹來一陣陰風。
不好,有殺氣!
裴五心中暗叫一聲,回頭看到夜七像鬼魅一樣出現在他身後,正兩眼冰冷地看着他,裴五渾身一抖。
“七、七爺……好巧哦……”裴五顫抖得說話都結巴了。
“不巧,王爺讓我過來将你們兩個兔崽子抓回去,軍杖二十!”夜七面無表情道。
軍杖二十!
那還不得屁股開花?!
裴五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痛出眼淚,嚎哭道:“七爺饒命,都是長鴻達那家夥引我過來的……我以後不敢了!”
裴五嚎哭了一會,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身後的長鴻達怎麽這麽安靜,這不像他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