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瑟瑟眸光一冷,幽幽道:“自然不能這麽輕易繞過她,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辛四娘既然敢将黑手伸到她身上,那她就要做好承受一切慘重的代價!
隻是現在辛太師頭上一片離離原上草,她最好不要在這個時候出手,否則過猶不及,她最好不要在這個時候觸辛太師的黴頭。
主仆三人說了一下話,各自睡去。
黑夜朦胧,天幕下的淨慈寺一派靜谧。
辛四娘卻生氣得像想打人!
就如辛瑟瑟猜想的那般,辛四娘此時氣得簡直快要爆炸了。
她在興奮和緊張中等了一個晚上,卻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那土匪臨時有事情來不了?
還是她聯系土匪的事情被辛瑟瑟發現了?
不會的,如果已經發現,辛瑟瑟那賤人肯定不會那麽輕易放過她,就像她不會輕易放過葉氏和辛五娘兩母女那樣!
想起葉氏和辛五娘兩母女的慘狀,她心裏覺得又怕又痛快!
丫鬟燕子撩起簾子走進來,看到辛四娘坐立不安的樣子,開口憤憤道:“小姐,奴婢覺得那些土匪肯定是把我們當傻瓜耍了,都已經這個點了,他們肯定不會過來!”
辛四娘操起桌子上的茶盅,二話不說就朝燕子身上砸過去:“你給我閉嘴!”
辛四娘心裏本來就窩着一團火,這會兒聽到燕子的話,以爲燕子在嘲諷她是傻瓜,怎麽能不動氣?
想到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複返的一千兩,辛四娘肉疼極了!
那一千兩可是她和姨娘的全部身家,爲了湊齊這一千兩,她和姨娘還賣掉了部分首飾,沒想到到頭來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更氣的是,爲了讓土匪過來,她還被摸了身子!
想到那天的情景,辛四娘羞憤欲死,胸脯上下起伏得更發厲害。
燕子被砸中,痛呼一聲,立即求饒道:“奴婢該死!”
“啪!”
“啪!”
“啪!”
一連三聲脆響!
辛四娘站起來,揚手就給燕子三巴掌:“都是你個蠢貨,找來這麽個沒有信義的流氓,害我賠了夫人又折兵!”
“奴婢該死!奴婢知錯了,求小姐饒命!”燕子不敢躲,隻一味地求饒,她知道自己要是敢躲,辛四娘肯定會打得更厲害。
燕子滿腹委屈,這土匪哪裏是她找回來的?明明就是小姐指名道姓,讓她出去聯系的。
當然這話隻能在心裏說,要是她敢說出來,辛四娘一定會當場打死她!
辛四娘“啪啪啪”打到手疼才停下來:“滾出去,要是你敢出去亂說話,看我怎麽收拾你!”
燕子一張臉腫得跟豬頭一樣,忍着痛搖頭:“奴婢不敢,奴婢半個字也不會往外說!”
“量你也沒有那個膽!”辛四娘冷哼一聲。
燕子帶着一臉的傷顫巍巍地退下去。
這是個無眠之夜,很多人睜着眼直到天亮。
……
天一亮,辛府的馬車就陸續下山回京城。
辛瑟瑟上馬車時,看到葉氏和辛五娘兩母女被捆着推上了馬車。
葉氏看到辛瑟瑟,一雙眼眸迸射出狠毒的恨意。
她瞪着辛瑟瑟,恨不得上前來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辛瑟瑟笑了笑,淡定轉身坐上馬車,絲毫不将葉氏的恨意放在眼裏。
如今的葉氏,就像被拔掉牙齒和爪子的老虎,沒有一點傷人的能力,何懼之有?
辛太師昨晚知道淨慈寺發生的事情後,一夜沒睡,早上起來雙眼布滿了血絲,整個人好像遭受到了沉重的打擊,看上去老了十幾歲。
上早朝時,他整個人渾渾噩噩,好幾次都心不在焉,連皇上叫他,他都沒聽到。
皇上關心地問起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他心裏有苦難言,隻好推說身體不舒服。
皇上體恤他,并沒有多留他在宮中,他一下朝,就頭也不回地往家裏趕。
他前腳回到辛府,徐氏她們的馬車也跟着回到了府中。
徐氏顧不上車馬勞累,一下車就立即讓人帶着葉氏和辛五娘兩母女來到了上房。
一進到廳裏,徐氏看到一夜間蒼老下來的辛太師,心中冷笑連連。
看吧,這就是你寵愛了十六年的女人,你将她寵得無法無天,她反手就給你戴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徐氏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痛快。
她被壓了十六年,也委屈了十六年,沒想到他們也有這一天!
徐氏将葉氏和辛五娘推到辛太師面前:“雖然後宅的事情一直是由我處理,隻是此事關系重大,所以我将她們兩母女帶回來由老爺處置。”
辛太師沒有看徐氏,一雙含着血絲的眼眸瞪着葉氏,臉氣得跟他頭上的帽子一個顔色,都綠得發光。
葉氏頭發散亂,臉上的妝容糊得亂七八糟,昨晚一夜沒睡,她的眼睛裏也布滿了血絲,就是再傾城的美貌,也經不起這樣的蹉跎!
衆人看到葉氏的樣子,不由吃驚,這哪裏還是平日裏千嬌百媚的葉氏,簡直就是個瘋婆子!
葉氏看不到自己的樣子,她一看到辛太師,就激動得滿臉通紅,用她自以爲妩媚的眼眸含情脈脈、楚楚可憐地看着辛太師。
辛太師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和憤恨,上前一腳踹在葉氏的胸口上,怒喝道:“賤-婦,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葉氏被辛太師一腳踹翻在地上,痛得她倒抽一口涼氣,眉頭蹙成一個川字。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知道辛太師心裏肯定有氣,可她以爲看在這麽多年,兩人恩愛的份上,辛太師怎麽也會聽她先解釋一番。
沒想到他上前來就是一腳,“賤-婦”二字更是直接定死了她的罪!
呵呵,這世間的男人果然都是薄情寡義!
平日裏各種甜言蜜語,你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恨不得上去摘給你,一旦出了事,舊日的情意瞬間化爲灰飛煙滅!
葉氏心中一片寒涼,如同寒冬臘月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